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3．匪山迷霧（2）
3．匪山迷霧（2）
曾新權聽出他話裏有話，心裏一虛，便尷尬地咳了一聲，語氣也軟了下來，道：“長期以來，你們的工作還是非常出色的。當然了，有些事上麵也是有責任的，催得太緊，過多地幹擾辦案，經費、人手都沒能及時解決等，這些都會慢慢完善的。這件案子你們就先查著好了，我今天來也隻不過是順便問一下而已。”
蔣秀峰賠笑道：“曾副市長能理解我們的難處實在是太好了，副市長放心，我們一定會全力以赴，盡快查清楚此案，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曾新權靠在沙發上，擺了擺手，道：“我已經說過不提此案了，我來的目的是為了另外一件事情。就在今天早上，有一批從滇緬公路入境運入我市陸軍108醫院的藥品和醫療器材，在遠郊的天嶺山下被土匪打劫了。這批醫療物資非常重要，上麵下了死命令，要求憲兵和警察隊伍聯合，及時采取行動，剿滅天嶺山上的土匪，找回失竊物品。我是先來和你們碰個頭，交流一下，下午就去市政府開會商討具體的行動方案。要知道現在滇緬公路被日軍控製，很多路段都依靠民夫背著走山路繞過日軍的防區進入雲南境內後裝車。物資在通過日軍的防區時都沒有出事，現在到了家門口卻出事了，這如何說得過去？！”
蔣秀峰保證道：“我們一定全力以赴，剿滅土匪，找回物品！”
市政府的會議非常形式化，與會人員各抒己見，長篇大論，不著邊際地扯得老遠，什麽幾千年來土匪的發展曆史、土匪對國家百姓的危害、曆年來政府軍隊剿匪的經驗等。從梁山宋江的匪眾作亂到國民黨對共產黨的圍剿，娓娓道來，無不顯得學識淵博、見多識廣。這個領導指導一番，那個長官訓斥一頓的，到了最後才切入正題，無非就是哪些人具體負責這次剿匪行動，再後來就是長官嚴令務必找回失竊物品，下屬喊口號、立軍令狀之類的排場。
憲兵隊和警察隊伍都迅速集合完畢，警備司令部派的炮隊攜帶著迫擊炮也裝載好了，等到了天黑，隊伍才分批開出了城。
出發前，王劍雪把用塑料袋裝好的那截手指骸骨交給陸平，讓她帶到軍統局去作進一步化驗，因為昨天夜裏她居然沒有化驗出所中毒的成分。
剿匪隊伍連夜趕到了天嶺山腳下。夜色中，隊伍按照事先分配好的任務，分散在了天嶺山周圍，形成了包圍之勢。炮兵在山腳下選擇好地勢，架設好了迫擊炮，按照事先測量好的坐標數據調整好射擊範圍。警察隊伍裏負責帶隊的是副局長程立天和探長王劍雪，市裏麵派的秘書黃長江也緊緊跟在兩人身邊。
一直等到4月7日天亮後，憲兵團長安國康舉著望遠鏡向連綿起伏的天嶺山望去，心裏實在沒有多大的把握。他非常清楚剿匪的門道，以前政府多次對天嶺山上的土匪實施圍剿，回去報告的都是大獲全勝，徹底消滅土匪多少，但是不久就又有土匪下山打劫的案子發生。報上去的情況當然是這些是新聚集的土匪，和以前的土匪沒有關係。雖然上麵也心知肚明不是那麽一回事兒，但是官場上與人方便便是自己方便，反正剿匪的獎賞又不是哪一個人獨吞了的。畢竟這些土匪在上麵眼裏和共產黨完全是兩回事。大家相互忽悠著年年剿匪，年年發財何樂而不為呢？
安國康向程立天和王劍雪征求意見：“還是先開炮吧，炮擊之後再把部隊全部壓上去。”他這是出於自身安全的考慮，反正一陣炮轟過後，活著的土匪也被嚇跑了，跑的時候各個關卡願意賣命死守的就守，不守放跑了土匪也可以回去上報是已經被剿滅或者是被擊潰。反正到時候再上山去兜一圈，自己也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