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22．身份證明（5）
22．身份證明（5）
這一夜我都沒法安心休息，夜晚我出來散步順便檢查基地的崗哨。深山叢林裏的夜晚異常的寧靜，崗哨口令盤查十分認真負責。看著這個一千多官兵防守的、擁有堅固防禦屏障和工事的秘密基地，我既佩服帝國軍人們的偉大，也感受到這裏的潛在危機。如果中國軍方知道了我們在這裏從事什麽工作，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來毀滅我們的。任何防禦工事都不是堅不可摧的，這裏也不例外，我所能做的也僅僅是做好這裏的反間諜工作罷了，可惜現在看來我做得並不好。我們基地唯一能夠消除這種潛在威脅的機會就是在敵人開始對我們實施破壞之前，完成我們偉大的試驗，讓帝國成為首先擁有能夠決定這場戰爭勝利的秘密武器。
等明天橋本中佐來了以後，我相信就可以減輕我的巨大壓力了。
昭和十九年四月十五日??晴
我和鬆本將軍、西村司令官一起用餐，談起日本的料理，談起家鄉的景象。在外從軍多年，我還沒有回過日本，對家裏的親人也是非常的想念。我們談得很輕鬆，從富士山的雪景到我的家鄉奈良的古建築，從家鄉美麗的櫻花、江戶川亂步的偵探小說到我國特有的文學藝術——俳句等我大和民族的文化精粹。總之是無所不談。
鬆本將軍是剛從帝國來的，和我們這些離開故土的軍人相比，對於家鄉的變化，當然是比我們要了解的多。於是言談之間我們詢問，他回答的就要相對多一些，其實這也是我有意的試探。雖然我相信一個間諜在接受他的任務之前就已經掌握了他所要麵對的問題的詳細知識，但是我還是願意從這方麵下手。結果恰恰如我所料，他對東京的人文地理、風土人情無所不知，而且所知比我們要詳細。他笑稱是我們離開故國太久了，所以才顯得有些生疏了。如果是其他反間諜人員當然就會因此得出結論：他沒有任何的破綻。可我所得出的結論卻恰恰相反，我相信他是進行了有意的強化記憶，刻意去熟悉那些知識的。當然，我這樣想也有可能是因為我的先入為主，首先就認定他的身份可疑，所以才會沿著這個思路進行推理。我也在時刻提醒著我自己要理智客觀地分析這些事情。我也不敢詢問得太多和太露痕跡，如果讓他有意識地對我進行心理防備，那對我的工作會很不利的。雖然隻需要等到今天司令部派來的橋本中佐一到就可以真相大白，但是作為一個反間諜人員特有的敏感還是讓我覺得有些不放心。
再後來，西村司令官在我的暗示之下，以非常輕鬆的語氣緩慢地將話題引到了工作上來，然後又對鬆本少將說道：“鬆本君，剛剛接到華中派遣軍司令部電報，你的老同學橋本健一中佐今天也要從第十一軍調到基地來了，看來大本營和華中司令部都對我們基地試驗非常關注，真是希望能夠早日完成。”我視線範圍內的鬆本君以很自然的語氣說道：“橋本君，嗯，我和他已經有半年多沒有見麵了，他是去年才從東京調到支那第十一軍任職的。他是一個非常狂熱的愛國軍人，有他的到來，真是非常好。隻可惜對於試驗的進度，我們這些軍人也是無能為力呀！”
從語氣、神態等任何表情我都難以發現絲毫不對的地方，他的表現是那麽的自然、輕鬆淡定。難道真的是我最開始的懷疑就是錯誤的嗎？不對，一個精明的間諜是具有非常良好的心理素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