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寒見燕鳳鳶那麽生氣,不敢多問,立刻去辦。
幸好,燕鳳鳶今晚吃過的晚膳隻是放在廚房裏,還沒清理,他很快就能端上來,還有燕鳳鳶每日所需吃的藥,也早就分配好每天的用量,一一拿上來。
在北寒進來之前,顧冷清已經提前收起醫療室的器材。
顧冷清先確認藥物沒事,再對食物進行檢驗。
結果,發現這食物裏頭有百味子和五味子,這種藥本來就對肺結核患者具有一定的療效,但因為藥量過大,一下子增加肺部負擔加重症狀。
加上她之前給燕鳳鳶的用藥控製在一定的量,這兩種藥性相撞相克,就會產生相衝的效果,導致燕鳳鳶症狀加重,且吐血。
“看來有人想你死啊。”顧冷清定下結論。
燕鳳鳶立刻警惕起來,眉頭深擰,“這吃的裏麵有毒?”
“倒不是毒,一般人吃了,什麽事都沒有,但你不一樣,你身患肺癆,吃了這個,就會破壞你的肺部係統,所以導致你症狀加重,引起吐血。”
北寒氣憤,“這吃食每日都是我親自照看著,又怎麽會得逞!何況那廚子也在太子府服、侍多年,除非他們找死,才敢做這個事。”
顧冷清說道,“是不是,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好,屬下立刻去調查。”
北寒說完,雙手抱拳,轉身便出去。
深夜。
整個太子府,陷入一種冷凝的氣息中,仿佛空氣都跟著靜止。
打了針後的燕鳳鳶,症狀持續穩定下來,臉色逐漸回暖,過了不到半個時辰,北寒折回,說負責食膳的廚子在房中已經上吊自盡。
果然!
明顯有人要取燕鳳鳶的性命。
北寒拿出廚子留下的書信,信中內容懇求燕鳳鳶能夠因為他的死,饒恕他全家上下一命。
“太子要是出什麽事,這廚子就是全家都得跟著陪葬!”北寒憤恨道。
燕鳳鳶眉頭深鎖,似乎陷入思考。
顧冷清說道,“顯然,是有人要殺我不成,就直接把主意打在你身上,燕太子,日後這膳食你要多加注意,這藥,我以後會親自來。否則,真出什麽事,我也無力回天。”
“有勞顧大夫。”
燕鳳鳶眼裏滾動著熊熊怒火,但麵對顧冷清是柔和的。
他隨後吩咐北寒,“去查一查,誰接觸過大廚,倘若真如本宮所想的那樣,本宮要他喪命。”
那個他指的是誰,北寒一清二楚。
北寒得令而去。
這一夜,顧冷清需要守在燕鳳鳶的床邊,時刻觀察。
燕鳳鳶吃了藥打了針,人和疲累,但一直抬著眼皮堅持跟顧冷清說話。
“你又救了本宮一次。”燕鳳鳶雖然疲累,幽深的目光一直看著顧冷清,那裏邊的深情,足以讓世間女子沉醉。
但是,顧冷清不甚在意,全當沒看見。
顧冷清淡淡道,“首先,你要是出了事,我也要負起這個責任,所以這一次,我不存在救了身你的說法。”
她不是喜歡領功勞的人。
燕鳳鳶勾唇一笑,那笑,就如一朵潰敗的花朵仍然綻放,光芒肆意,“在本宮看來,你的確救了本宮。”
顧冷清一言未發。
想著,他都這麽認為了,那就這麽認為吧。
要是給點什麽報酬什麽的,她也不在意。
見她沒反應,燕鳳鳶眸色一轉,主動道,“你不是一直在找令牌麽?這龍寺山丟失在外的令牌,在這世間,沒幾個人見過,且傳言中的令牌,其實有個名字。”
一聽這話,顧冷清立刻來了興趣。
“叫什麽?”
“龍牌。”
燕鳳鳶繼續道,“龍牌內藏乾坤,且隻有根據燈源大師的口訣密碼,才能開啟龍牌的秘密,而在龍牌丟失的這些年裏,外頭一直所流傳的,全是贗品。”
“……”
想起宇兒帶回來的那一枚令牌,顧冷清詢問,“除此之外,這令牌可有什麽特征?”
燕鳳鳶聞言,幽深的眸子望著她倏然一笑,“這可算本宮對顧大夫的報答?”
“……!!”
還真是個唯利商人模樣。
顧冷清幾乎不耐煩,神色清冷,“自然,燕太子別繞圈子,說吧。”
“這令牌的手柄的兩麵,一麵刻燈,一麵刻源兩字,且肉眼不易察覺,要想驗證真偽,隻有一個辦法。”
燕鳳鳶停頓下來,顧冷清更加好奇了,“什麽辦法?”
這個時候,她真的很想打死燕鳳鳶。
就不能爽快點,全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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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黑暗下的太子府屋簷之上,正對著正寢窗戶的位置,一抹玄色身影幾乎與夜色混合在一起,他斂藏了氣息,本來過來,是為了來看看她的,結果,又看見她在燕鳳鳶的房間。
這都什麽時辰了!
還需要貼身照顧嗎?
想起他受傷的那段時日,顧冷清一直忙前忙後照顧,那時候他如此討厭她,尚且被她認真專注的一麵所傾慕。
這燕鳳鳶,一看就是個花花腸子,不是什麽好東西,肯定會對她有非分之想的。
她難道就不知道,大半夜的,不許在別的男人房間嗎!
瞬間,尉遲墨氣息陰沉,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濃濃的酸味。
猛地,他看見屋內的燕鳳鳶,忽然邪魅一笑,朝著顧冷清勾了勾手指。
“這是秘密,小心隔牆有耳,你靠過來一些,我再與你說。”
燕鳳鳶那雙桃花眼裏,此刻帶著一抹笑意。
看起來不那麽憔悴的他,麵容仍然俊美的不像話,這言笑間,足以勾魂攝魄。
顧冷清眯眸。
狐疑了半晌,緩緩靠了過去,警告道,“燕太子,你最好沒有在耍我。”
說話間,耳朵已經靠過去,就在他的唇邊。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藥材香味,不是那種刺鼻的難聞,反而格外清新,且充滿誘、惑。
燕鳳鳶微微一愣。
這味道,讓他不覺麵頰泛熱。
盯著她的耳鬢看了半晌,沒能忍住,緩緩湊上去,親了一下。
顧冷清眉頭冷蹙。
抬手,便是利索的一巴掌,直接扇在燕鳳鳶臉上。
“這是你自找的!”
顧冷清怒目,身上泛著寒意。
燕鳳鳶卻覺得那巴掌一點也不疼,眉眼全是愛昧的笑意,“不怪我,你太香,我沒能忍住。”
在外頭的尉遲墨看到這一幕,怒火上湧,攥緊拳頭,從屋簷上一躍而下,直衝正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