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墨走到門口的身體一頓,扭頭,眼底彌漫怒火,“那是你欠她的。”

顧冷清一怔。

他再不說什麽,轉身就走,那身影,別提有多惱恨。

一股記憶湧上來,顧冷清忽然冷靜下來。

他能不生氣嗎!

當初尉遲墨是要迎娶柳梢月為正妃的,兩人青梅竹馬,兩情相悅,偏偏被她橫插一腳,破壞人家美好姻緣不說,還做了不少讓尉遲墨丟人的事。

原主當初的做法,也怪不得尉遲墨生氣啊。

想到這些,顧冷清心頭的不滿被驅散不少,元嬤嬤得知她落湖一事,擔心的不得了,“虧得王妃你沒事,要是有點什麽,隻怕今日的慶生宴就變成……”

她歎口氣,沒繼續往下說。

當時她在帶小王爺,否則,一定寸步不離王妃!

顧冷清知道她想說什麽,歎氣,“既然王爺不願意調查,那就算了吧,此事也不必再提起。”

就當是破壞柳梢月和尉遲墨被姻緣的懲罰吧。

元嬤嬤卻擔心道:“就怕她死纏不休,這次不得逞,下次也還會繼續想法子害您,這種人,王妃您不得不防。”

顧冷清微微點頭,是不得不防……

阿嚏!

她忽然打了個噴嚏,為防感冒,急忙吃點藥預防,這身體,可不能折騰那麽多了啊。

完了後,她才叮囑元嬤嬤,“以後除了你之外,別讓其他人靠近小王爺,尤其是羊奶。”

元嬤嬤肅然,“是的,王妃娘娘,老奴記住了。”

秋水閣。

翠兒帶回來的消息和上次一樣,他有要事處理,沒空過來。

已經忘記是第幾次了,每次使人去叫他,總會找各種借口拒絕,是什麽時候開始改變的呢?

似乎,從顧冷清生下孩子後,他們的關係慢慢的發生了轉變。

柳梢月心頭如在滴血,想起他下午帶走顧冷清,她就像被拋棄了一樣,想到這些,心底的恨意加劇,起身就往外走。

她要親自去找他問個清楚。

聽風閣,書房。

尉遲墨在裏頭跟蕭錦城說話。

“我過去的時候,除卻婢女,確實沒看到其他人,所以很難斷定,是誰推得王妃。”蕭錦城實話實說。

尉遲墨眉頭深鎖,“顧冷清沒有說謊的必要……”

何況,他的確注意到柳梢月當時的變化,還有,她的衣服的確濕了……

蕭錦城問:“你是有懷疑的人?”

“可能,的確是柳……”

話沒說完,聽得外頭傳來宋簡的聲音,“柳側妃,王爺正與蕭大人談事……”

柳梢月溫柔地道:“宋簡,你就進去跟王爺通傳一聲,若王爺不願意見我,我再走。”

這話說的,宋簡都沒辦法拒絕了。

尉遲墨看了眼蕭錦城,走向門口,剛好宋簡打開門,柳梢月看著他,他也看著柳梢月,目光對撞在一起,便移不開了。

蕭錦城走出來,“你們談吧,我就先走了。”

“宋簡,送蕭大人出去。”尉遲墨吩咐道。

宋簡跟蕭錦城一起離開後,尉遲墨溫柔地看著她,“怎麽過來了?”

見他的眼神還跟從前一樣,柳梢月一下子紅了眼圈,苦澀地道,“幾日不見王爺,妾身想王爺了。”

這句話,說的尉遲墨跟寡情薄意的人似的。

這個樣子,他的確是內疚的,“這幾人是本王忽略你了,等日後本王得空,一定好好彌補你。”

“所以妾身親自過來見見王爺,王爺,您……會厭惡妾身嗎?”柳梢月看著他,一雙剪水雙眸水霧彌漫,看得直叫人心疼。

尉遲墨到底是心疼的,也不忍心提起下午顧冷清被推下水一事,拉著她的手到桌邊坐下,麵容雖說冷峻,但麵對她的時候,是很溫和的。

這種溫和,從未變過。

似乎,他不曾對自己動怒過,唯獨那一次,因為她質疑小王爺非親生一事,也許那是男人的逆鱗吧,她不在乎。

“今日王妃姐姐說妾身推她下水,王爺相信嗎?”柳梢月試探道,聲音還是那麽溫柔。

尉遲墨看著她的眼睛,“那你有嗎?”

柳梢月一愣,表情受傷,“妾身沒有,難道王爺懷疑妾身,相信了王妃姐姐說的話嗎?”

“你既說沒有,本王便信你。”尉遲墨幽深道,“你知道本王討厭被欺騙,你不會騙本王,對麽!”

柳梢月刹那的心慌,但還是穩住心神,柔弱嬌媚道:“這句話,當初王爺也跟妾身說過,妾身一直都記得。”

她沒有正麵回應,尉遲墨的心微涼。

但他不願意去想,當初那個善良的柳梢月,是否會做出這些陰險的事情來。

尉遲墨站起身,“不早了,本王送你回去。”

柳梢月心裏歡喜,起身跟他一起走回秋水閣。

下人遠遠地跟著他們。

柳梢月走在他的旁邊,感受著他身上那一股英雄氣魄,便是愛之入骨,也絲毫不後悔今日下午所做之事。

當時,她看到顧冷清站在那裏,原來隻是想過去說幾句的,可見四下無人,便起了歹心,第一次那麽魯莽地去做一件事,這不是她的風格。

可一想到顧冷清給他生了小王爺,還得到了皇室的重視,她心底的恨迅速彌漫,那一刻巴不得她死了。

本來就要成功了,偏偏那個時候有腳步聲過來,她才不得不走。

可她的手被抓了,如果當時顧冷清堅持檢查,自己隻會百口莫辯,好在,有他在,他是護著,愛著自己的。

想到這裏,柳梢月挽住他的手,一臉甜蜜地靠過去,一邊往回走,“王爺,妾身感激王爺對妾身這麽好。“

尉遲墨微微蹙眉,不知道為什麽,內心竟然毫無波瀾。

回到秋水閣,柳梢月嬌羞地低頭,邀請,“王爺,今晚要留下來嗎?”

尉遲墨看著她嬌媚的臉,心頭一震觸動,“好。”

柳梢月開心的整個眉梢都是喜悅,“那妾身先去沐浴,王爺稍等。”

尉遲墨頷首,坐在貴妃榻上吃茶。

腦子裏一閃而過某個身影,他厭惡地甩甩頭,心情十分煩躁,最近為什麽總是想起這個女人?

沒多久,柳梢月沐浴完,換了一身白色薄紗裝出來,若隱若現的身材曼妙玲瓏,美豔不可方物,可尉遲墨看著,卻再一次想起與顧冷清在一起的畫麵。

“王爺……”柳梢月整個柔軟的身體靠過來,尉遲墨猛地把她推開,不自在地道,“本王想起,今日還有些事情沒弄完,本王先去,你早些休息。”

說完,快步離去。

柳梢月怔怔的看著他匆忙離去的背影,心裏湧現前所未有的侮辱感,越發恨得咬牙切齒,為什麽?

為什麽忽然對她這麽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