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通敵叛國

蕭天玦未語,看著笑著鬧著像個孩子似的程婉月,露出一絲滿足的笑容。

突然程婉月停下了腳步,一臉驚呆的看著遠方,天邊忽然出現一輪紅日,放射出萬道光芒,噴薄而出,晶瑩耀眼,陽光照射在紫色的花海下,仿佛所有的花兒都富有生命那般,迎著微風輕輕聳動著花枝。“天呐,是日出。”程婉月興奮的大叫一聲,忽然拉過蕭天玦的手指著天邊說道:“好漂亮。”

蕭天玦寵溺的摸了一下她的頭頂調笑道:“怎麽?這會兒到是挺精神,不困了?”

程婉月隻笑用實際行動來證明她此刻愉悅的心情,隻見她迎著東升的太陽在花海間赤足起舞,她仿佛是掉落凡間的精靈,在花海中來回竄梭,她的舞姿如夢,全身的關節靈活的像是一條無骨的蛇,可以很自然的扭擺出各種各樣的姿態,完全沒有做作,輕輕解下披風,粉色肚兜下那白希的肌膚在太陽的照射下,發出盈盈的光芒。她的唇角掛著發自內心的笑便容,一雙如水霧般的眸子深情的看著蕭天玦,一嗔一笑間早已深深印在了蕭天玦的心中,蕭天玦看向程婉月的眸子似有一團火在燃燒。他走過去將她一把抱住,熱情的舞動使程婉月的身上早已滲出細細的汗珠。

“你要幹嘛?”程婉月微喘著粗氣,問道。好久不曾跳舞了,這會兒隻覺得身心舒暢。

蕭天玦並未回答她,而是在她的唇上印下深深的一吻,很快兩個人便倒在了花海之中。

等她們再次起身的時候,太陽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正中間,程婉月氣喘籲籲的說道:“都已經午時了呀,我們回去吧。”

蕭天玦點點頭,替她輕輕擦拭了一下汗珠,又拿起披風重新將她裹得嚴嚴實實,這才抱起她用輕功向著馬車的方向飛奔而去。

見驚雷一直等在那裏,程婉月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將頭深深埋在蕭天玦的胸膛裏愣是不敢抬頭看他。

“少爺,少奶奶。你們回來了?車裏有屬下剛才摘的果子,你們先用一些。”驚雷說著麵不改色的為她們挑起簾子,等她們都上了車之後,便駕車離去。

到了王府的時候,已經是午時三刻。綠蘿和碧月剛剛準備好了午膳,就等著他們回來。

“去給少奶奶打水沐浴。”蕭天玦抱著程婉月進了屋子,對著身後的兩個丫頭說道。

綠蘿和碧月相互看了一眼,雖然不知道少爺一大清早到底帶著少奶奶去了哪裏,但是這會兒說是要水沐浴,都不由得看了程婉月一眼,且帶著深意。

程婉月支支吾吾的說道:“早上沒有洗漱便出去了,這會兒要水沐浴當然是很正常的。”很顯然的此地無銀三百兩。

綠蘿和碧月兩個丫頭相互看了一眼對方,捂嘴偷笑著跑了出去。程婉月坐在大床上一臉鬱悶的說道:“都怪你,我又被那兩個丫頭取笑了。”

蕭天玦冷著臉說道:“私下裏妄議主子,還敢取笑主子,那她們真是該好好管教管教了。追風要隨我去戰場,不若今晚就讓他們成親吧。”

程婉月想了想說道:“她們兩個丫頭都跟了我那麽久,我不想讓他們嫁的如此倉促,這嫁衣什麽的都沒來得及準備呢。要不,就等著你們從戰場回來之後再說吧。我現在便讓那兩個丫頭各自準備嫁衣。”

綠蘿和碧月正打水進來,一聽到準備嫁衣幾個字,臉色不由得一紅,忙將水倒在浴桶中跑了出去。

程婉月笑道:“早知道她們這麽容易羞澀,當初就該早早的將她們嫁了,省的總是笑話我。”

蕭天玦將她抱起來走到浴房,輕輕放在浴桶中,替她擦拭著後背。突然一臉正色的說道:“明日我便要離開了,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程婉月點點頭,“我知道呢,再說了這裏是王府,難不成還有人敢私闖王府來加害我?倒是你去了戰場之後要務必小心才是呢。”

蕭天玦又叮囑了一聲說道:“我離開之後,你千萬不要單獨去荔園閣,切記。”

程婉月回眸看了一眼蕭天玦問道:“荔園閣?就是王妃的園子?她真的病的很嚴重嗎?還是她不喜見我?”

蕭天玦搖搖頭,臉色有些沉重,“這件事情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講清楚的,你隻要記得沒事不要單獨就那裏就好了,若是她派人來找你過去,你也不要理會,有事情就去找父王。”

程婉月鄭重的點點頭說了一聲,“我知道了。”

兩個人一時之間都有些沉默,程婉月忽然想起一事便問道:“蘇織造的事情你查的怎麽樣了?”

蕭天玦好笑的看了一眼程婉月,刮了一下她的鼻頭酸酸的說道:“你就想著別人的事情,怎麽不多想想你的夫君?”

程婉月嗔怪的看了一眼蕭天玦問道:“想你什麽?你這會兒不是還沒走呢嘛。”

蕭天玦將程婉月從浴桶中抱了出來,然後又輕輕的替她穿好衣服,才說道:“你光想著怎麽替別人平反,難道就不怕皇上說你夫君多管閑事幹預朝政?萬一再治我個謀反之罪該怎麽辦?”

程婉月聽著也有點道理,想了半晌說道:“那這件事情真的那麽麻煩嗎?對不起,我還真是沒想那麽多,一直認為皇上偏寵你,這件事情由你去辦應該沒有大礙,可是卻沒想到讓你如此為難。”

程婉月越說聲音越小,蕭天玦見她當真了,忙抱了輕輕拍了一下她的額頭說道:“想什麽呢?回神了,逗你玩的。這件事情已經辦好了,為蘇織造平反的折子我都已經遞了上去了,這兩日皇上應該就會下旨恢複蘇府榮譽。”

程婉月瞪大眼睛問道:“真的嗎?你說的都是真的?”

蕭天玦牽著她的手走出浴房,說道:“為夫什麽時候騙過你?”

程婉月跳起來在蕭天玦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說道:“相公你真好。”

蕭天玦見她如此開心,嘴角稍稍上揚,黝黑的眸子也綻放出點點的星光。看著程婉月的神情充滿了無限的寵溺。總覺得無論他做任何事情,隻要能每天看到程婉月的笑容便好。

與此同時,京都大理寺的公堂上,大理寺卿劉大人與三皇子正在主審皇後的案子,按祖製皇後乃一人之下外人之上的國母,雖有罪卻沒有給他們下跪的道理,所以堂下放了一個板凳,皇後端坐在板凳之上,麵無表情。無論大理寺卿劉大人問什麽她就是不說話。

三皇子見狀說話,“母後,您有什麽話就趁早交代了吧,這事情肯定是瞞不過去的,您放心,兒臣定會向父皇求情,求父皇饒過母後。”

皇後娘娘看了一眼三皇子,眼裏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剛要開口便聽太監李德福來報:“奴才給皇後娘娘,三皇子請安了。”

三皇子看了李德福一眼,當初皇上病重的時候,便是皇後和三皇子二人將李德福關押了起來,本來是想著皇上一駕崩,便讓李德福下去陪葬,卻沒想到皇上不但被程婉月醫醒了,更是將他治好了,沒有辦法這才放了李德福回去。

“李公公這是?”劉大人問道。

李公公尖著嗓子笑著對劉大人說道:“劉大人,奴才這是奉了皇上的口諭,將這一碗吃食送給皇後娘娘。”說著便將一個小的白玉瓷碗雙手奉上。

在場的人皆是一怔,尤其是皇後娘娘,麵露一絲喜色,異常驚喜的說道:“皇上還是沒有忘記本宮的。”

李公公冷笑一聲說道:“皇後娘娘,皇上的確是從醒來之後時刻惦記著您,這不趕忙讓奴才給您送吃的來了嘛!皇上還叮囑奴才,這等大補的東西,一定要讓奴才親眼看著皇後吃完才作罷。”

三皇子這會兒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有些不耐煩的擺擺手說道:“李德福,你說了半天到底是什麽東西?”

李公公將白玉瓷碗雙手奉上,放到劉大人的桌案上說道:“三皇子既然想看,那奴才便打開給您看一看,不過還請三皇子一會兒一定要配合奴才,讓皇後娘娘吃了這碗大補的東西才行。”

三皇子皺了一下眉頭有些不悅的說道:“行了行了,本皇子知道了,趕緊打開吧。”

李德福笑著將碗蓋打開,這一打開不要緊,嚇得三皇子和劉大人皆是往後一仰,險些沒從椅子上跌下去。

三皇子強忍著心中的駭意,指著那隻白玉小碗問道:“這是什麽東西?父皇怎麽可能讓母後吃這種東西?”

劉大人也是出了一腦門子的虛汗,看著小白玉碗中的六個圓滾滾的蟲子,頓時覺得異常惡心,尤其是那些蟲子的身上還往外冒著黑紅色的血水,還發出陣陣的惡臭,忙捂著嘴問道:“李公公,這皇上究竟是何意啊?”

李德福陰笑著看了一眼臉色慘白如紙的皇後娘娘,故意走到她身旁陰陽怪氣的說道:“劉大人,您可不知道啊,這些毒蟲子便是有心人給皇上下的毒,如今毒蟲被郡王妃從皇上體內逼出,郡王妃可是說了,若是再晚了兩三個時辰,這些毒蟲子便會將皇上的五髒六腑侵蝕的一點不剩。到時候皇上也就剩下一具空殼子了。雜家現在想想就覺得可怕。”

李德福一邊說著一邊走過去將小白玉碗重新端在手裏,拿到皇後娘娘的麵前對著劉大人說道:“劉大人,你可知道這些毒蟲叫什麽?”

劉大人擦了擦額前的汗珠問道:“叫什麽?”

“這些毒蟲有個好聽的名字,叫鶴茖,聽說這是一種蠱毒,隻有北疆才會有的蠱毒,劉大人!”李公公最後一聲喊得聲音有些大。

劉大人忙坐正了身子說道:“李公公,怎麽了?”

李德福說道:“劉大人,皇上口諭,派雜家來監聽,務必查出這幕後的指使者是誰,這南明國的宮裏竟然溜進了北疆的毒物,這說明什麽問題?若不是郡王妃出手相救趕的早,這會兒躺在龍榻上的皇上,早已是一具屍體了。幸好蒼天保佑,咱們聖上才避過此難,所以若是皇後再不招,皇上就命雜家將這些毒蟲全部喂皇後娘娘吃下去。”

皇後原本就慘白的臉,此刻已經毫無血色可言,顫抖著身體,嘴裏喃喃的說道:“北..北疆?”

李德福冷哼一聲說道:“不錯,皇後娘娘給皇上下的毒便是北疆獨有的蠱毒,皇後娘娘,未免您受些皮肉之苦,奴才勸您還是交代了算了。”

三皇子也是心中一驚,若是此毒真的跟北疆有關,那罪名不僅僅是謀朝篡位毒害皇上了,而是通敵賣國,謀朝篡位皇後頂多會被判個打入冷宮,廢後的下場。可要是通敵賣國的話那基本上是要被要處死的,若是皇上大怒,甚至還會牽連皇後的娘家。

“怎麽會這樣?是不是弄錯了?”三皇子也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李公公淡淡的掃了一眼三皇子說道:“如今證據確鑿,而且這些毒蟲的確是從皇上的體內引出來的,經過太醫們的再三確認,都認定這個東西就是北疆的蠱毒。皇後娘娘,您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皇後從椅子上一下子站起身來,發髻淩亂不堪,大聲喊道:“不是本宮,跟本宮沒有關係,本宮根本就不認識什麽北疆的人,又怎麽會有北疆的蠱毒?不是本宮…不是本宮…本宮要麵見皇上!本宮要見皇上!”

皇後大嚷了幾聲便要往外跑,劉大人見狀忙讓守衛將皇後攔了下來。三皇子也站起身快步的走到了皇後娘娘的身邊,一掌披在皇後娘娘的腦後。對劉大人說道:“劉大人,母後這會兒有點失心瘋了,本皇子先帶母後回大牢,提審之事改日再說吧。”

劉大人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三皇子,又看了一眼李德福說道:“這…”

三皇子也跟著看了一眼李德福問道:“李公公,您意下如何?這會兒若是審問的話,定是再審不出什麽結果的。”

李德福笑笑說道:“三皇子可真是折煞奴才了,皇上隻是命奴才監審,如今這皇後娘娘暈了過去,奴才定要向皇上如實稟告的,既然如此奴才先行告退了。”說著便向三皇子行了一禮,又與劉大人點了點頭便退了出去。

劉大人看了一眼三皇子,見他望著李德福的背影露出一絲陰寒的光芒,心裏對三皇子有了一絲新的認知,既然這件事情已經牽扯到了北疆,劉大人也不能再馬虎,見三皇子準備抱著皇後娘娘離開,於是忙走上前對著外麵喊道:“來人,準備一頂軟轎,將皇後娘娘送回牢裏,好生伺候著。”

三皇子回眸淡淡的看了一眼劉大人問道:“劉大人這是何意?母後如今昏倒了,本皇子這個做兒子送母後回去有何不妥?”

劉大人訕笑了一下說道:“平日裏倒是不無不妥,隻是此事關係重大,三皇子也應當避嫌才是。”說著一擺手便讓兩個宮女將皇後娘娘扶到了軟轎中。

三皇子回到宮裏的時候,始終板著一張臉,程婉馨見狀走過來問道:“夫君,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什麽讓你不開心的事情了?”說著便將手輕輕放在三皇子的胸前來回摩挲。

三皇子冷眼看著她,突然一把抓過她的手腕冷冷的說道:“說,你讓我給皇上吃的那毒藥,究竟是從哪裏得來的?”

程婉馨也聽說程婉月將皇上的毒治好了,以為他是在為這個生氣,滿不在乎的說道:“這次的毒下的輕了,讓程婉月那個踐人輕易就為皇上解了毒,你放心等著臣妾再給夫君找一些更厲害的。”

“啪。”三皇子用力的甩了程婉馨一巴掌,程婉馨冷不防的跌坐在地上,捂著臉頰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三皇子,揚聲問道:“你瘋了?你打我做什麽?”

三皇子看著跌倒在地上的程婉馨似乎還沒有發泄完怨氣,於是走上前又踹了兩腳惡狠狠的說道:“在這宮裏除了父皇之外沒有人敢這麽跟我說話,到底是誰給你的膽子?本皇子想打你就打你,能怎麽樣?”

三皇子剛剛那兩腳踹的特別用力,程婉馨這會兒感覺渾身就跟散了架子似的,尤其是兩條腿,又麻又痛,根本就動彈不得。

三皇子見程婉馨在地上哼哼,蹲下身子一隻手捏起她的下巴再一次問道:“本皇子問你最後一遍,那藥究竟是誰給你的?”

程婉馨抵不住疼痛忙說道:“是外祖父交給我的。”

三皇子甩開手,一臉疑惑的看著程婉馨,“你說的可是沐老將軍?”

程婉馨點點頭,“外祖說了,他能幫助你得到皇位,這一點從我嫁給你的那天起就已經告訴你了。”

三皇子冷哼一聲說道:“助我得到皇位?你知不知道那藥竟然是北疆的蠱毒,難不成你外祖父還想著借我之手殺了我父皇,然後再從我手裏奪走皇位不成?”

程婉馨一聽忙搖搖頭說道:“不會的,外祖父不會那麽做的。他答應我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的。”

三皇子看著地上的程婉馨,腦海中忽然出現了程婉月的影像,想著程婉月為蕭天玦所做的一切,再細想一下程婉月的為人處事,怎麽的都要比程婉馨強百倍千倍,他暗自懊惱,當初怎麽就瞎了眼,放著一塊璞玉不要,非要這麽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

“你這個蠢婦!”三皇子說完之後便站起身一甩衣袖離開了。

程婉馨一直跌坐在地上,頭上的珠釵也掉落在一旁,許久之後才緩過勁來,叫進來一個丫鬟問道:“看到三皇子剛剛去了哪裏嗎?”

那丫鬟戰戰兢兢的說道:“奴婢見三皇子往韓姨娘那裏去了。”

程婉馨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心想:這兩日三皇子隻要一有時間便往那個小踐人房裏跑照這樣下去,那小踐人沒準哪天便懷上了孩子,她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於是捂著臉對一旁的丫鬟說道:“去,給韓姨娘準備一碗避子湯送過去,一定要看著她喝下去。”

那小丫鬟點頭稱是,忙轉身跑開了。

注定今夜就是個不平靜的夜晚,亥時一過,王府的新園子裏傳來兩聲布穀鳥的叫聲。躺在大床上的蕭天玦一下子睜開雙眼,側頭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程婉月,穿上衣服便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

“主子,沐府那裏有動靜了。屬下們見足有三十幾個血兵從沐府的柴房內走出來,應該是有所行動了。”一個身穿黑衣,麵上戴著一個花臉京劇臉譜的暗衛說道。

蕭天玦點點頭說道:“去告訴驚天一聲,讓他帶著人圍住侯府,今夜一個人都不能放出去。”

那暗衛點點頭,轉身便離開了。

等他一走,驚雷外加追風和追雨便現身走了出來,問道:“主子,我們跟你一起去吧。”

蕭天玦搖搖頭,“驚雷跟我去就好了,追風和追雨留在王府保護少奶奶。”

追風和追雨相互看了一眼點點頭說道:“是,屬下知道了。”

等蕭天玦到達侯府的時候,侯府的地牢那裏早已經火光衝天,程福見蕭天玦進來忙說道:“姑爺,你總算是來了,老爺還在地牢中呢。”說著便要披上淋濕的大被便要進去尋人。

蕭天玦從程福的手中搶過被子,披在自己的身上之後便跑了進去。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