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天唐煜什麽都不問,但肯定知道她的身份了,她也沒什麽可說的。

“休都休了,還回去做什麽?是一個人生活不開心,要這麽想不開回去受罪?”顧冷清想起當初的日子深感痛惡。

齊王府!

她是不想再回去了。

唐煜的心情格外愉悅,“你盡管留在蘇城,我保證,一定會做到護你周全,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包括他。”

顧冷清不由得看他一眼,要不是這是自己要求的,她都要以為唐煜在跟自己說什麽情話了。

“你當然要做到,這是你答應過的。”顧冷清笑了笑,一想到柳家已經付出代價,心情就格外愉快。

她說完轉身朝裏頭走去,接下來需要好好想想,如何能給病人看病更簡單方便,又能讓他們接受的了的法子。

當然了,前提是要賺錢。

她接下來還要繼續搞研製,買藥材需要不少錢,她帶出來的那千兩銀票撐不了多久。

當務之急就是要賺錢,才能養活自己,養活孩子。

不僅如此,還要完成研製的工作。

轉眼過了兩日,顧冷清賣的感冒靈和皮膚藥膏都十分紅火,吸引那些百姓就算沒感染風寒,也買一些回去預防,主要是還不貴。

生意爆火到幾乎每天都過來早早排長龍,就是為了買這些感冒藥和藥膏。

雖然看起來奇奇怪怪的,但好用就行。

顧冷清還發現一件特別激動的事,每次她從醫療室拿完一批感冒靈和藥膏出來賣,等下一次再進醫療室的時候,又會出來新的一批,好像一直用不完似的。

她就奇怪了,這些藥都從哪裏來的呢?

算了!

現在她也想不痛,還是先賺錢要緊。

短短兩天,還有隔壁鎮的人慕名而來,要見識見識這麽神奇的藥,居然吃了就能治愈風寒,還說什麽有預防的作用?

可太神奇了!

因此短時間內,慈善堂的名聲大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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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這邊,明日就是柳尚書要被砍首的日子。

淑妃那邊被明弘帝禁足,就算絕食也沒辦法讓明弘帝心軟。

柳在玄四處求百官幫忙求情,可一個個見柳家氣數將盡,不是果然拒絕,就是拒之門外。

想起當年柳家風光,一個個都趕著來巴結。

如今樹倒猢猻散,出事的時候沒一個人肯站出來幫忙。

柳夫人急怒攻心,終於病倒在床,不吃也不喝,整個人眼看著消瘦了下來。

“母親,你可千萬不要有事,你放心,父親一定會沒事的,你快好起來。”柳梢月安慰著柳夫人,看著母親瘦削的麵頰,心裏十分難過。

可她卻無能為力。

“事已至此,讓我隨你父親去了就好,月兒,以後你要跟你哥好好的,有機會,一定要替我跟你父親報仇。”柳夫人憎恨道,抓著柳梢月的手劇烈地顫抖著,滿眼滿臉都是恨。

“不,母親,女兒一定不會讓你和父親有事……”柳梢月痛哭流涕,臉被眼淚模糊,她緊緊抓著柳夫人的手,心底滿滿都是悔恨。

是她錯了!

是她害了父親!

柳在辰灰頭土臉地回來,剛好聽見她這麽說,上來就把坐在床邊的柳梢月一把拽起來,惡狠狠道:“你這個喪門星,趕緊走,滾出柳家!”

柳梢月狠狠摔在地上,身上本來就有傷,人也虛弱,這一摔,痛的她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站也站不起來。

柳在辰指著她痛罵,“如果不是你,父親就不會出事,柳家也不會弄成今天這個樣子,母親更不會病倒在**,因為你,我們柳家都要完了!”

“在辰你說什麽啊,那是你妹妹,不許你這麽罵你妹妹啊!”

柳夫人過於激動,一口血當即噴出來,昏了過去,嚇得柳梢月顧不上疼痛,拚命地爬起來跑過去。

“母親,母親你怎麽樣了,母親……”

“母親……”

柳在辰一把衝上去,滿臉驚駭,喊道,“來人,快叫大夫,快去!”

一個時辰後。

大夫診完脈,歎氣道:“夫人這是肝火鬱結,氣急攻心,這才導致氣血逆流,這一把年紀了,可要好好注意,老夫給開個方子讓她好好調理調理,可別再讓她受刺激了。”

得知母親沒事,柳梢月總算鬆口氣。

“謝謝大夫。”

柳在辰吩咐下人跟大夫去拿藥,隨後沉著臉把柳梢月一把拽出去。

一路來到院子的假山旁,才鬆開她的手,“父親明日就要被處斬,你去求尉遲墨,讓他去跟皇上求情,興許父親還有救。”

柳梢月渾身疼的厲害,臉色發白,看著他無可奈何地自嘲道:“如今我被休棄,掃地出門,你覺得他還會聽我的嗎?“

“你若不去,就連這點機會都沒有!柳梢月,父親的命如今就在你的手裏,別忘了,如果不是因為你,父親也不會弄成這個田地。”柳在辰無情道,神色裏滿滿的刻薄怪責。

柳梢月心如刀割,每呼吸一下,胸口都是刺骨的痛。

可兄長說的很有道理,如果不是因為她,父親就不會出事……

是她害了父親!

害了柳家!

柳梢月拖著病殘的身體來到齊王府,在門口就被護衛給攔了下來。

“我要見王爺。”柳梢月瞪著他們。

換做在以前,他們哪裏敢對自己這麽無禮。

護衛剛想說王爺不在府中,身後就有馬蹄聲由遠至近,柳梢月回頭,看到尉遲墨和宋簡騎馬回來,他坐在馬背上,眉目冷傲,一股王者氣質散發出來,一如她曾經愛慕的英雄模樣。

當年,她愛慘了!

“你來做什麽?”尉遲墨冷冷看著她,眼底無一絲溫度。

柳梢月緩慢地來到他麵前,身體虛弱搖晃,好半晌才穩住,仰頭看著他,臉上滿是悲戚絕望。

“你要懲罰我,我都認了,可你能否念在我們曾有的情分上,去求皇上饒我父親不死?”

“情分?”

尉遲墨從馬上跳下來,氣息瞬間變得陰沉森寒,“你假冒本王的救命恩人這麽多年,做了多少壞事,要本王一一說給你聽嗎!”

柳梢月看到他眼底的殺意,心頭猛地一驚。

他如今,居然如此恨她!

這樣的憎恨,哪怕當初他對顧冷清都是沒有的。

“可我愛你是真的,這麽多年我對你有多真心,難道你感受不到嗎!”柳梢月揪著胸口,不死心地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