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回門(4)
她的話音剛落,二夫人和三夫人早已譏笑出聲,她們對這一點無條件的表示讚同,無奈老夫人卻一直重用蘇姨娘,就連她們這兩個堂堂正正的夫人都要靠邊站,不得不說,程婉月這一出嫁,難不成腦子真的開了竅。
蘇姨娘的臉色不算太好,慘白著一張臉看向程婉月,不明白她為何要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提及此事羞辱她。
老夫人也拉下了臉,程婉月雖然說的在理,可蘇姨娘這孩子她是打心眼裏疼愛,原本當初她將蘇姨娘賜給侯爺當通房丫頭便覺得有些可惜,要知道蘇姨娘雖然隻是個姨娘,可出身卻一點也不卑微。
她曾經也是個官宦家的小姐,隻不過是父親犯了罪行被皇上抄斬,全府的女眷被發配為奴,蘇姨娘這才淪落到了侯府裏當丫鬟。
“婉月,你這是什麽意思?”老夫人雖然有氣但是礙於程婉月如今已是郡王妃,雖然聲音冷硬,倒也忍住沒有發脾氣。況且她始終不相信,程婉月會變。
程婉月笑了笑走到老夫人的身後拉過蘇姨娘的手,她的手還真是柔軟,與自己的簡直不相上下。“祖母,孫女兒是想著,不若讓父親抬蘇姨娘當著侯府的女主人吧。”
她剛說完,佛堂裏便是抽氣聲一片,就連老夫人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蘇姨娘更是有些誠惶誠恐,侯府的夫人?這一點她可從未想過。
“郡王妃,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奴婢從未想過要當什麽侯府的夫人,奴婢隻求在老夫人身邊伺候便好了,若是郡王妃覺得奴婢打理這侯府上下有些丟人,奴婢願意將這庫房的鑰匙和賬冊交出來,隻求郡王妃此事不要再提便罷了。”蘇姨娘知道程婉月的好意,也由衷感激她,可她自身的情況自己知道,不光說她是罪臣之女的身份,就連這南明國曆來將姨娘抬成夫人的先例便沒有幾個,她可不能讓侯爺背上這貪戀女色和藐視朝綱的罪名。
就連老夫人也不是特別讚同這一點,她一直想著是讓侯府將蘇姨娘抬成妾,這當家成主母的想法倒也未曾有過,單說這罪臣之女便說不過去。
“婉月,此事不提也罷,蘇姨娘的家世你不是很了解,所以這件事情先過一過吧。倒是可以讓侯爺將蘇姨娘抬成妾。這點老身倒也讚同。”
程婉月知道老夫人的顧慮,笑著放下蘇姨娘的手走到老夫人身邊說道:“祖母,孫女兒知道您心裏在想些什麽,孫女已經查過了,蘇姨娘原本是三品織造之女,其父當年因為一匹貢品之事被皇上抄斬,但是孫女兒讓郡王已經去查探了,當年那批進貢的天蠶絲是被人在運往京都的途中截了去,從而誣陷蘇織造與人勾結,貪汙了那批貢品這才招來橫禍,如今這件事情郡王正在追查,相信不久就能為蘇織造平反,到時候,蘇姨娘恢複官家之女的榮耀,到時候即便是嫁給父親為正室,也不是未嚐不可。”
蘇姨娘和老夫人皆是一臉震驚的望著她異口同聲的問道:“為蘇家平反之事可是當真?”
程婉月點點頭,“千真萬確。”
蘇姨娘多年未曾流下過一滴眼淚,此刻早已是淚流滿麵,她始終都不相信她爹會謀反之事。捂著臉由剛開始的小聲啜泣到大聲哭訴。終於將壓製在內心許久的情緒全部爆發了出來。
老夫人也是由衷的替她感到開心,見她哭的如此傷心難過,便勸道:“錦繡,這是好事,莫哭了,莫哭了。”
蘇姨娘緩和了半晌才將眼淚憋了回去,二話不說便‘噗通’一聲跪在程婉月的麵前說道:“奴婢多謝郡王妃為奴婢所做之事,奴婢這輩子就算是做牛做馬也無法報答您和先夫人對奴婢的恩德。”
程婉月忙將她扶起來說道:“蘇姨娘,快快起來,隻要蘇家的事情平反,我就馬上跟父親說,讓他正式娶你進門。”
蘇姨娘搖搖頭一臉苦澀的說道:“不必了,侯爺必定不肯的。”
程婉月笑著說道:“此事就交給我去辦好了。”
她的話音剛落,便有下人進來回稟說道:“老夫人,郡王妃,府裏已經將飯菜準備妥當了,侯爺請你們移步前廳,共同用膳。”
程婉月扶著老夫人站起身說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們這就過去。”說著一行人便往前廳走去。
本就是家宴,所以倒也沒有男女不同同席這一說,而且南明國的民風本就開放一些,所以共同用膳倒也不覺得有多麽突兀。
等到了前廳的時候,隻見蕭天玦與三皇子正各自在喝茶,彼此之間也沒有任何話題,氣氛顯得有些僵硬,被一向善於觀察的程婉月看出一絲端倪。
程婉月見侯爺並未在場於是問道:“我爹呢?”
蕭天玦見她進來,嘴角扯出一抹寵溺的笑容忙起身迎上去,扶著她的手腕問道:“侯爺有事要辦,你怎麽樣?與老夫人聊得好嗎?”
程婉月點點頭,“聊得好極了,還真是有點想念這裏。”
蕭天玦佯裝不悅的說道:“即便是想念平時可以多回來走動一些,但是你要記住王府才是你的家。”
程婉玉知道蕭天玦這是心裏又犯酸了,忙說道:“是呀,相公的話時刻謹記在妻子心頭,哪敢相忘。”
蕭天玦也不顧眾人的眼光,寵溺的刮了她的鼻尖一下,這才走到老夫人的麵前,恭敬的行了一禮。“天玦拜見祖母。”
老夫人笑的更加合不攏嘴,忙擺手讓他起身,說道:“好好好,真不愧是我們婉月這丫頭看上的人,不但一點架子沒有,長相也是一表人才,最重要的是,對我們婉月這丫頭還疼愛有加,真是難得。”
三皇子高傲的端坐在一旁,對此有些不屑,他貴為皇子除了像皇上見禮之外,他才不屑於彎下他這尊貴的腰,對於他來講,他便是將來的君王,所以人都是臣,哪有君王向臣子彎腰的道理。
老夫人被程婉月攙扶著原本是要向三皇子行禮的,卻被程婉月硬拉著坐了主位上。“祖母,您年紀大了,即便是向三皇子行禮,三皇子也是不肯的。”
三皇子見程婉月忽然提到了自己,忙笑著說道:“那是自然。”說著眸光又看向程婉月,隻見她的肌膚越發白希,而且麵色紅潤且泛著晶亮的光芒,尤其是那玲瓏的身段,前凸後翹,比起之前見她的時候更加魅惑迷人,讓他有些移不開眼睛。
忽然間他的視線被阻斷,就看到蕭天玦一臉陰冷的正看著自己,他的心一縮,忙低下頭自顧的喝了口茶水,這點就連三皇子自己也不知道,他為何會如此恐懼蕭天玦。
過了大約兩刻鍾的時間,侯爺終於回來了,而且他的身後還跟著一臉慘白的程婉馨,三皇子見狀眯了一下眼睛,心想:這個蠢婦定是又惹出什麽禍事來了。
程婉馨見三皇子在看自己,忙一臉委屈的走過去帶著哭腔說道:“殿下,您一定要為臣妾做主啊。”
她的話音剛落,秋菊也被五花大綁的推了進來,三皇子見狀忙問道:“侯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侯爺冷笑一聲說道:“三皇子妃與這丫鬟擅闖我府中地牢見重犯不說,這個丫頭更是目無王法打殺了我府中的侍衛,本來本侯是想讓人將她就地正法,可無奈你這皇子妃說了,這丫鬟畢竟是你皇子府的人,所以本侯隻得將她綁來見三皇子,至於如何發落,三皇子您自己個兒定奪吧,不過俗語說王子犯法且與庶民同罪,更何況這還隻是個仗勢欺人的丫頭。”
秋菊口中被塞上了布條,一臉期盼的望著三皇子一個勁的搖頭,三皇子見狀皺了一下眉頭說道:“此事不勞侯爺費心,這丫頭回府之後,本皇子自會重重懲罰她。”
侯爺不依不饒的問道:“還請三皇子說說看,這丫鬟該如何懲罰才是?”
三皇子略帶一些不悅的說道:“自當是讓人打她五十大板,若是活命便就此作罷,若是死了就直接拉到亂葬崗吧。”
他的話音剛落,便聽侯爺對著外麵的侍衛喊道:“來人!將這丫鬟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生死各論。”
程婉馨一聽忙製止的說道:“你竟然敢藐視皇子?”
侯爺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她忙心虛的低下頭不敢再發一語。侯爺掃了一眼三皇子見他臉色難看,似乎有要發作的意思忙說道:“剛才本侯問三皇子如何處置這丫鬟的時候,三皇子既已說出了懲罰的方法,所以老夫就代勞了。”說著一擺手便讓侍衛將這個丫鬟拖了下去。
很快院子裏便傳來了一陣‘劈劈啪啪’的板子聲。聽上去讓人心裏有些發毛,還有些慎得慌。
“用膳吧。”侯爺堵在心頭的一口氣似乎得到了一絲發泄,一擺手便走到了老夫人的身旁坐下。
一頓飯吃的每個人心裏都壓抑著,麵上雖然不說什麽,卻各懷心事。
用了半個時辰匆匆的吃過飯,三皇子和程婉馨便起身準備告辭,甚至連一刻都不想多呆。
正當程婉馨和三皇子他們走到門口的時候,侯爺突然叫住了三皇子說道:“恕老夫有句不當講的話說,三皇子若是真心為黎民百姓著想,被皇帝大統著想,我勸三皇子還是對身邊人要謹慎,尤其是跟你關係越近的越要謹慎小心。”
三皇子睨了一眼侯爺問道:“侯爺這話是什麽意思?”
侯爺掃了一眼程婉馨,見她也正一臉忐忑的打量著侯爺,一顆心似乎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侯爺會將事實說出來。
侯爺見狀冷笑一聲並未直接回答三皇子的問題而是直接說道:“從即日起,程婉馨不再是我侯府出嫁的姑娘,她的名字也將從我族譜上除名。我侯府與這位三皇子妃再無瓜葛!還望三皇子見諒。”
他這一席話,令三皇子有些納悶,更多的是羞憤,他本想著娶了程婉馨之後,整個侯府便是他堅強的後盾,卻不想程婉馨如此沒用,如今不單她沒了娘家還被除了名,這若是傳了出去,必定會讓滿朝文武笑話自己,可這件事情畢竟不是自己能夠解決的,一想到此,三皇子一甩衣袖,憤恨的踱步而出了侯府的大門。程婉馨快步的跟在他身後,雖然被除名,但是一顆心卻暫時放回了肚子裏,隻要侯爺不說出那件事情,她便有的是辦法降住三皇子。
席間二夫人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程婉馨,見她的目光始終都未在自己身上留戀過,便已經想好了,這個姑娘她自當沒有生過,如今她從族譜上除了名,倒也與她真正的無幹了。
程婉月和蕭天玦互相對視了一眼,見大家都準備離開,程婉月說道:“我回府之後還沒有跟爹爹好好說會兒話,郡王陪我多呆一會兒好不好?”
蕭天玦笑著說道:“隻要你叫我一聲相公,多呆一會兒又有何妨?”
程婉月見他在那麽多人麵前還跟自己開玩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羞澀的叫了一聲:“相公。”
說完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臉色漲紅不說,大家也都大笑出聲,仿佛剛才那件事情不過是一件無傷大雅的插曲罷了。
老夫人笑著讓蘇姨娘攙扶著回了佛堂,而二夫人三夫人也回了各自的園子。侯爺命人又重新做了些小吃,準備與蕭天玦對飲兩杯。程婉月在一旁聽著他們談論著政事偶爾也說一些家常,倒也滿足。
太陽終將西斜,回門之日也是有說法的,新人必須要在落山之前趕回自己的家,所以即便是程婉月還想再多待一會兒,侯爺也是說什麽都不留的了。
從侯府出來的時候,侯爺有些微醺,一直送她們到了大門口,才晃晃悠悠的進了府去。程婉月看著侯爺離去的背影,一時間心裏有些酸澀,更加堅定了她要將蘇家的事情平反這件事情。
蕭天玦雖然也多喝了些,但是還有些清醒,步履也算穩定。看著程婉月眼裏露出的淡淡哀傷不禁問道:“娘子,你怎麽了?”
程婉月便將侯爺與蘇姨娘的事情向他說了一遍,她今天之所以會在老夫人麵前說蘇家的事情一直都是蕭天玦再查,不過是想讓老夫人和蘇姨娘深信不疑,其實這件事情蕭天玦還不知道,隻是自己一直在外麵讓人查探而已,如今倒算不負所望,總算有了點眉目。
蕭天玦聽完之後,一把將她攬到自己的懷中,讓她趴在自己的大腿上,對著她的屁股就是重重的拍了兩下說道:“為何你什麽事情都不與為夫說?不讓為夫替你分憂?難不成你嫁給我一直就打算將我當成個擺設嗎?”
程婉月被打的有些疼了,心想著:這會兒屁股肯定是腫了的。卻也不敢辯駁,她在這點上的確沒有做到位,人家都說夫妻本是同體,於是隻得撒嬌著說道:“人家這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嘛!況且當初我做這件事情的時候,你還沒有娶我呐。剩下的事情我不管就是了,所以一切都要仰仗我這位偉大的相公啦。”
程婉月說完自己都覺得有些丟人,那撒嬌的口氣自己的聽著都是雞皮疙瘩掉一地,卻不想蕭天玦非常受用,輕輕揉著她被打的屁股說道:“這還差不多,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了。”
他的話音剛落,外麵趕車的驚雷早已經忍受不了了,‘噗哧’一聲笑出聲來,那會兒少奶奶撒嬌的時候,他就已經想笑了,這會兒蕭天玦說完話之後,他是真的受不了這對兒夫妻了,尤其是他現在多多少少還有些鄙視自己的主子,這哪裏還像當初那個渾身透著君王氣息的男子?他的男子氣概都哪裏去了?
程婉月聽到驚雷的小聲,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一隻小手更是不管不顧的掐上蕭天玦的小腹,蕭天玦大掌一揮,驚雷便應聲而跌下馬車。就聽蕭天玦在車裏說道:“自己走著回去吧!”
程婉月撩起簾子睜大眼睛看著窗外一臉無辜的驚雷,忙大聲問道:“你把他推下了車,誰給我們駕車?”
耳力異常好的驚雷在聽到程婉月的質疑聲時,真是覺得太憋屈了,少奶奶竟然不問他如何回去,而是擔心沒有人駕車,他都已經感覺到有些無地自容了,他堂堂的一個暗衛領事,竟然淪落成了車夫不說,還是被人嫌棄的車夫。
蕭天玦笑著將她重新按在自己的腿上,對著馬匹吹了一聲響哨,那馬竟然自己奔跑了起來。
看的程婉月目瞪口呆,不得不讚歎的說道:“相公,你還真是滿身絕技呀。”
原本馬車是按照回王府的路線前進,可是中途中,蕭天玦輕揉著程婉月極富有彈性的翹臀,竟然揉出了火來,將馬車停在一片竹林中,開始不安分起來。
一開始程婉月還有些顧及,這裏畢竟不是府中,還是馬車上,這要是被人發現了,她也不用做人了,可是漸漸的,當她迷失在蕭天玦營造的氛圍裏之後,也漸漸將所有想法都拋諸腦後了。
當他們回到府中的時候,天色已經大黑了,程婉月是被蕭天玦抱著進了園子的,他們的這一不節製,導致了程婉月第二天渾身青紫。
蕭天玦一邊給她上藥,一邊說道:“看來,下一次要在馬車裏再多鋪幾層軟墊才行,你這身子太嬌嫩,不然你那兩個丫鬟看到了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程婉月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說道:“還有下一次?想想都要羞死人了。”
蕭天玦似乎故意要看她嬌羞的模樣,於是說道:“羞死人也不知道誰昨晚喊的那麽大聲,虧了是在竹林裏,不然人家還以為出了什麽事情呢。”
他的話音剛落,果然程婉月的臉色爆紅,小拳頭不停的捶打著蕭天玦的胸膛說道:“你還敢再提?”
蕭天玦隻好說道:“好好好,是為夫的錯,為夫下次會注意的,上好藥之後,你泡個澡,我先去趟父王的書房,然後回來跟你一起用早膳,之後我們要進宮。”
“進宮?”程婉月一下子坐起身來,問道:“進宮做什麽?”要知道她這輩子都不想再去那裏,對她來講皇宮不僅僅是一個牢籠,還是一個可以泯滅人性的罪惡地方,尤其是她最討厭皇後的那副嘴臉。每次從宮裏出來,她感覺自己都被活生生的褪了層皮。
蕭天玦見她猶如一隻小刺蝟似的,忙說道:“你放心,這次進宮我們隻是去給皇上請安,其餘的人都可以不見,你也知道皇上如今病重,我怕是有心人特意為之,你又身懷醫術,去看看總是好的。”
程婉月聽他的這一席話也不再反駁,臉色有些凝重,想起前世皇上的確是得了一場重病之後便離開人世了,要知道皇上的身子骨一向硬朗,無故得病已經的確讓人匪夷所思,若是真像三皇子說的那般之事小小的風寒又豈會一病不起?
“好吧,我陪你去。”程婉月說著便套上外套,往浴室中走去。
蕭天玦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笑了笑,然後起身走出了房間,命綠蘿準備一些早膳,便往蕭王爺的書房走去。
蕭王爺一見到蕭天玦進來,便佯裝生氣的板著臉說道:“昨夜你倆倒是玩的有些瘋了,難不成你忘了昨夜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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