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相逢
“顏笙,你趕緊醒過來,隻要你能醒過來,你想做什麽我都答應你好不好?”程婉月一遍一遍的跟顏笙說著話,又像是自言自語,說著他們過去的事情。不知不覺便說了兩個時辰,見他還是沒有清醒的跡象,程婉月終於忍不住痛哭出聲。
“別哭….”忽然一聲沙啞的聲音在程婉月的耳邊響起。
程婉月一臉驚喜的看著躺在小榻上的人忙問道:“顏笙,是你嗎?你醒了對不對?”說著又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燒也退了下去。
顏笙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程婉月說道:“等我好了,親自下廚給我做頓好的補補吧。”
程婉月連連點頭應道:“嗯,就依你,你想吃什麽都依你。”
走在最前麵的副將這會兒突然像是想起一事來,然後偏頭跟蕭王爺說道:“對了王爺,屬下在來之前接到了飛鴿傳書,有大公子的消息了.”
蕭王爺的渾身一僵,然後說道:“把書信給我看看。”
副將從懷中掏出驚雷他們臨進巫族時傳的書信恭敬的放到蕭王爺的手上,蕭王爺打開一看,麵色大驚,巫族嗎?難道他們找到了巫族的入口?
“收到這封書信已經多久了?”蕭王爺忽然問道。
“大概是十多天前,本來屬下準備將書信傳給王爺,又怕落入他人手中,這才…..”那副將解釋著說道。
蕭王爺點點頭說道:“嗯,你做的很好,看來十多天過去了,驚雷他們再也沒有其他的音訊,看樣子是有了麻煩,他說的這個地方,隻要我們穿過了北疆,再走兩天的路程就應該能到了吧。”
那副將一臉難色的說道:“嗯,的確是如此,不過,我們這麽多人,要想一次通過北疆的守衛,那是不可能的,雖說北疆現在已經對我南明國俯首稱臣,可是,這畢竟是軍隊,不是商隊。”
蕭王爺皺了一下眉頭,然後將書信揣進懷中說道:“嗯,這件事情我知道了,一會兒我要跟你們少奶奶商量一下,畢竟她也一直擔心著呢。”說著便向後麵的馬車走去。
而南明的京都城內,今日是發配三皇子去苦寒之地的日子,三皇子和程婉玉被一群人官兵押著從天牢中走了出來,蕭鈺抬起頭看了看頭頂蔚藍的天色,一臉不甘心的模樣。而程婉馨則是一臉憤恨的看著三皇子,時不時的惡語相向,“你簡直太沒用了,到手的皇位竟然又被奪了回去,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要嫁給你這種窩囊的男人。”
三皇子冷眼掃向程婉馨,帶著枷鎖的雙拳緊緊的握在一起,唇角扯出一抹邪惡無比的寒意笑容。程婉馨被盯得渾身發毛,但是卻依然嘴巴惡毒的說道:“怎麽?說你你還不服氣?早知道這樣我當初又何苦費盡心力的嫁給你?還不如讓程婉馨那個傻子嫁給你算了。”
此話一出口,三皇子愣了一下然後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程婉玉這才將她和程婉馨調換的事情全部跟三皇子說了出來,而且臉上還帶著洋洋自得的笑容,不僅如此,她還告訴三皇子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上官側妃小產的那件事情也跟她有關係,當時她不過是使了一個小小的手段,在兩個人的吃食中下了點秘藥,這才導致兩個人忘情的在一起,孩子也就是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流掉了。
三皇子一聽,整個人呆若木雞,許久都沒有反應過來,看著程婉玉那張眉飛色舞的臉,雙手開始止不住的顫抖,直到程婉玉說完最後一句,“反正我也不吃虧,當初是因為實在迷戀你,也迷戀那至高無上的權利才選擇跟你在一起,而且包括你剛開始討厭程婉月的那些事情都是我做的,目的就是為了得到你,可如今,早知道你那麽沒用,當初還不如嫁給別人了呢。”
程婉月三個字始終是三皇子的一個禁忌,是他心中一直過不去的坎兒,如今被程婉玉這樣明目張膽的提出來,三皇子已經到了暴走的邊緣,原來,一直以來那個蠢笨至極的人都是自己,若是當初他早一點發現程婉玉的陰謀,或者現在跟程婉月幸福生活在一起的人就是自己,然而他卻娶了這麽一個‘破鞋’想到這裏,三皇子再也控製不住怒吼一聲,然後跳起來一把掐住程婉玉的脖子。
程婉玉本以為就算三皇子再生氣,也無濟於事了,因為這裏畢竟有重兵把守,他又能奈自己何?可是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些官兵根本不打算管這件事情,仿佛沒看見一樣,任由三皇子掐住自己的脖子,她掙紮了好久,直到雙手再也沒有力氣掙紮,一張臉漲的跟個豬肝色似的,雙眼圓瞪的一臉不甘心的看著三皇子,慢慢的停止了呼吸,再也不動了。
就在這時,一旁的官兵見狀冷笑一聲說道:“這樣最好,省的路途上添個累贅。行了,人也殺了,該上路了。”說著推搡了三皇子一下,三皇子踉蹌了幾下,然後邁開步子一點點往前行走。就在他的身後,是程婉玉的屍體,一身囚衣的躺在冰冷的地上,無人理會。不知過了多久,從何處湧上來幾個乞丐,將程婉玉的屍體拖拉著拖進了附近的廟裏,剝去她的衣服尋求慰藉,哪怕她是一個死人,想必程婉玉也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這樣的死去,而且就連死都得不到安生。
而侯府的二房聽說了程婉玉和程婉馨調換的事情,二房的夫人早已坐不住了,帶著人怒氣衝衝的趕到沐將軍府,原本輝煌的沐將軍府,因為沐老將軍因通敵叛國罪名被殺,如今倒顯得淒惶潦倒,該發配的發配了,該死的死了,沐永勝早在聽說沐老將軍被殺的那一刻,就帶著錢財和兩個小妾跑了,對於他來講,不管他娶的是誰,他都不是很喜歡,他喜歡新鮮而又刺激的東西,他喜歡有激情的,而程婉馨卻像是一條死魚讓他提不起一丁點的興趣。於是當他逃亡的那一刻,根本就忘記了還有程婉馨那麽一號人物的存在。
二夫人在一處破舊不堪的小院子裏找到了程婉馨,那時候的程婉馨已經骨肉如柴,見到二夫人的那一刻,沙啞著嗓子叫了一聲:“娘。”
二夫人再也忍不住,雖然看到的是一張程婉玉的臉,可這畢竟才是自己的女兒,而且她現在看這張臉要比看那張臉順眼許多,畢竟程婉玉給她留下了非常深刻而又驚駭的印象。
“走,跟娘回家,娘來接你了。”二夫人抱著程婉馨好半晌,堅定的說道。
程婉馨有些閃躲的沙啞著嗓子說道:“娘,我還能回去了嗎?不,我不能,我不能讓侯府蒙羞,送我去寺廟吧,我想在那裏了此一生。”
二夫人一聽,身子僵了一下,表情有一瞬間的呆怔,她從未想過程婉馨會這樣說,會這樣做,可是她說的卻都是事實,就這樣將她帶回去,無疑會給侯府增添麻煩,可是她又不忍心。“婉馨…..”
程婉馨笑了笑說道:“娘,我知道您心裏在想什麽,可是我已經想明白了,我這輩子終究是不能再嫁人了,而且我也累了,經曆過這麽多事情之後我才懂了一些道理,原來平淡才是真,知足才是幸福,娘,我現在是真的想一心向佛,求您成全我好嗎?如果您不放心,可以隨時來看看我,而且我真的不想再回去。”
二夫人想了半天才點點頭說道:“好吧,都依你,娘就將你送到落霞寺旁邊的棲居庵吧,那裏的師太娘認識,還有個照應。”
程婉馨這次是真心的笑了,想起當日在落霞寺跟程婉玉爭簽文的情形,忽然覺得很可笑,若是可以她多麽希望這一切重新來過,那個時候她會選擇跟程婉月一樣,淡然,不爭。
一想到程婉月,程婉馨忽然說道:“娘,有件事情我求您。”說著‘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二夫人見狀忙問道:“婉馨,你這是幹什麽?有什麽事情趕緊起來說好不好?”
程婉馨於是將程婉月想辦法救自己的事情又跟二夫人說了一遍,臨了說道:“娘,若是有機會看到三姐姐,代我向她道聲謝。”
二夫人也沒有想到程婉月會為程婉馨做這麽多,於是點了點頭說道:“你放心吧,娘省的的。”說著便將她扶了起來,讓人備了馬車往落霞寺的方向趕去。
再說沐永勝,自從離開了沐府以後,他帶著兩位姨娘住進了青樓,每日裏花天酒地,身上的銀兩很快花光了不說,身子也被掏空了得了一身的病,被趕出來的那天,死在了青樓的門口,終其糜爛的一生。
再說程婉月這邊,蕭王爺自從將那封書信的內容跟她說了以後,她似乎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父王,咱們去找天玦吧,好嗎?”
蕭王爺看著她隆起的腹部皺了一下眉頭,說道:“你如今挺著肚子本就不方便,再說巫族那個地方並不是你想象的那麽簡單,若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情…..”
程婉月一臉堅定的說道:“父王,我跟天玦分開了這麽久,如今什麽樣的大風浪都過來了。”她說著又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而且我相信,這個孩子一定會平安來到這個世上的。求您了,父王,我真的一刻都等不了。”
蕭王爺知道程婉月的想法,他自己又何嚐不是呢?跟王妃分開十幾載,如今他的一顆心早已飛向了巫族,那種分離的痛苦沒有比他更懂得的。想了半晌最終點點頭說道:“好吧,我們從北疆穿過去,讓副將他們帶著大部隊繞道而行,從邊關跟我們匯合,至於顏笙…”
程婉月說道:“他的傷勢比較嚴重,現在需要靜養,不適合跟我們一起去,派人將顔世子送回南明吧。”
蕭王爺聽了她的意見之後點了點頭說道:“嗯,也好,就按照你說的辦吧。”
程婉月回到馬車內將這件事情跟顏笙一說,顏笙沉思了片刻點點頭說道:“嗯,就按你說的辦吧,如今帶上我的確是個拖累,不過我會等著你們平安回來,到時候你別忘記答應我的事情。”
程婉月輕輕的握住他的手說道:“嗯,我答應你,我們一定會平安的回來。顏笙謝謝你。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
顏笙忽然羞澀的笑了一下,偏過頭,心中的苦澀隻有自己才知道,若是可能他多希望能跟她多呆一段時日,哪怕是一刻都好,可是他明白,這輩子他跟程婉月是沒有可能了,可既然愛她就希望她過的好。
派人送走了顏笙,蕭王爺和程婉月她們踏上了新的旅途,北疆的地區本就是極寒之地,又正逢冬季,如今每個人都穿的極為嚴實,程婉月沒事反倒是碧月和綠蘿那兩個丫頭,適應不了這樣的天氣,反倒是生了一場大病。怕病氣過繼給程婉月,蕭王爺隻得再找輛馬車,兩個丫頭整日裏都昏昏沉沉的。
巫族的境地內,蕭天玦身上的毒素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而且趕上年關將至,莫錦玉的婚禮就定在了正月初六那一天,如今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
追風和驚雷兩個人的穴道已經被完全衝開了,這會兒倒是行動自如了些,但是始終不敢展露出來,因為據他們這麽長時間的打探發現,巫族雖然人口稀少,武功也不是特別高強,可是他們基本上每個人都會一些巫術,尤其是那些蠱蟲,陣法隨處可見,若是一個不小心陷入了陣法中倒是得不償失了。
“主子,我們臨來的時候,已經飛鴿傳書,將這裏的入口匯報給王爺了,想必王爺會有應對之策的。”驚雷見蕭天玦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於是說道。
蕭天玦眯了一下眼睛,他此刻並不是在想這個問題,通過這些日子跟母妃的接觸,他發現母妃好像是失憶了,而且她身邊的那個男人,應該是個武功不弱極為危險而精明的人,他好幾次想要從母妃的口中打探這裏的情形,卻都被他攪黃了。而且他似乎也察覺出什麽來,若是再這樣繼續下去,他們則變得完全被動了。一時間蕭天玦竟然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他必須要想個萬全之策才行。
“驚雷追風,你們不若先離開這裏,即便是跟在我身邊也沒有什麽作用,我這暫時沒事,你們先出去跟父王匯合,將這裏的情況先簡單的告訴他,不然的話,即便是他進得來,恐怕也是被擒的下場。”蕭天玦忽然開口說道。
驚雷和追風兩個人相視了一眼然後說道:“主子,即便是我們想出去,可是這周圍都被設了陣法和毒瘴,若是沒有人帶領,根本就出不去。”一想到有人帶領,驚雷忽然想起一個人,於是又說道:“有了,主子屬下先去想想法辦。”說著轉身便離開了。
驚雷在一處幽潭前找到了小諾,就是那個法老的孫女,於是邁開步子走了上去,“你這是幹嘛呢?”驚雷畢竟是第一次主動跟她搭話,這會兒倒不像是個大老爺們,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小諾回眸看了一眼,見是驚雷便撅起嘴說道:“你來這裏做什麽?難道你是特意來找我的?”
驚雷不好意思的搔搔頭,“我隻是隨便走走,看到你在這裏就過來了,你在幹嘛呢?”他見小諾赤著腳站在幽潭的邊緣,手裏拿著一支叉子時不時的在幽潭裏叉兩下。好奇的問道。
“叉魚啊,這你都看不到嗎?”小諾有些鄙視的說道,這條幽潭裏的魚即肥美又鮮滑,這跳幽潭可是被喂了好幾味草藥的,生長在這裏的東西,無論是什麽都帶著特殊的治病功效。
“那要不要我幫你?”驚雷說著便也學著她的模樣,脫下靴子赤腳走了過去。
小諾忙擺手說道:“不用你,礙手礙腳的,你快回去。”
驚雷本來就是想跟她套近乎,哪能錯過了這麽好的機會,於是兩個人為了搶一個叉子,一個不小心雙雙跌進了幽潭中。
“糟了,我…我不會水…”小諾一邊說著,一邊害怕的在水中撲騰,眼見著水就要沒過自己的頭頂,她害怕的大叫兩聲。
驚雷見狀趕忙油了過去,一把抓住她,一隻胳膊將她攬在懷中,慢慢的遊向岸邊。才剛一上岸,還未來得及開口說話,一個巴掌便扇了過來,‘啪’的一聲打在他的臉上,驚雷一臉震驚的看著一臉怒氣的小諾問道:“你為何打我?”
小諾一臉怒意的指著驚雷的臉說道:“你剛才在摸哪裏?你個臭流氓。”說著拿起岸邊的鞋子,轉身跑開了。
驚雷被打的有些莫名其妙,摸著臉頰喃喃的說道:“我哪也沒摸啊。”說著也撿起鞋子往回走。
等他回到了蕭天玦的房間時,見他如落湯雞一般走進來,追風和蕭天玦一臉震驚的看著他,追風問道:“你這是幹嘛去了?洗澡去了?洗澡的話應該脫衣服才是呢。”
驚雷如霜打的茄子似的,耷拉著腦袋坐在那裏,心想這下可慘了,本來是想著要小諾帶他們離開,這下子把她得罪了不說,鬧不好還會將這件事情跟那個法老說了。
追風見他剛坐那歎氣也不說話,很是焦急的問道:“你在那想什麽呢?倒是說話啊?沒見主子也眼巴巴的看著你呢嗎?”
驚雷這才抬起頭,這一抬頭兩個人便看到了他臉上的紅巴掌印記,這下追風更疑惑了,“你竟然挨打了?瞧瞧這巴掌印,一看就是女孩子的手,你快老實交代,你剛才到底幹什麽去了。”
驚雷剛要開口,忽然聽到外麵有腳步聲傳來,一隻手撩起簾子,就看到小諾走了進來,手中還端著一個小瓷碗。一進來便走到驚雷的麵前說道:“喏,這是給你的,剛才你救了我,我不該打你。不過….你記住,下次不許你再救其她女孩子了,知道了嗎?”
驚雷心想,她不讓自己救其她女孩子,可能也是怕自己占便宜吧,可當時情況危急,他哪能想那麽多。
小諾見他不說話,於是用手指輕輕的點了一下他的額頭問道:“你倒是聽沒聽見我說話啊?你知道了嗎?”
驚雷呆怔的點點頭,小諾這才一臉笑意的轉身說道:“那好,這樣我就能讓爺爺將我嫁給你了。”說完之後便跳著腳跑開了。
她的話音剛落,包括蕭天玦在內,三個人均是一臉震驚,還是追風率先反應過來,調笑著說道:“驚雷,看來你剛才出去用的是美男計啊,想不到你還有這一手呢。”
驚雷一臉黑線的看著追風那個欠揍的得瑟樣,恨不得一拳頭打過去。不過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也顧不得解釋,忙追了出去。
追上小諾的時候,一把拉住她的手說道:“等等,這件事情你不能告訴你的爺爺。”
小諾見他拉著自己的手,臉色不自覺的爬上一抹嬌羞,可隨即又聽他說不讓告訴爺爺,那是什麽意思?難道是他占了便宜之後又不想負責人嗎?於是冷著臉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不想負責人嗎?我爺爺說過,男人若是碰了女人那裏…就應該負責的。”
驚雷雖然不知道她隻的是什麽,可他並不是那個意思,於是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想說的是,若是你跟你爺爺說了以後,我就不能離開這裏了。”
“離開?你什麽意思?”小諾問道。
驚雷看著小諾一臉迫切的模樣一咬牙挺起胸膛說道:“男大當婚,當然是要回去跟自己的父母說一聲了,而且我還要帶你回去看看,他們對這個兒媳婦是不是滿意,而且到時候你還要跟著我一起回南明生活,若是連這點你都做不到,又怎麽能輕易的說嫁給我?人家都說出嫁隨夫這句話你不知道嗎?”
小諾聽他這麽一說,臉上帶著一絲迷茫的表情,心想:爺爺當初怎麽沒跟她說這些,而且真的要離開這裏跟他一起生活的話,那她可得好好的想一想。
見她有些猶豫,驚雷又繼續說道:“不如,我先帶你出去看看,若是你喜歡自然就可以嫁給我,若是你不喜歡就留在這裏,到時候再跟你爺爺說成親這一事也不遲,你說對不對?”驚雷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看著小諾那雙清澈的眸子,感覺自己是那麽的無恥。
小諾亦有所思的點點頭說道:“嗯,你說的很有道理,那我們現在就走吧。”說著便拉起驚雷的手臂往外走。
驚雷說道:“那你先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必須要跟我們的主子說一聲,記住了,在這裏等我,哪也不能去知道嗎?”
見小諾鄭重的點了一下頭,驚雷飛快的往蕭天玦的住處跑了過去,進去之後跟他們簡單的說了一下情況,留下了追風照顧蕭天玦之後便跟著小諾離開了巫族境地。
而驚雷發現他們離開時候走的路徑,竟然跟來的時候不一樣,不僅沒有經過桃花林,也沒有毒瘴,隻是一片普通的樹林而已,於是疑惑的問道:“這裏似乎跟我們來的時候不一樣。”
小諾點點頭說道:“嗯,的確是不一樣,這裏是出口,那裏是入口,不要小瞧了這個出路這裏可是下了陣法的呢,若是一個不小心走錯了,那就觸動了機關,到時候可就危險了,所以你要跟緊我。”
驚雷皺了一下眉頭,心想:可千萬別跟王爺他們走差了才是呢。
這邊蕭王爺帶著十幾個暗衛還有程婉月來到了他們書信上說的那個山洞,一直走到了盡頭之後,的確就發現了那堵牆,打開開關,眼前便出現了那片桃花林,桃粉色的桃花林讓人眼前一亮,程婉月卻透過這片桃花林看到一層粉紅色的霧瘴,忙讓碧月從荷包裏拿出十幾粒紅色的藥丸分發下去。
“這是桃花瘴,容易讓人引起幻覺,大家將這個藥丸服下去,然後小心一點,跟在我的身後,這裏麵還布了五行八卦陣法。大家千萬不要亂走。”程婉月一臉凝重的說道。
蕭王爺看著程婉月的背影,萬萬沒想到,這個兒媳婦竟然還懂得如此多,於是說道:“都跟在少奶奶的步子走,千萬不能出差錯。”
就這樣十幾個人過了大概一個時辰才走出了桃花林,一走出桃花林他們便看到了遠處的一排排茅草屋。
巫族的議事廳內,族長跟法老正在商議著莫錦玉的婚事,莫錦玉和沃剛也坐在一旁聆聽,就在這時,有人來報說道:“族長,外麵有人入侵進來了。”
族長等人一聽慌忙站起身向外走去,“去召集村裏的衛兵,到村口那裏集合。”說著一行人便往外走去。
程婉月讓大家站在原地不要動,因為她發現除了桃花瘴還有陣法之外,那個村子裏的上空一直飄著細小的蟲子,雖然用肉眼看不見,但是她能通過氣味聞的出來。
“天空上飄著一層小蟲子,估計我們一進來便已經被他們發現了,所以大家先在原地不要輕舉妄動。”
追風在門口見所有的人都往村口集合,於是忙拉住一個人問道:“這是出了什麽事情嗎?”
那人看了追風一眼沒好氣的說道:“肯定是你們這些家夥將外人引了進來,哼,等抓到那些人,再讓族長好好的懲罰你們。”說著便讓人將追風趕回了屋子裏,然後鎖上門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追風回到屋子裏將這件事情跟蕭天玦一說,蕭天玦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說道:“可能是父王帶著人來了,要趕緊出去看看,外麵有機關和陷阱,父王別是出了什麽事情。”說著便走下了床。
追風忘了能夠自由行動的蕭天玦,一臉驚喜的問道:“主子,你的毒素清理的幹淨了?”
蕭天玦點點頭,“嗯,毒素早就清理幹淨了,隻是前兩天還不能運功,今早驚雷走的時候才發現體內的真氣似乎都回來了,這會兒已經沒有大礙了。”說著也顧不得再多做解釋,掌風一陣便將門外的鎖震掉了,他跟追風兩個人慌忙往村口的方向趕去。
族長他們一行人來到村口便看到程婉月等人,蕭王爺一直在人群中,當他的目光接觸到族長身後的那個女人時終於忍不住開口叫了一聲:“玉兒。”
莫錦玉的身子一震,腦袋裏麵‘嗡’的一聲轟鳴,似乎要炸裂開來,尋著聲音她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腦海中似乎閃過一些片段,漸漸的臉色變得蒼白,昏厥了過去。
站在她身旁的沃剛見狀忙將她抱在懷中,說道:“族長,錦玉好像又犯病了,我先帶她回去看看。”說著抱起莫錦玉轉身便走。
蕭王爺見那個男人抱起莫錦玉離開,也要跟著上去卻被程婉月攔了下來說道:“父王,先別動,注意腳下。”
蕭王爺這才停下腳步,一低頭就看到腳下不知何時多出了那麽多的蟲子,忙縮回了腳。“這些是什麽?”
程婉月說道:“這些是蠱蟲,帶有劇毒,但是沒有主人的命令輕易不會襲擊人,但是若是剛才您一動,肯定會受到攻擊的。”
族長看了一眼程婉月,見她一身北疆人的打扮,小腹高高的隆起,又聽到她的分析不禁皺了一下眉頭問道:“你們是誰?”
程婉月走上前,說道:“我們無意冒犯,隻是過來找人。”
“找人?找誰?”法老臉色難看的問道。
程婉月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夫君。”
她的話音剛落,便聽到一聲吼叫,“婉月。”順著聲音的來源望去,還未等看到人,整個人便已經落入一個寬厚的胸膛,聞著他身上熟悉的三色堇花香味,程婉月滿足的閉上了眼睛。
還是一旁的蕭王爺看不過了,忙說道:“還不趕緊將你媳婦放下來,你也不怕她動了胎氣。”
蕭王爺這麽一說,蕭天玦一下呆住了,趕緊放下程婉月,黑色的眸子不可置信的望著她高高隆起的腹部,整個人呆若木雞的問道:“你…你懷孕了?為何沒有人告訴我?”
程婉月見他那傻樣嬌嗔著說道:“本來想著懲罰你當初不辭而別特意不讓人告訴你,可到後來是想告訴你卻沒有機會了。”
程婉月的話說的很輕鬆,可是聽到蕭天玦的耳朵裏卻變了滋味,可想而知這段時間程婉月要受了多少的罪,吃了多少的苦。
可是現在並不是談論這種話題的時候,法老和族長見他們是來找蕭天玦的,然後說道:“既然你們是來找他的,那麽他已經沒事了,你們便一起離開吧,隻是離開之後再也不要回這裏來了。”說著便要人帶著他們離開。
“慢著。”蕭王爺忽然走上前說道:“請問剛才的那位是不是莫錦玉?”
聽到莫錦玉三個字,族長回過頭來看了蕭王爺一眼,見他滿眼的急切問道:“你認識錦玉?”
蕭王爺似乎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一臉興奮的說道:“她真的是玉兒?我的玉兒,我終於找到你了。”
這話一出,族長和法老全都一臉戒備的看著蕭王爺然後問道:“你是誰?為何會認得錦玉?”
蕭王爺冷冷的說道:“我是誰?我就是玉兒的夫君,想不到你們將她偷偷的帶走,還留下了一個跟玉兒相似的女子來蒙蔽我。還真是煞費苦心呢,不過今日無論如何本王都要帶她離開。”
“你見過錦繡?那丫頭現在在哪?”族長敲了一下手裏的手杖問道。
蕭王爺不屑的看了一眼族長說道:“想必你就是玉兒的爹了?你竟然讓她跟夫君骨肉分離十幾年之多,你實在是太殘忍了,還有你說的什麽錦繡,她如今正在本王的王府,她毒害我兒,令他飽受十幾年毒素的折磨,巫族?巫族又如何?本王今日一定要將這裏踏平了。”說著所有的暗衛全部站成一排大有開戰的架勢。
程婉月一臉探究的問蕭天玦:“父王口中的玉兒是誰?”
蕭天玦回答道:“那是我的母妃,剛才昏倒的那個女人就是我的母妃,真真正正的母妃。而府裏那個是個冒牌貨。”
程婉月震驚的張大嘴巴,怪不得蕭王爺會有如此的舉動,也難怪蕭天玦會有一身的傷痕,想想她當日見到那些傷痕的時候還在納悶,天下間又有哪個為人母的可以下的去那麽狠毒的手,原來…可是為何他當初不跟自己說呢?
顧不得多思考,程婉月他們便被人團團的包圍住了,那族長一聽他是莫錦玉的夫君,手杖不停的敲擊著地麵說道:“哈哈,難怪了,難怪玉兒當初一見那個小子便覺得心生憐愛之情,正好,老夫也要找你清算當日誘拐我巫族聖女一事的帳,咱們今日就新仇舊賬一起算了吧。”
他的話音剛落,隻見上空那些原本肉眼看不到的小蟲子,忽然黑壓壓的向他們襲來。
程婉月讓綠蘿趕緊拿出先前準備的東西灑在他們的四周,隻見那些黑色的小蟲子都在那些粉末之外徘徊不敢再靠前。撲騰了五分鍾左右便都摔在地上不動彈了。
本來程婉月在東寅國閑來無事做才想起鼓搗這些東西的,卻不想今日倒是派上了用場。
“你那是什麽東西?”族長看向程婉月的眼神似乎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程婉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些原本就是我製成的驅蟲藥,沒想到在這裏派上了用場。我也是情非得已,老爺爺,您消消氣。”她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可她也知道那些蟲子都帶有毒素,若是沾到身體上就麻煩大了。
雙方就這麽僵持著,蕭王爺他們不敢上前,而族長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就在這時,沃剛突然跑出來說道:“族長,錦玉這會兒好像要不行了,估計是忘情水反噬了。”
他的話音剛落,族長和蕭王爺臉色均是一遍,族長也顧不得他們趕緊往回走。忘情水那種藥本就是一種禁藥,若是莫錦玉沒有想起前事倒也無礙,可一旦意識堅定想起了往事,倒是會容易反噬,輕則癱瘓,重則傷及性命。
蕭王爺一行人見他們離開,也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麵,程婉月在腦海中搜索著有關忘情水的記憶。她記得那本古書上記載過,製成忘情水的藥物乃是極寒極毒的,而且這東西也要有藥引,是能夠阻礙腦細胞的逆轉的藥物。想要破解,還需要知道那些藥引是什麽才行。
蕭天玦則是一直看著程婉月,陽光的照射下見她的臉發出晶亮的光芒,他似乎等在這一天等了一個世紀那麽長。“你是不是想到辦法了?”蕭天玦一臉溫柔的問道。
程婉月仰起頭,直視著他炙熱的目光,堅定的說道:“肯定會有辦法的。”說著柔若無骨的手忽然握住他寬大的手掌,與他緊緊的攥在一起。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