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冷清無視她的輕慢,眉梢微挑,仿佛沒有聽見似的,沒有理會。

少女惱怒。

從沒被人如此怠慢無禮過,猛地甩動腰間的長鞭,嗬斥道,“膽敢對本郡主無禮,本郡主非要好好教訓你一頓。”

說完,長鞭甩動,朝著顧冷清攻擊而去。

顧冷清眉心一沉,正要出手,就聽見燕鳳鳶一聲沉聲叱喝,“明蘭,不許對顧大夫無禮。”

但長鞭已然甩來,眼見就要甩在顧冷清的臉上。

說時遲,那時快,顧冷清穩穩抓住長鞭,輕鬆一甩,便將明蘭郡主的長鞭奪過來,將明蘭郡主摔在寢殿的圓柱子上。

砰!

明蘭郡主重重砸在地上,堪比地震。

北寒跑進來一看,又怒又怨地瞪了顧冷清一眼。

到底還是畏懼顧冷清的,連忙扶起明蘭郡主,“顧大夫,你說你對莫桑將軍出手也就算了,太子已然沒有跟你計較,但你居然敢對郡主如此無禮!”

“自衛罷了!”

顧冷清涼涼地斂起目光,說得風輕雲淡,無所畏懼。

被攙扶起來的明蘭扶著藥,痛的她臉色鐵青,怒氣更盛,指著顧冷清,氣焰更加囂張憤怒。

“你居然敢對本郡主動手,本郡主一定讓太後賜死你這個女人!”

“好啊,我死了,你的燕哥哥也別想活著。”

顧冷清毫不畏懼地迎著明蘭郡主的目光,這句話說的,讓明蘭郡主頓時害怕起來,“你什麽意思?”

“普天之下,除了我,沒人能治燕太子的病,你身為郡主,罔顧他人性命也就算了,怎麽,連你燕哥哥的病也不管了?”

顧冷清故意嚇唬她。

看得出來,這個少女很在乎燕鳳鳶。

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麵容白皙泛著紅潤,眼睛大而靈動,一舉一動,全是明媚朝氣,有著屬於北燕人的豪爽灑脫。

這話,果然把明蘭郡主給嚇唬住了。

她遲疑地看著顧冷清,狐疑道,“你,你少在這裏胡說八道,明元人就是狡猾,天底下,沒人能比太後的醫術更好,你一個區區明元大夫,前齊王棄妃,憑什麽說這些話。”

“你若不信,大可試試。”

顧冷清冷下臉來,冷道,“別說你傷不到我一根汗毛,即便能,你真以為,燕太後治得了燕鳳鳶,還需要我從明元過來?”

聽了這話,明蘭郡主頓時安靜下來。

她覺得顧冷清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此時,躺在**掛水,一直看著她背影的燕鳳鳶,眼神變得更加幽深莫測,眼底滾動著一抹濃烈的欣賞。

不愧是她!

哪怕身處異國,仍然一身傲氣。

與在明元所見,並無半分不同。

她對燕太後和父王的恭敬,全因權利的妥協。

但即便如此,那日也沒有因此而對燕太後和父王的逼壓而示弱,贏得了父王的賞識。

“燕哥哥,這個女人說的話都是真的嗎?還是她在騙我?”明蘭郡主走近一步,但被顧冷清擋在麵前,她畏懼顧冷清身上那股厲色,不敢靠的太近,隻能遠遠的看著燕鳳鳶問。

顧冷清眸色冰冷。

燕鳳鳶不悅的聲音響起,“顧大夫所說全是事實,明蘭,你剛才對顧大夫如此無禮,是你有錯在先,怪不得顧大夫動手。”

剛才顧冷清要是沒有手下留情,恐怕她早死了!

這一點,燕鳳鳶十分清楚。

別說他現在因病虛弱,即便他身體無恙,也未必是她的對手。

聞言,明蘭郡主這才相信了顧冷清的話。

她本來就是覺得,顧冷清是從明元來的,明元人向來奸詐狡猾,她討厭極了,何況又是個前王妃,肯定不能給好臉色的。

沒想到,居然真那麽厲害。

這才想起剛才被顧冷清甩開那一下,武功也很高強啊。

明蘭郡主的氣焰稍稍壓下來不少,衝著顧冷清說道,“就當本郡主剛才有錯,但是你剛才也還手了,我們就當打和。”

顧冷清眉梢微挑。

這郡主的脾性,還真是風風火火。

果然不愧是北燕女子。

灑脫爽快。

明蘭郡主見她沒說話,怪冷漠的,悻悻然地收回目光,對著燕鳳鳶關心起來。

“燕哥哥,你感覺怎麽樣了?還難受嗎?……可真治得好?”

她一口氣問了一堆,燕鳳鳶都不知道回答哪個。

她還絡繹不絕。

“對了,樓蘭姐姐知道你回來,很快就會從龍寺山回來看你,這段時日你不在,她可擔心你了。”

這話裏的三個字,引起顧冷清的興趣。

龍寺山?

這麽說,這個樓蘭跟龍寺山的人有關係?

燕鳳鳶的眉頭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猛地一皺,眼底一閃而過不易察覺的抵觸,但被顧冷清清楚的看見了。

“我這病會傳染,她若回來了,你讓她不必過來,還有,日後你也別來了,被傳染了便不好。”

實際上,這病原來的確會傳染。

但先前吃了燕太後抑製病菌的藥物後,降低了傳染的風險。

這點,顧冷清早在接手治療燕鳳鳶的時候就已經知道。

但,燕鳳鳶這麽說,顯然是不想見那個見樓蘭的女人。

北寒一臉詫異。

明蘭郡主果然疑惑起來,“太後先前不是說燕哥哥吃了她給的靈丹,那就不會傳染嗎?這麽多年也沒見傳染。”

“今時不同往日,顧大夫的治療與太後的藥藥性相反,明蘭,你照我說的去做就行。”燕鳳鳶不願多說,臉色微微冷了幾分。

明蘭郡主向來最聽他的話,聞言後,乖巧點頭。

“好,燕哥哥,我知道了。”

明蘭郡主依依不舍地離開,離開前還深深看了顧冷清一眼,最後沒說什麽,北寒跟著她一起離開。

直到寢室內,隻剩下顧冷清和燕鳳鳶兩人。

針水剛好掛完,她給他拔針頭。

動作輕柔利索,燕鳳鳶看著她靜好的模樣,忍不住開口,“你就沒什麽要問我的?”

“燕太子此話是希望我問你什麽?”顧冷清收拾空瓶,抬眼看向燕鳳鳶。

燕鳳鳶邪魅的目光夾雜著一抹探究,落在她的麵上,“你即便不好奇本宮為何要跟明蘭郡主那麽說,也應該好奇那龍寺山怎麽回事?”

顧冷清動作一滯。

看來,他真的什麽都知道。

抬起眉眼,多了一抹警惕,“燕太子都知道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