賢妃的身體連著後退幾步,風嬤嬤急忙扶住她。

她氣得渾身發抖,麵色慘白一片,就連說話,嘴唇都是哆嗦著的。

“他,他居然為了那個女人,要跟本宮斷絕關係嗎!”

風嬤嬤安慰她,“太子也是氣在頭上,說的一時氣話而已,娘娘您別在意,您是太子的生母,沒人能比你重要的。”

“但他今日為了那個女人,居然對本宮說出這麽狠心的話!在他眼裏,可還有當本宮是母妃。”賢妃氣得心髒直疼,感覺渾身都不舒服。

風嬤嬤心疼的不得了,使勁安慰,“這次太子就是生氣了,等過了一段時間就好了,娘娘別太在意,別氣壞了身子。”

想到尉遲墨剛才的態度,賢妃悲從中來,啜泣道,“本宮這麽多年,一直嘔心瀝血培養他,他倒好,不但對本宮沒半點感激,反而為了一個女人這麽對待本宮。”

“好,好!他不就是恨本宮給他找側妃嗎!不就是想要守著顧冷清一個人嗎!行,從今往後,他的事本宮都不管了,他愛怎麽做就怎麽做,與本宮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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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兒,你消消氣,千萬不要生氣。”

出宮的路上,在馬車裏,尉遲墨一個勁兒地安慰顧冷清,生怕她心頭不暢快。

顧冷清好笑地看著他,“我氣什麽?有什麽可氣的!”

“你不是氣那女人碰了我,還氣母妃跟他們狼狽為奸麽。”尉遲墨心裏兀自猜測道,隻要能讓她開心,他不惜任何代價,做什麽都可以。

“是生氣,氣那女人碰了你,但那不是你本意,所以我能原諒,但我氣的是你母妃怎就身處後宮多年,怎就不知道這麽做對你將來有多大影響,她可以不喜歡我,但你是她親生兒子,她怎麽就不多為你考慮考慮。”

不說皇後,就說儀貴妃,哪個當母親的不是為自己兒子考慮?

偏偏這賢妃,從未為尉遲墨籌劃過什麽就罷,還時常充當豬隊友,真是史無前例了。

“母妃生性純良,為人性情耿直了些,你別理她,再者,經過這一次,今後應該不敢再這樣了。至於那個方毓秀,我絕對讓人立刻把她送回江城,永世不得入京都。”尉遲墨一說到方毓秀,語氣都凶狠幾分。

“你管那叫耿直,那就耿直吧。”

顧冷清囧了囧,那叫純良耿直嗎?那叫愚蠢好嗎?

但她總不能當著他的麵說他母親愚蠢,想想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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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被太後下令嚴禁傳揚,但宮裏哪有什麽秘密可言,那些個嬪妃和王妃都聽說了,但一個個都揣著明白裝糊塗,當什麽都不知道。

曹氏被禁足,方毓秀緊接著也被送回京都。

似乎,總算安寧下來。

顧冷清每日忙著跟金嬤嬤學習宮中規矩,接著又準備在京都開設慈善堂分店的事,且書信聯係沈青欒,把開店的事情告知,需要他供藥到這邊。

找了幾日店麵,總算找到在十裏街找到合適的。

見她每天忙得見都見不到幾麵,尉遲墨怨聲載道,“鋪麵的事你找下人去找便是,怎麽還自己親自過去,這多累人。”

害他每次都隻能晚上才能見到她,且見她那麽累,都心疼壞了。

顧冷清說道,“我要找的店必須交通方便,地理位置也要好,這樣一來也方便窮苦百姓來看病,讓下人去找,他們未必懂得。”

“你說你在蘇城開了一家就算,怎回了京都也要這麽折騰,如今你可是堂堂太子妃,隻管享福就是。”

尉遲墨其實也是心疼她,她都知道。

但她還是看向他,嚴肅地說道,“治病救人,那是大夫的職責,天底下還有很多人受病症折磨,因為沒錢看不起病而白白熬死,我既然有能力救人,那就要盡責,否則,隻會褻瀆大夫這個職稱。”

尉遲墨愣住。

還是頭一回聽她說這些,以往他覺得她驕縱蠻橫且目中無人,如今看來,她不但心地善良,而且俠道熱腸,多少人都比不上的。

尉遲墨引以為傲。

“行,但你操心歸操心,務必要休息好,不然我會擔心。”尉遲墨囑咐道,眉眼裏全是溫柔。

他的眉眼很好看,深邃漆黑,五官俊美明朗,一身男人氣魄,難怪會讓柳梢月蘇禾等人癡迷。

他的確很優秀。

顧冷清禁不住揚起笑,“你放心便是,我累了自然會休息,你也是,京兆府最近大大小小處理不少案件,你別太累了。”

“好,我肯定會注意的。”

自家媳婦關心自己,尉遲墨滿心歡喜,越看她溫淡的眉眼,越是喜歡,越是癡迷。

長得真好看。

真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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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明媚。

太子府花園。

尉遲軒宇在涼亭裏練字,旁邊有三兩小廝伺候,水池裏錦鯉暢遊愉悅,風起竹動,他放下手裏的毛筆,對旁邊的小廝說道,

“你們都先下去吧,我一個人待會。”

“是,世子。”

小廝們迅速離開。

尉遲軒宇眸色一轉,說道,“出來吧。”

話落,黑色身影當下走出來,出現在他麵前,“拜見少主。”

“說過了,別來太子府找我,有事就用煙花為信,怎就不聽!”尉遲軒宇眉頭皺起,眼底閃過不悅。

黑鷹一見,心頭一怵,急忙拱手道,“少主,那丫頭天天哭著要見你,弟兄們實在是受不了了,隻好親自來找少主。”

“哭就哭,女人不都喜歡哭嗎!”

尉遲軒宇嫌棄道,眉頭皺的更緊,怎麽就那麽麻煩。

黑鷹苦惱萬分,“可那丫頭哭就算了,就沒停過,哄也不是,嚇也不是,就連時左使都說了,實在不行,那就送回太子府,他還說了……”

“說什麽了?”

尉遲軒宇覺得時秋那嘴裏說不出什麽好話。

“時左使說了,南天樓不是收容所,要是樓主和少主真要訓練那丫頭,就別說什麽要好生照顧,入了南天樓,那就按南天樓的規矩來。”

黑鷹硬著頭皮說完,感覺離死不遠了。

時左使這話,不等於在挑釁少主嗎!

果然,尉遲軒宇麵色一寒,滿身的寒氣,凜冽如刀,“娘親身為南天樓樓主,難不成連決定區區一個孩子的事都不行!”

這個時叔叔真是……

他眉頭緊擰,思考了半晌,說道,“算了,你回去告訴他,按照南天樓的規矩來就行,娘親最近忙著開醫館的事,你們別去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