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連忙行禮。

明弘帝陰沉著麵色來到他們麵前,顧相則跟在後頭,一臉沉著。

“身為王爺,竟在宮裏大打出手,成何體統!”明弘帝怒斥,眼裏滿是震怒。

宣王急忙搶先說道:“父皇,是齊王他忽然對兒臣動手,兒臣迫於無奈才還手。”

尉遲墨抬起臉來,故意露出臉上那一大塊的淤青,說道:“既然宣王說是兒臣先動手,那就是兒臣先動手好了,兒臣不該在宮中不顧形象,請父皇責罰。”

明弘帝一看,就覺得宣王剛才委屈的說辭顯得多麽滑稽,這臉都傷成這樣了,反觀宣王,除了衣服頭發淩亂一些,也沒見傷著了哪裏。

“這臉是剛才被打的?技不如人,活該被打!”明弘帝勃然大怒,誰也不同情,“你們身為王爺,不顧宮中規矩,大打出手,眼裏還有沒有朕了!”

“你們自己去領二十板子,給朕好好長長記性。”明弘帝一聲令下,接著就把蕭錦城叫入養心殿,詢問調查進度。

宣王被打了一身是傷,明明是受害者,結果也要領板子,心裏極度不服氣。

可旨意都下來了,他就是再不情願也還是要挨板子的。

反觀尉遲墨,雖說要挨板子,但是能揍宣王一頓,那也值得的,誰讓他欺負自己的女人,不打死算輕的。

*

養心殿內,明弘帝問蕭錦城:“調查得怎麽樣了?可有什麽線索?”

“回稟皇上,卑職審訊了齊王妃,她拒不承認是她唆使夏兒,卑職又找夏兒跟回春堂的掌櫃了解了一次情況,發現有一處十分可疑。”蕭錦城稟道。

“你查到了什麽?”

蕭錦城說道:“卑職看過宣王調查審訊的供詞,結果在問夏兒和回春堂掌櫃的時候,兩人說出的話,居然跟供詞中的一模一樣。”

“如此說明兩人並未說謊,這有何可疑之處?”明弘帝話是這麽說,心裏卻不是這麽想的,他也覺得,供詞跟口述出來的一樣,其中必定有貓膩。

且他以前雖然覺得齊王妃是個草包,不堪大用,但經過這麽多回的認識和了解,他認為齊王妃不會這麽做。

“皇上,這種情況能說明兩種可能,一種,要麽兩人說的是事實,所以前後一致,但這種情況一般不存在,另一種可能就是,兩人也許是背下來的供詞。”

沒有人可以保證每次說話都能說的一模一樣,但他們都做到了。

所以,他從天牢見完顧冷清,要趕來養心殿的時候,又派人去查了夏兒,就在剛才宣王和齊王大打出手的時候,他拿到了調查結果。

真相已經浮出水麵,蕭錦城中氣十足道,“皇上,卑職查到回春堂的掌櫃就在今日,在華豐號存了一張一千兩的銀票,至於春兒,她在兩日前,也托人給家裏捎銀了足足一百兩回去。”

回春堂把整個店賣了,也賣不出一千兩,更別說春兒那一百兩了。

很顯然,這兩人有問題。

此話一出,明弘帝麵色大變,重重一敲龍椅扶手,“豈有此理,竟敢陷害王妃,你繼續調查,朕要知道是誰人在背後搗鬼。”

“卑職領命。”蕭錦城拱手,一下子想起了天牢裏的顧冷清,他不會讓她有事的。

離開了養心殿,他去找被仗打的尉遲墨。

常公公負責監督。

這二十板子很快就能打完,打板子的侍衛也不敢下太重手,但宣王不曾受過這種侮辱,心裏恨不得把尉遲墨手撕了。

打完後,他死死瞪著尉遲墨,咬牙切齒道:“這筆賬,本王記下了!”

尉遲墨看都不看他一眼,不屑跟他說話。

宣王扶著腰,一瘸一瘸地走了。

常公公提醒著,“宣王慢點,可要小心了。”

宣王滿心怨氣,但常公公是明弘帝身邊的老紅人,他也不敢甩臉子,“常公公有心了,本王無礙。”

說完,步履緩慢地走了,看他走的樣子,都覺得很疼。

常公公搖頭歎氣,看著尉遲墨,露出了無奈的笑來,“齊王這下心裏可舒坦了?”

尉遲墨賊賊笑了聲,“還是公公最了解本王。”

常公公順勢扶著他,走到外麵去,“你們打小就是老奴看大的,什麽性子,老奴還不懂嗎?齊王性情忠厚,可有時候可容易吃虧啊。”

尉遲墨臉色陰沉無比,重重哼道,“他要害本王,如何都行,但現在竟然算計到顧冷清的頭上,本王絕不善罷甘休。”

“原來齊王是心疼齊王妃,這皇上要是知道了,心裏可高興。”常公公打趣道,“想不到不解溫柔的齊王,也懂得心疼人了,看來齊王妃這一遭,值得了。”

想起顧冷清,他心裏著急了。

一回來就被宣王各種挑刺,都還沒來得及去看她,也不知道她在天牢裏怕不怕,現在怎麽樣了。

本來覺得這二十大板蠻痛的,都快走不動道了,他這一著急,瞬間覺得一點也不痛,走路甚至更快了一些,可把常公公給嚇壞了。

“齊王,你這慢點走。”

這時,蕭錦城迎麵找了過來,兩人直接碰上了。

“你來的正好,本王要去見她。”尉遲墨滿臉擔憂焦急。

蕭錦城下意識看了一眼他的後庭,“不痛嗎?”

“不痛,趕緊走,別廢話了。”尉遲墨一把就把他拽過來,大步往前走,可他終究高估了自己,這動作太大,撕扯的傷口,疼的他齜牙咧嘴,滿頭大汗。

這樣子,可把常公公急死了,“哎呦,我說齊王,您就慢點走啊,這傷口得流血了。”

尉遲墨緊緊皺著眉,心裏擔心顧冷清,搖搖頭,隱忍道,“本王沒事,本王要去見她,她在天牢一定很害怕。”

他要去告訴她,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有事!

蕭錦城錯愕地看著他,在他的眼裏,看到了前所未有的緊張和關懷。

這些,哪怕是在柳梢月那,他都不曾表現出來的。

什麽時候開始,他居然,這麽在乎顧冷清了嗎?

……

顧冷清站在牢房裏的一角,沉靜地等待著,等著蕭錦城給她帶消息過來。

忽然,牢房的鐵鏈響了,她立刻抬起頭,看到牢房前站著的男人,猛地一愣,隨後,快步衝了上去。

“尉遲墨!你可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