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你是說的心髒吧。它已經盡力了,帶著我的身體跳動了這十五年,足夠了。”安明軒手附上胸口,感到那裏傳來的陣陣涼意,忽然有些懷念起男人溫暖的胸膛了。
“啊,主子您知道?您知道您的身體的狀況?”虎霸大吼了一聲。
“嗬嗬,是啊,畢竟我也跟隨杏林邪醫學了七年的醫術,診病號脈還是可以的。”安明軒想起了玄炎,那個總是喜歡到處惹事,卻對事業異常熱衷的人。
一時間他竟然有些緬懷起那個時候的生活。不得不說男人對他的保護很好,從來都沒有讓皇宮中的汙穢進入到盤龍殿。
“主子……主子,您不用難過,我們已經上報上去了,很快就會有回複了,二主子聽到您的消息一定會來的!那個時候您一定會沒事的!”熊魂以為安明軒是在感傷自己命不久矣,安慰的說。
“嗯?二主子?”安明軒今日所聞有太多的奇幻色彩,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對,就是主子的弟弟,自從您殞命之後,二主子就一直聯手天族的人打壓魔族,並且派了屬下等來尋找主子的魂魄。”熊魂沉思了下,道。
“對,主子您放心,俺一定會保護你的,不再讓那個混蛋侮辱您!”虎霸堅定的握拳。
砰。
“幹啥又打俺,俺錯哪裏了?”虎霸怒瞪雙眼,哼哧道。
“笨蛋,不要說了!”熊魂恨鐵不成鋼的想要狠狠的揍一頓這個不開竅的家夥,這不是提起主子的傷心事嗎!
安明軒嘴唇淡淡勾起,清雅的微笑著,看著如若無人嬉鬧的兩人,眼中卻染上了層朦朧之色,心中暗暗歎息,也許那個男人會擔心自己吧。他會瘋狂麽。
嗬,不知道憑借著那個男人強大的勢力還能否尋得自己的蹤跡,若是尋得了,也許對於妖族並不是一件好事情吧!那個男人會放過這些人麽?
悠悠的闔上眼眸,安明軒艶紅櫻唇輕抿,希望最後的結局不會是浮屍遍野吧!隻是,他的身體能等到男人來找到他麽!
陡然間,安明軒睜開墨色瞳眸,震驚的慌了神,自己方才竟然是在擔心那個男人麽?!他居然也會如此心間牽掛著些東西。
花開兩頭,各表一枝,卻說那安浩天,尋了玄炎後,本是憂心忡忡的心下還算見得了月明,玄炎的確是研製了個奇怪的方法,說不上能夠死人複活,卻對安明軒的病情有極大的治療效果。
壓下心中不安,安浩天飛速回了木屋,但在進入木屋前,猛然收住行趨,毫不掩飾自己的恐懼與駭然。
此時的木屋中寂靜的好似真空。沒有!任何細微的響動都沒有,他所愛戀著的少年的氣息也憑空消失了,無一點可循之跡。
“軒兒!”砰的踹開木門,安浩天麵帶急色竄進屋間,瞳孔緊鎖,一時間怔愣不已。旋即,臉色陰沉下來,身上氣息甚至於臘八的寒冬冰雪。
果然,空蕩蕩的床上,還留有一絲溫度,可那個美麗的少年,不見了。
被子好端端的,一切都是他走時候的原樣,甚至是他特地掖過的被角也原封不動。
沒有打鬥的痕跡,沒有,什麽也沒有。他的軒兒怎麽了,走了麽?
不知多久,清風垂竹,烈日炎炎,本應是美好的景色間卻陡然間升起一股毀天滅地的寒冷。旋即,轟的巨響,煙塵滾滾,巨浪滔滔,美絕的仙境居然被夷為了平地。
便是如此煙絕齏粉的彌蒙之界,也遮擋不住那刺骨剔心般的寒霜嚴酷。
大殿之上,寂靜無比,人們的呼吸聲音都能夠聽得清楚,無人多說,甚至就算是喘息也是細微的動作,生怕驚擾了上麵臉色可怕如同僵屍般的鐵青男人。
那股能夠排山倒海的低氣壓壓迫的大臣們臉色蒼白,身形戰栗,俱是跪趴在地,不敢作聲。
上麵金色龍椅上,安浩天身著鎏金龍袍,臉上色澤青白,眼神幽深的更似寒潭,袖中的拳頭緊握,氣息很沉,眸色帶著寒光的掃射著跪在地上的人,冷凝的臉上絲毫感覺不出任何情緒,隻是若是與其眼睛對視,將會看到他眼中掩藏著的瘋狂嗜血。
“哼,說話!”猛然間,上麵的男人好似不耐般的冷冷道,於是遮天蔽日的寒流吹枯拉朽的席卷而出,瞬間彌漫了整個大殿,這股寒氣如同天羅地網般將大臣們統統籠罩進去,好似下一秒就能夠將世界凍結。
“皇……皇上!”左丞相低眉瞄了眼身邊化身活老鼠,縮頭縮腦的大臣們,隻得硬著頭皮應了一聲。
“嗯?”眼刀刷的飛去,嗖的一聲插入左丞相的身上,如芒在背。
左丞相感到自己好像被男人淩厲寒芒的眼神給淩遲了似的,額頭沁出了些冷汗。
“皇上,還未有小殿下的消息,禦林軍已經全部出動,各地……也都呈上報告……說沒有小殿下的身……噗……。”左丞相艱難的說到最後,尾音明顯出現了顫音,身上的衣衫已然沁濕,猛然間他感覺喉頭一甜,一股腥甜之物溢出,吧嗒吧嗒的從嘴角上滴入地上形成一道不算整齊的紅色河灘。
“沒有?沒有?!沒有!!”一連從牙縫中蕩出三個‘沒有’,安浩天感到自己極近到了極限,若不是需要這些人,他甚至要壓不下他的嗜人的欲望與瘋狂了。
充斥著寒霜冰凍的大殿再度沉寂下來,無人再言,每個大臣低垂的頭都已然浸濕,他們恨不能飛快的離開,這樣恐怖的氣勢下,已經有些體弱的要暈厥過去,隻咬著牙硬挺著。
“滾下去!再找!”忽地,一聲突兀冰冷的輕喝震響了眾大臣的耳際,隻在他們驚嚇了的頭腦中炸響開去,本能的一滯,眾大臣,這才灰溜溜的離開。
他們恨不得長出四條腿,蹬蹬蹬的飛速離開,好似身後有猛虎肆虐。
林子陵緩緩的拾起身子,欲言又止的看了眼捂著眼,癱在龍椅上的男人,眼神恍惚了下,最終也沒說出什麽話,眸光黯淡著垂首離開,餘下了這個為情所困的男人暗自焦心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