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珀放下開門的手，嘴唇被上下牙齒緊緊咬著，好一會才吐出話來：“請說。”
“布蘭德教授你認識吧？”
“是的，我跟他算是熟悉。”他當年執行任務的時候，還算個中年人的布蘭德教授經常在他麵前晃悠。
雖然庫珀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麽職務，但是兩人不時就會閑聊，關係的確還好。
“你認識就好，布蘭德教授最近幾十年來，一直在研究引力方程……”
喬迪將A計劃緩緩說了出來。
庫珀聽完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好一會兒才理了一下思路，“也就是說，你們建造了一個秘密基地，想要改變引力，一邊探索著蟲洞對麵的新星係，讓全人類都離開地球，前往另一邊宜居的星球生活？”
“是的，你總結得很好。”
“現在計劃怎麽樣了？有成功的希望嗎？”
庫珀繼續追問，他本以為會聽到一個好消息，結果出乎他意料的是，喬迪搖了搖頭。
“很遺憾，A計劃已經被我們放棄了。”
庫珀：？？？
“因為我們現在已經不需要A計劃了，我們目前開展的是C計劃。”
“為什麽？”
“因為C計劃成功幾率更大，而且它比A計劃更安全，更快捷，更高效。”
“如果A計劃要等到你女兒變成老人的時候才能實施，那C計劃能讓你的女兒在新的星球讀大學。”
喬迪的話十分自信。
庫珀搞不明白兩個計劃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偏差：“我可以了解一下C計劃嗎？”
“不可以，”喬迪搖頭，“這是絕密內容，我能向你透露存在這個計劃，是因為你可能會對我們有幫助。”
“……”
車裏的談話就這樣陷入了停頓。
喬迪過了好久，才重新找了個話題。
是關於地球植物銳減，導致地球氧氣減少的，森林和草地的完全消失，使得植物光合作用大大減少。
尤其是地球氧氣的主要來源，海洋裏的藻類植物已經被枯萎病影響，完全滅絕了。
這意味著未來的地球將會陷入缺氧的絕境。
無法種植，無法呼吸。
這對人類來說，完全就是絕境。
而且這種情況預計就發生在未來的幾十年裏，墨菲和湯姆如果能活得久一點的話，應該可以看到這一幕……
“好了！”
“不用再說了。”庫珀痛苦地揉著頭，“我多久才能回家？”
“……不知道，”喬迪沒有說謊，“我們預計C計劃會很快實施，然後很快成功，但是你多久能回家，我們不敢保證。”
庫珀又仔細詢問回家的最快預計時間。
喬迪回答是三四年的樣子。
沉默了好久，庫珀最終還是同意了喬迪的提議，決定參加C計劃。
喬迪順著他的目光，看著麵前的溫馨小屋，忽然又有點負罪感：“你現在還有後悔的機會，C計劃有點特別，我們也許要承受很多以前根本不會承受的壓力……”
庫珀聽不懂這些話裏的深意。
不過他知道自己這趟出去，是為了拯救墨菲，拯救湯姆，拯救唐納德，拯救其他所有人的就行了。
……
庫珀的離開並不順利。
無論是墨菲還是湯姆，哪怕是嶽父唐納德，大家都不希望家裏的頂梁柱就這樣離開。
哪怕庫珀違反規定，暗中向他們透露了自己的任務，告訴他們自己是要去拯救世界了，也沒有獲得家人的同意。
到了最後，湯姆和唐納德是沉默地接受了現實，墨菲則是生氣地躲在房間裏，連出來送別都不願意。
庫珀歎了口氣，跟湯姆交代完農場種植和經營的細節之後，就跟著喬迪上了車。
“別太擔心，C計劃會很快成功，也許你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了，又或者你會直接在新的星球跟他們重逢。”
喬迪笑著安慰他。
庫珀也擠出笑容來，但他覺得喬迪說的話實在太過理想。
哪怕他也一直在用最理想的結局麻痹著自己。
車子開過荒蕪的群山，一路回到NASA的秘密基地。
此時基地裏前所未有的熱鬧。
有不少新的麵孔加入。
“布蘭德博士，C計劃執行得怎麽樣了？”回到基地的第一時間，喬迪就找到了艾米莉亞。
坐鎮基地的艾米莉亞說道：“情況還算順利，一百多人的名單裏，去除失蹤的十餘人，同意加入C計劃的還有十九人。”
說完，她看了眼喬迪身後好奇的庫珀。
“哦，現在有二十人了。”
艾米莉亞靠近喬迪，用最小的聲音：“這兩天我們受到的壓力很大，有人對我們啟動的C計劃感到奇怪。”
喬迪麵色不變，“奇怪才正常，不過我們做的事情都很正常，他們抓不到我們的把柄。”
開了一個新項目，回收了一點以前培養的人才和專家，這個做法有什麽不正常的？
不過他們的計劃的確是要快點實施了。
在庫珀進入基地的當天，C計劃招納人才的階段就結束了。
喬迪去看望了布蘭德教授，詢問計劃的執行時間。
布蘭德教授看著複印出來的資料和數據，“快了，明天我們就可以把所有資料都複製下來，接下來我們隻要用這些複製的資料替代原件，就可以正式開始C計劃了。”
“對了，你可以先把這份協議簽了。”
布蘭德教授遞出一份文件。
正是互救會的個人入會協議書。
喬迪也看過這份文件，早就不陌生了。
他找到簽字的地方，把自己的信息填上，順便詢問這份文件的來曆。
“跟艾米莉亞聯係的人提醒，我們必須要成為互救會的成員才可以使用時空隧道，所以他們送了一些過來。”
“明天我會讓所有人簽下這份協議。”
基地的夜晚忙碌又熱鬧。
在布蘭德教授的指揮下，大家都在替換文件，把原件拿下，再把複印件放上去。
不少人都對這種左手換右手的行為感到疑惑，但是礙於布蘭德教授的權威，又沒人敢質疑。
第二天一早。
一夜沒睡的布蘭德教授在一間堆滿了資料原件的會議室裏召集了C計劃的所有參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