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秦王支撐著疼痛的身體,驚恐地看著明弘帝,緊接著,明弘帝將文書全都丟在他臉上,暴跳如雷,“自己看!朕要你死,也死個清楚明白。”
秦王顫抖著手拿起文書看了一遍,頓時間,一股恐懼從體內擴發出來,麵如死灰。
沒想到,尉遲墨真的掌握了這些證據!
即便,沒有拿到最關鍵的,但這些,也足以讓他死!
“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看到他這個表情,明弘帝就知道,這裏麵的證據全都是真的。
秦王真的膽敢勾結北燕,還收買劉老兒陷害齊王尉遲墨。
這樁樁件件,都足以讓秦王定罪!
秦王看著尉遲墨,滿心的恐懼讓他的臉色一片灰青,可他不能就這麽認輸了,就算鐵證如山,沒到最後一刻,也不能這麽快就放棄。
秦王跪在地上,嘴硬地求情,“父皇,兒臣冤枉,兒臣是被人陷害的,從始至終,兒臣沒有這麽做過。”
“一定是他,是尉遲墨栽贓陷害。”
“死不悔改!”
明弘帝咬緊後牙槽,對他徹底失望,狠狠又是一腳踹過去,秦王的後背撞在柱子上,頓時口吐鮮血。
看到這一幕的劉老兒早就嚇得渾身抖如篩子。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看情形就已經意識到,秦王不可靠,他現在都自身難保了,自己肯定會出事的。
果然,明弘帝冷眸掃向他。
“說,秦王是如何收買你,讓你指證齊王的!你若膽敢半句假話,朕必定抄你滿門,五馬分屍。”明弘帝龍顏大怒,自己的兒子一個比一個狠毒,心情沉入穀底。
劉老兒被明弘帝的氣勢所震懾,這下是真沒主了,立刻把什麽都招了出來。
“是,是秦王找到草民,給草民一百兩黃金,讓草民指證京兆府草菅人命,草草結案,皇上饒命,草民是被秦王迷惑,一時鬼迷心竅的。”
“皇上,皇上饒命啊。”
秦王聽到劉老兒什麽都招了,絕望地閉上眼。
明弘帝早就想到會是這個結果,怒火早已經熊熊燃燒,他狠辣下令,“來人,劉老兒膽敢汙蔑期齊王,罪無可恕,立刻拖下去斬了!”
“至於秦王,押下去,關入大牢,褫奪秦王封號,擇日發配南疆。”
秦王短暫的懵然過後,嘶聲力竭地叫起來,“父皇,兒臣知錯了,請父皇給兒臣一個機會,父皇……”
劉老兒一聽到要被砍頭,被嚇得一口氣上不來,直接昏死過去。
尉遲墨看著明弘帝快速斷案的一幕,麵無表情。
林捕頭和蕭錦城都淡然地看著,一點不可憐他們。
作繭自縛!
劉老兒和秦王被拖下去,秦王聲聲叫喊逐漸遠去。
明弘帝臉色十分難看,怒色不減,“你們都下去,朕有話要對齊王說。”
“是。”
林捕頭和蕭錦城得令退下。
尉遲墨看著明弘帝,知道明弘帝心裏難過,看似高高在上的帝王褪下那一層光芒,其實也是個尋常父親。
一連兩個兒子出了這種事,他的心裏怎麽會好受。
“知道朕要跟你說什麽嗎?”明弘帝的臉色始終難看,淩厲的目光盯著尉遲墨。
尉遲墨心底大抵猜到可能是要訓斥他,但還是搖搖頭,“兒臣不知,請父皇明示。”
“跪下!”
明弘帝暴喝一聲,尉遲墨一愣,不知道他此為何意,但想都不想就跪下。
身為兒臣,讓他做什麽都會聽命於明弘帝。
“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嗎!”明弘帝居高臨下望著他,怒氣不減,尉遲墨略微遲疑,“兒臣處事不精,害的皇家鬧出笑話。”
“先前沒有親自管轄京兆府,被人有機可趁,試圖加害,險些害的皇室顏麵掃地……是兒臣考慮欠妥。”
尉遲墨先下手為強,不管明弘帝怪他什麽,他先把自己處於虛心受教的位置,這麽做準沒壞處。
明弘帝本來很生氣,聽他這麽一說,心裏到底剩下點安慰。
他深呼吸,一夜之間仿佛蒼老了十歲。
布滿歲月痕跡的眼皮抬起,他看著尉遲墨沉聲道,“宣王秦王相繼陷害自家兄弟,罪責難逃,日後,這明元也就剩下你和紀王魏王幾個,可別再出什麽事了!”
他說這些話,不像是以皇帝的身份來告誡,而是以父親的身份。
他受不了再出別的事情了。
尉遲墨感到十分意外,“父皇請放心,兒臣定會陪在父皇左右,與兄弟和諧。”
他向來和紀王魏王關係不錯,懷王還小,一直黏他,不像宣王和秦王,一直與他為敵。
這點,他還是能保證的。
聽他這麽說,明弘帝似乎放下心來,露出一臉倦容,揮揮手,“下去吧。”
“兒臣告退。”尉遲墨離開。
常公公急忙上來扶著明弘帝,見他身心俱疲的樣子,心疼道,“皇上保重龍體啊。”
說完,扶著明弘帝走向龍床。
“宣王膽大無腦,秦王陰險,那媳婦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這下,全都把自己給折進去了,這明元,倒是後繼無人了啊。”
明弘帝聲音暗啞,難掩疲憊。
常公公揣摩聖意,八麵玲瓏,“天佑明元,何況皇上身體強健,定能與明元千秋萬代,豈會後繼無人。”
這話,讓明弘帝心情開朗許多。
他坐在龍**,眸光晦暗且幽深,“這麽多個兒子,也就老三有點本事,隻是,老三這本事大到,就連朕都開始忌憚他了啊。”
常公公一聽,忙道,“本事再大,那都是皇上賜的,沒有皇上,齊王又哪來的本事,皇上,您是天,有您在,任何人都要聽您的。”
明弘帝被哄得逐漸露出笑意,“你這老兒,說話就是這麽滴水不漏。”
他本來以為常公公會向著尉遲墨,結果沒有。
這反而讓明弘帝感到安慰。
明弘帝思忖片刻,“朕老啦,這明元遲早要交出去的,他有勇有謀,的確是儲君的最佳人選,倘若他能親兄弟,有情有義,這儲君一位,自然是他的。”
常公公眸光精明,自然明白這個他指的是誰。
這明元啊,遲早是要變的。
將來這江山,指定落在他身上。
想了想,常公公訝異問,“皇上心裏有主意了?是準備立太子嗎?”
明弘帝眸光銳利,心裏已經做了決定,“這太子一位,一日不立,其他人又怎麽能安分,該立,該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