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求情

“你們在做什麽?”侯爺吼出聲來,直到今日為止,所有發生的事情都已經超出了他的底線,他原以為程婉月隻是不喜親近自己,隻是怪他早早娶了沐氏進門,卻不知十三年來她過的是這樣連個下人奴才都敢欺辱的日子。

“你們這些個老刁奴!我今日非要打死你們不可。”侯爺忍住血氣上湧的感覺,衝上去狠狠的踹著幾個婆子。

“侯爺饒命啊,侯爺老奴們再也不敢了。”王婆子被踹的趴在地上,止不住的磕頭。

大夫人進門便看到的是這種景象,心裏咯噔一下,錦繡閣鬧得動靜實在太大了,她想裝作不知道都不可能。更何況侯爺還派人去傳了程福過來,如今程福就跟在自己的身後。

“侯爺,這是發生什麽事情了?讓您發這麽大的火?”大夫人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抬眸輕聲問道。

侯爺看見她火氣更是不打一處來,指著她的眉心說道:“這就是你當家多年養的一般老刁奴?她們如此膽大欺主,究竟是得了誰的命令?”

大夫人麵色慘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一臉委屈的說道:“是臣妾沒有管好下人,大爺您生氣也是應該的,可若是這些奴才們受了誰的命令,那豈不是要冤枉死臣妾?”

“好,既然你不承認,程福!給我挨個的打,打到她們招認了為止。”侯爺也顧不得早朝的事情,家裏都已經亂作了一團,他哪裏還有心思上朝?

那些個婆子見狀,慌忙爬到大夫人腳邊哭喊著求情,“大夫人,您一定要救救奴婢幾個啊,奴婢們可是一直對您衷心耿耿啊。”

大夫人一聽,臉上露出一絲陰狠的表情,咬牙叱道:“亂講,你們都是下人奴才的,欺主的事情也敢做?也能稱得上是衷心?我又何時讓你們這麽做了?話可不能亂說,你們都是府裏的家生子,這可是關乎一家人性命攸關。”

幾個婆子一聽,臉色更加驚恐難看,一個個都默不作聲了,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她們又怎麽會聽不出來大夫人這是在拿家人的性命做威脅呢。

程福招招手,進來幾個侍衛就將婆子們都帶了下去,很快院子裏便傳來一陣痛苦的哀嚎聲。

程婉月並不說話,隻是默默的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藥碗殘渣,放在鼻尖下輕輕嗅了嗅,何媽媽得的是風寒,可這味藥裏明顯被人動了手腳,被人下了砒霜。許是何媽媽一直喝藥不見好,也明知深宅內院裏那些肮髒的手段,知道是有人想要她的性命,便不敢再喝藥了,這才救了她一命。

“爹爹,給乳娘找個好點的大夫來吧,她的病不能再拖了。”許久之後,程婉月才開口說道。她並未提起毒藥的事情,她也知道,懲治大夫人並不急於一時,更何況她手裏握著那些丫鬟婆子的賣身契,今兒個無論如何她們也不會招出大夫人來的。她要將上輩子所受的遭遇一點點還給大夫人,她要讓她站的越高,摔的越慘,隻是這樣讓她受點小責罰未免太過輕饒了她。

侯爺坐在那裏擺擺手,程福便立刻吩咐下人去請大夫了。

“爹爹,也不早了,您也早些進宮去吧,這裏有母親和福伯在,相信一定會給婉月一個滿意的交代。更何況外麵的婆子打了那麽久也未招認出任何人,想必她們也是瞞著母親做這件事的,母親一定是不知情。”程婉月今日隻想清理錦繡閣的下人,暫時還不能與大夫人撕破了臉,她要做的事情還很多,所以替大夫人求了情。

侯爺聽她的話,猶豫了半晌最終點了點頭,罰了大夫人三個月的月銀,又吩咐福伯一切聽從三姑娘的安排這才匆匆離開錦繡閣。

大夫人見侯爺離開,這才蹣跚著從地上爬起來,雙手用力的絞著手帕,一臉陰毒的偷偷盯著程婉月半晌,見她依舊是平日裏那副模樣,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又換上一副笑臉走上前拉住程婉月的手說道:“一直以來委屈了婉月了,下人們欺負你,你怎麽不早跟母親說呢?瞧瞧今兒個鬧得,侯爺也定是氣壞了吧?”

程婉月點點頭,又和往日一樣懦弱的擠出兩滴眼淚,“是呢,今兒個爹爹氣壞了,若不是母親來了,婉月一直以為那些下人是得了母親的命令呢,我以為母親不喜婉月呢。”

大夫人撇撇嘴,心中冷笑,麵上卻溫柔的說道:“傻孩子,以後若是再出現這樣的事情,你一定要告訴母親,你也是母親從小看著長大的。哪裏會不喜你?一會兒讓程福將那些個老刁奴都發賣了吧,省的死在了府裏堵心。”

“一切聽從母親安排,隻是……”程婉月看了看跪在何媽媽床前的碧月一眼,心想無論如何她也要將碧月和水仙的賣身契拿到手。

上一世碧月偷偷認了何媽媽為娘親,雖沒有明著幫助自己,卻在她被趕出侯府以後偷偷將她所有的積蓄都塞給了自己,那份恩情,她記得。隻是眼下她的賣身契在大夫人手裏,她肯定會一直受製於人,再有水仙不也是仗著賣身契在大夫人手裏才敢無視自己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