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船發動機？”程萬裏聽著這個推測，張開了嘴巴，好一會兒才重新合上。
在這短短的時間裏，徐池的思緒已經在那艘“宇宙飛船”中轉了一圈，他感覺自己的推測是相對合理的。
之前是他太過於鑽牛角尖了。
哪怕是外星人也不可能這麽奢侈地用聚變堆供應一門等離子炮，因為這根本沒必要。
用等離子炮做武器，效率太低了，適用麵也很窄。
哪怕能飛幾百公裏，那又怎麽樣？
換成導彈能飛上萬公裏，雖然導彈的殺傷效果可能的確不如那門超大的等離子炮。
但是把人轟到渣都不剩，跟把人直接炸死，結果不都一樣是死嗎？
所以哪怕是外星人，應該也不至於用這種東西。
不過，如果這門“等離子炮”其實是一門發動機，或者說是等離子推進器，那可就不一樣了。
在航天領域中，傳統化學能燃料的優劣點十分鮮明，推力大，門檻低，但很可惜的是，它不是個真男人。
燃料射得太快了。
一個控製不好的話，沒幾分鍾就全噴完了。
完全就是個噴子，而且還是個將子彈打完之後，就沒法再重新裝填子彈的噴子。
畢竟火箭連帶發動機都送到外太空去了。
所以，普遍的觀點都認為，化學能燃料的潛力有限，唯有以等離子推進為代表的電推進係統才能幫助人類走向更深遠的太空。
現在看來，這條路還真是正確的？！
就在昨天晚上，一艘裝載了等離子發動機的隱身飛船，在城市上空噴射前進，所以才能在全球各國上空不斷出現？
徐池激動地拿著紙筆，根據現在已知的數據，反推那個能噴出巨量等離子體的發動機究竟有多大的推力。
程萬裏看了眼公式，大概知道他在幹什麽，沒有幹擾他，而是拿起資料再次看起來。
很快，徐池就得出了結果。
“如何？”程萬裏也走了過來。
徐池咽了口唾沫，“我好像沒算錯吧？”
程萬裏看了眼紙上的最後一個數字，眉頭也是一跳：
“150億噸？！”
這真的不是算錯了？
這種推力，真的是用來推動飛船的嗎？
麵對程萬裏的懷疑，徐池沒有重新算一遍，而是很肯定地說：“我肯定沒有算錯，而且我已經是按照非常保守的數據來推算了……”
隻有徐池自己知道，他選擇的參數真的已經很保守了，不管是等離子體的預計總量還是噴射速度，他都盡量取了個最小最小最小的值。
真的小到不能再小了。
畢竟他們昨天晚上也對等離子流進行過觀測，獲得了一些基本數據。
再小下去，就是對現實的不尊重了。
隻不過，徐池沒想到最後還是算出了這個恐怖的數字。
這一下子又動搖了他之前的想法。
難道，那些等離子體真的隻是一種氣象武器，或者幹脆就是用來幫他們加熱大氣的？
程萬裏也知道今天是看不到結果了。
在徐池離開之後，他馬上又叫來了助手，開始詢問起現場調查的事情，想要看看異象發生的時候，有沒有有注意到什麽奇怪的事。
助手將當地的匯報簡明地說了一遍，同時重點講解了幾份：“昨天晚上約10點，有一支被困的救援隊在暴風雪中見到了一支奇怪的車隊……”
助手將事後抽調出來的監控錄像放了上來。
可以看到在暴風雪之中，的確有一支黑色的奇怪車隊行駛在路上。
“他們最為奇怪的一點是，當時的救援隊長見到這支車隊中，一個下車的男性成員身穿奇怪的裝甲服……”
“然後在他剛剛下車不久，等離子流就出現了，但是這名男性沒有絲毫驚訝，很快就返回了車上。”
暴風雪雖然將監控大部分畫麵都給擋住了，但是王磊的動作還是可以看個大概的。
程萬裏點了點頭，問道：“還有呢？”
助手在電腦上一通操作，很快就拉出了更多的監控錄像：“還有就是，根據監控攝像頭的拍攝，這些人完全是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他們的車型、車牌還有其他標誌，統統都找不到任何一點之前存在過的痕跡。”
“他們就像是隻活在這幾段監控畫麵裏一樣！”
程萬裏不知不覺中也攥緊了拳頭，“那位隊長有感覺到那位下車的男性有什麽不同嗎？”
“沒有，”助手知道自己的上司想問的是什麽，他搖頭道：“我問過了，他感覺對方就是一個有點沉默的人。”
“人嗎？”
“我知道了。”
“把這個消息傳給其他幾個同樣出現等離子流現象的國家，讓他們追查一下，看看是否存在類似的情況。”
……
窗外的雪花飛舞，劈啪落在列車的玻璃上。
鐵路兩邊的樓房都披上了一身銀裝。
唯一煞風景的是街上那些混亂的人群。
預感到死亡將至的人們，已經喪失理智，開始無視一切秩序，爭搶與殺戮如同死亡之花，在這雪白的死寂中盛放。
威爾福德獨自一人欣賞著這副美景。
他知道，外麵那些人之所以會變成這樣，跟他在電視上投的廣告有些關聯。
如果不是他的廣告，這些人應該還被蒙在鼓裏，到死的那一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但是作為一個要創造新秩序的人，威爾福德可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自己帶了許多支持者，這些人住在商務艙，但是列車上的經濟艙，也就是末節車廂還空著……
所以，他需要一批人口來充實列車的剩餘空間。
這樣也可以實現列車內部的人口循環。
威爾福德在心裏默默設計著以後可能用得上的各種方案，臉上還掛著笑容。
雖然跟宣傳中的不完全一樣，但他的確喜歡待在列車上的時光，這也是他當初同意加入全球降溫計劃的原因之一。
忽然，克勞德進來提醒他，前方十公裏就是他在廣告上宣布要停靠接客的車站。
按照計劃，在那裏將會有許多為了活命的民眾慌慌張張地登上這輛雪國列車。
在那裏補充完人口之後，他的列車就可以真正起航了！
“這將是一次永不停止，永遠循環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