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與胸口僅有發絲的距離。
顧冷清心口一凜。
此刻即便她躲閃,這長劍也會傷到她。
燕鳳鳶瞪大眸,“小心!”
說著,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抹玄色身影從天而降,隻聽得哐當一聲,裕王手中的長劍被打落在地上。
強勁的內力,把裕王震退好幾步,右手不聽使喚地顫抖。
“你是誰?”
裕王看著眼前一身寒氣,戴著金色麵具,完全看不清臉的人。
隻覺得眼前人的氣息太恐怖,比燕鳳鳶還要攝人。
燕鳳鳶眸子一閃而過的冷光,但看見顧冷清沒事,鬆了口氣。
“有刺客,快來人啊!”有人叫喊了一聲。
隨即,他將顧冷清攔腰一抱,身形一閃,輕功輕快地摟著顧冷清的腰身離開。
等侍衛們衝上來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
裕王還記得剛才麵具下,透著凜凜殺氣的眼神,感覺背脊一涼,好久才緩過神來,對燕鳳鳶說道,“此女一定是明元奸細,裕王妃也一定是被她所殺,太子你這一次是引狼入室,回頭我一定好好稟明父王,處置此女。”
燕鳳鳶毫不在意地勾唇一笑,陰惻惻的眼神,“好啊,本宮也會稟明皇祖母和父王,說你意圖殺害顧大夫,一心想本宮因病而亡。”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這麽做隻是想教訓那個女人!”裕王一慌,他的本意隻是想教訓顧冷清而已,沒想讓燕鳳鳶失智而亡。
燕鳳鳶冷聲道,“父王已經查明,裕王妃的死與顧大夫無關,裕王你一直堅持己見,還險些殺害顧大夫,這筆賬,本宮會記下。”
“……”
裕王感受到他的憤怒,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眼睜睜看著他離開。
路上。
燕鳳鳶眼神凜冽,吩咐北寒,“去找人,務必把顧冷清找回來。”
北寒恭敬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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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敗的城隍廟,凋零蕭索。
整個廟內,掛滿蜘蛛網,四處煙塵彌漫,味道十分刺鼻。
顧冷清看著眼前帶著麵具的人,哪怕隔著麵具,也能認出那雙眼睛屬於誰。
“你貿然出手,隻會引起燕鳳鳶的懷疑,想必現在,燕鳳鳶已經懷疑了。”顧冷清一點不擔心燕鳳鳶懷疑什麽,但心裏就是莫名擔心。
燕鳳鳶要是知道他來了,一定會想盡辦法拿下他。
眼前人摘下麵具,露出一張毫無瑕疵的俊彥,麵容冷硬,一股渾然天成的王者矜貴之氣昭現,一身狂傲自信。
“燕鳳鳶如今自身難保,本王早已吩咐十萬大軍時刻待命,燕鳳鳶膽敢亂來,本王滅了整個北燕。”
尉遲墨言語狂妄,卻也有這個資本。
以往北燕仗著淮南王,也算鼎立一方,後來燕鳳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在戰場上所向披靡,偏偏身體出了問題,四年前北燕與明元一戰,燕鳳鳶落敗。
此事,全天下人皆知。
這四年來,北燕一直安分守己,不敢逾越半步。
明元與北燕本來實力相當,但因為燕鳳鳶身體出事所以才會在四年前險勝,因此四年來,也一直養精蓄銳,互不相犯。
這個時候,一旦一方打亂規矩,戰爭在所難免。
但是,燕鳳鳶不敢!
放眼整個北燕,兵力雖有,但他一直忌諱尉遲墨,這也是為什麽這四年來,兩國一直相安無事。
“你才從通敵賣國的罪名裏跳出來,就算燕鳳鳶不會對你如何,秦王呢?宣王呢?別忘了,宣王可以被褫奪封號,有朝一日,也能被重新賜封。”
“這個時候你但凡有點風吹草動,他們都會想盡辦法對付你,無論如何你都要小心應對。”
顧冷清言語裏透著擔憂,就連她自己都沒有覺察,她覺得,她關心尉遲墨,僅僅是為了孩子,因為他是孩子的父親。
若是尉遲墨有事,孩子一定會很傷心,這麽多年,讓孩子少了父親的陪伴,她心裏已經十分愧疚,現在無論如何,她都要為孩子做點什麽。
隻要是他在意的,她都會小心嗬護,隻要他開心就好。
這也許是她對孩子,唯一的補償了。
尉遲墨聽著她說這些,嘴角一直勾著淺淺的笑意,就連眼裏都是滿滿的笑意,“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顧冷清一愣。
感覺臉頰莫名發熱,她立刻搖頭否認,“沒有的事,你別想多了。”
“看著我……”
尉遲墨抬著她的下巴轉過來,麵對著他,灼熱銳利的目光幾乎把她看透,“我感覺的出來,你就是在關心我。”
“清兒,雖然我們分開這麽多年,其實你心裏還是在意我的,對嗎?”
“……”
顧冷清怔怔的看著他,聽著他溫和的聲音,心底像是某一處被敲擊了一下。
她還在意他嗎?
沒有!
可是,為什麽她也無法說出絕對的話,說她並沒有在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