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張天元已經聯係上了白旭,同時還連線了正在佛羅裏達和休斯頓研究航天飛機的航天二隊。

兩邊的專家都快速到齊。

張天元簡單說了事件的經過。

所有人頓時都為難起來。

“我們報告過,備份火箭箭體有明顯的損壞,已經不能使用了。”

“我們發現的航天飛機處於維護狀態,而且我們沒有相關使用經驗,兩三年內沒辦法保證它可以安全升空。”

二隊的報告不出意料。

“那返回艙的情況怎麽樣?”

“目測是沒有問題的,但是我建議還是送回我們國內,接受氣密性等項目的檢查再做評定。”

張天元撓著頭,也就是他的時空隧道對於陌生地點的定位不夠準度,不然他都想直接傳送上去把人帶下來算了。

他再次問道:“如果返回艙沒有問題的話,我們有沒有可能使用1號時空的火箭,把它給送上去?”

馬上有人回答:“沒有問題,我們的火箭是滿足返回艙的運載要求的。”

還有人提議:“哪怕返回艙有問題,我們國內也可以加急仿製一個出來,我們一直都有這方麵的研究計劃。”

“那就這麽決定了,明天我過去你們那裏,把返回艙帶回1號時空做檢查,同時帶一部分人回去商議方案。”

掛斷通信,這大喜大悲的,別說天上的宇航員了,就連他都覺得心累。

他走向羅伯特,對方馬上投來希冀的目光。

張天元衝他點了點頭,重新坐回位置上,跟宇航員們展開通話,並且將最新消息通報給了他們。

當知道地麵可以用某種方法獲得新火箭,將返回艙發射升空的時候,三名宇航員沉重的心情總算得到些許安慰。

“我們現在已經封閉了返回艙,慶幸的是這不會影響到我們的生存,但我們仍然希望盡快獲得新的返回艙。”

希爾在通話的最後時間幾乎是懇求著說話的,心理狀態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連線的時候,甚至還要更差。

“在發射返回艙之前,我們也許會先發射一次貨艙作為試驗,我們接下來可以說點輕鬆的話題,比如你們需要什麽補給……”

在刻意的引導下,接下來幾次通話,天地之間說的都是各種需要補給的物品。

這是一個心理暗示,能讓宇航員往好的方向去想,心情也能輕鬆一些。

這些都是之前武亦絲總結出來,專門應對幸存者的套路。

簡單,卻有效。

在張天元刷牙準備休息的時候,羅伯特特意找了過來,帶著自己的愛犬薩姆。

他是來道謝的。

對於張天元一行人,羅伯特現在已經完全沒有剛見麵時的戒備和敵視了。

最主要的原因就在於天上那三個受困的宇航員。

發揚國際主義精神,拯救被困空間站的他國宇航員。

這樣的事跡是很刷聲望的。

特別是在末日這個特殊時期。

“在這一天裏,我經曆了很多,也見識到了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我為我剛見麵時不友好的態度向你們道歉,當時我甚至以為你們是入侵者……”

薩姆緊緊貼在自己主人的腳邊,警惕地盯著周圍的環境,忽然見到這麽多人它還有點不適應。

張天元咕嚕兩聲把嘴裏的水吐掉,擦了擦嘴巴,笑道:“那隻是一個很正常的誤會,解除了就好,你不需要為此道歉。”

盡管這麽說,但羅伯特還是不能釋懷,他正處於一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愧疚中。

張天元他們滿世界地救人,而他看到對方的第一反應居然認為對方是入侵者。

這實在太不應該了。

“嘿,我……”羅伯特伸出手尷尬地撓了撓自己的短發,“我也能成為你們的成員嗎?”

張天元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可以。”

然後就甩出一張個人申請書來。

互救會一向普渡眾生,來者不拒。

羅伯特有些驚訝地看著張天元憑空變出一張紙來,“很不錯的魔術。”

張天元隻是笑了笑,指導著他簽字。

“隻有全中文的嗎?”羅伯特拿著筆,跟當初奧特斯等人一樣有點懵。

“是的,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我們現在隻能提供中文版的申請書。”張天元笑道。

主要原因是他沒寫英文版的。

不過這東西簽就完事了,什麽語言都無所謂。

羅伯特也是這樣覺得的,他現在對張天元極其信任,都不用提問就自己簽好了。

“恭喜你,成為了光榮的互救會二部成員。”張天元把申請書原件給羅伯特一份。

看他盯著申請書的新鮮勁,順道就給他科普了互救會兩個分部的區別。

“分部是以時空劃分的,分會是以國家劃分的,你們也可以成立一個互救會國家分會。我們奉行不幹涉策略,不會幹涉你們分會的內部事務……”

聽著這些規章,羅伯特對互救會的運行方式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比如互救會也不是純做好人,一毛不收的,在救援結束之後也是要收取報酬的。

不過這並沒有讓他動搖,反而再一次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因為救人收錢是一個邏輯上合理的製度。

這並不妨礙互救會是一個高尚的組織。

而且有這種製度的組織才有可能走得更遠。

為愛發電到最後隻會變成“叔叔”。

一想起張天元跟他說,他們這邊的分會還沒有成立,羅伯特就覺得激動。

直至深夜。

羅伯特夜不能寐,抱著被子不斷翻身。

他不斷回憶著今天發生的一切,讓他懼怕的夜魔在車隊麵前連頭都不敢冒。

他還在紐約獨居的時候,大洋彼岸已經開始光複全國,張天元更是從南極上救下了許多可敬的學者,而且還在努力營救天上的宇航員……

與這些人比起來,他困頓於紐約市,每天到碼頭等待幸存者的做法實在太小家子氣了。

他是時候放下紐約了。

他沒有救下自己的親人,沒有救下紐約市民。

但他還有機會拯救全國的人,全球的人乃至其他時空的人。

他不應該在紐約變成地縛靈,成天被過往束縛著。

羅伯特現在心裏隻有一個想法:

“我們也應該加入互救會,收攏全國的幸存者,發揮集體和科學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