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墨往後退,把她的手掙開,眼神冰冷地看著她,眼底隻有懾骨的寒,“你想多了,本王從未這麽想。”

柳梢月頓時覺得心如刀絞,“王爺難道對我就沒有一絲情意了嗎?難道對王爺來說,我們當初的感情就這麽不堪一擊?”

尉遲墨厭惡她提起從前,冷道:“你做過什麽,本王一清二楚,你覺得,你配本王對你好嗎?”

聽著他無情的話,柳梢月本來是不相信的,可她抬頭看著他的眼睛,那眼睛裏全是冰冷刺骨的寒意,看得她打從心底的發毛。

那一刻,她知道,他對她徹底沒了感情。

可是,她如何能甘心?

她淚眼漣漪,委屈地控訴道:“難道你忘了當初對我說過什麽嗎?忘了我們之間的感情了嗎?墨,我這麽愛你,你為何要傷害我?”

“如果不是因為這些,你以為,你還能活著?”尉遲墨厭惡地說道,她再也不是當初那個讓他覺得善良溫柔的柳梢月。

那一次,她拚了命都要救自己。

明明那麽瘦弱單薄,明明是個什麽都不懂,連力氣都沒有的小女孩,卻不怕死地救下他,當初如果不是因為她伸出手,他早溺死在河中。

那年,他就發誓,一定會好好保護她。

這麽多年,他也做到了。

柳梢月感覺呼吸像被奪走了一般,心口撕扯著撕心裂肺般的痛,她痛苦地閉上眼,再睜開的時候,眼裏隻有濃烈的絕望。

她痛不欲生地看著尉遲墨,仿佛他不愛了,就是天底下的罪人,“你難道忘了,當日我是如何把你救起來的嗎?為了你,我什麽都做了,就算是當個側妃,我也不曾在意,因為我隻想嫁給你,可今日你竟負了我!”

“是因為顧冷清嗎?你愛上她了,對嗎?”

提起顧冷清,柳梢月巴不得抽她的筋,剝她的皮,恨得渾身都在劇烈顫抖,而身體地疼痛,早就變得麻木。

她覺得,除了還能感覺到心痛,自己已經跟死人沒區別了。

她承受著這些,本以為他尚且會有一絲憐憫,卻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他的無情。

“是。”

尉遲墨毫不遲疑,“本王是愛上她了,但本王這麽對你,與她無關,全因你自己咎由自取!”

他無情道,“你要是活著,王府不會少你一點吃的,你若死了,本王也能給你風光大葬,但你休想,再從本王這裏得到一絲憐憫!”

說完,他轉身往外離去,吩咐宋簡去請曹禦醫過來給她診治。

那些話,尖銳如刀子,深深刺入柳梢月的心裏。

柳梢月隻覺得胸口一陣**,痛苦的張大嘴巴,好久才發出聲嘶力竭的吼聲,“尉遲墨,你今日負我,我詛咒你,這輩子都休想跟顧冷清廝守!”

“你們!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她激動地嘶吼著,心頭恨意綿延,無論如何,她要顧冷清不得好死,但她恨意交纏,身體虛弱不支,眼睛一閉,背過氣去。

尉遲墨聽著身後的叫吼聲,心無波瀾,反而覺得一身輕鬆。

要不是顧念恩情,顧忌朝局,他必定除之而後快。

-

擔心尉遲墨的人找來,顧冷清每日去醫館,都會戴上麵紗,對外,她宣稱是臉上起了蕁麻疹,怕嚇壞人,所以才以麵紗遮臉。

唐煜當然不信。

這日他過來醫館找顧冷清,唐柔也跟著過來。

“喂,你臉怎麽了?見不得人啊?”唐柔不客氣問道,並沒有把她當成自己的救命恩人,反正哥哥送了宅子當做報酬的。

顧冷清不跟她計較,正在給病人看病。

這病人皮膚有問題,身上爬滿密密麻麻的紅疙瘩,而且奇癢無比,越抓長得越多,病人痛苦地撓癢,就連脖子上都是。

顧冷清一看,應該是過敏性皮炎。

眼看著病人又要用手撓癢,她連忙製止道:“我這給你開點藥回去擦,多擦幾次就能緩解了,別抓,越抓會越癢,抓破了感染細菌就麻煩了。”

那病人也不知道她說的什麽意思,但覺得很厲害地樣子,忙不迭地點頭,“謝謝大夫,謝謝。”

顧冷清把準備好的氯雷他定拿出來,另外還給了一瓶外擦用的特製藥水,這樣好的快一些。

這段時間換季,她發現大多人都會起疹子或者過敏,所以事先準備了這些藥,免得每次都要開藥箱拿,太麻煩。

唐柔見她不搭理自己,頓時惱了,一手拍過去,“喂,你當你是誰啊,我跟你說話呢,你為什麽不理我。”

顧冷清剛好轉過身來,這一拍,直接就打她臉上,唐柔也是真的生氣,所以力度不小。

如果換做在現代,她或許就直接報警處理了。

但在這裏,報官不存在,也不可能報官,以免暴露了身份。

於是她想都不想,直接一巴掌甩回去,啪的一聲,唐柔驚愕地捂住自己的臉,憤怒地瞪著她,“你,你居然敢打我,哥,你看她,她居然敢打我。”

她急了,直接上來就撕扯顧冷清的頭發,“我長這麽大,還沒被人這麽欺負過,你個賤人,我要打死你。”

顧冷清學醫的,力氣不小。

唐柔身體本就虛弱,一撲上來就被她推開,唐柔猝不及防,整個人往後摔下去,唐煜眼明手快,一把將她拉住。

唐柔回過神來,又羞又惱,氣得直跺腳,眼淚不停地往下掉,“哥,她居然敢對我動手,你快幫我教訓她……哥……”

唐煜疼愛道:“是你先動的手,這次就當扯平了,別計較了,好嗎?回頭哥帶你去看皮影戲。”

沒想到向來疼愛自己,什麽都替自己出頭的哥哥這次居然站在顧冷清那邊,唐柔心底更難受起來,憤怒地指著顧冷清,“哥,現在連你都站在她這邊了是嗎?以前你不是這樣子的,你不疼我了,你答應過娘會好好照顧我的,你對得起我我們的娘嗎!”

唐柔大聲控訴著,胸口一陣陣劇烈起伏。

隨後,那呼吸跟著變得急促起來,那股窒息感再次襲來,她猛地痛苦的捂著胸口,呼吸一抽一抽的,臉色跟著就變得青白。

唐煜驚,“柔柔,是不是胸口又不舒服了?柔柔……”

他扭頭求助顧冷清,“王姑娘,柔柔又犯病了,你快救救她。”

顧冷清冷漠地看著唐柔充滿憤怒又無助地眼神,冷冷丟下兩個字:“不救。”

說完,轉身進了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