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長安到洛陽,這一路並不算長,如果放在現代可以坐車走高速,也就半天的功夫。就算古代交通工具不怎麽便利,坐馬車久了渾身的骨頭都想要要被顛散了一樣,慢慢地走,半個月的功夫也到了。
可是這一路,李小蕙卻用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
倒不是她走地如何慢,也不是她懶得每天隻走一兩個時辰就休息,頭頂上懸著一把劍,李小蕙可沒有那閑情逸致一路賞花遊玩。可是這一路上她的麻煩是層出不窮,幾乎是沒走那麽個一兩百米,就有不速之客前來。
一路上,她遇到刺客四十二名,來投奔的太子舊部二十三人,其中大多是些現在混得不怎麽樣的。甚至還有不知從哪兒打聽來消息,在自己身上用豆莢汁水染青了一片,充當印記來冒充。
不過假的成不了真的,那印記色澤不對質感也不對。李小蕙識破之後一問,原來是覺得生活沒什麽指望沒什麽出路的人,覺得這樣做反倒可能交好運,不過是一些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亡命徒。
林子大了什麽鳥兒都有,這個世上也是什麽人都有。有人知道危險避之唯恐不及,就有人明明與他不相關,還想湊上來,就有那些亡命之徒,不怕風險隻看收益。
這些家夥李小蕙不怕,明著來的刺客李小蕙也不怕,反正有呂安給她保駕護航,李小蕙最怕那些暗著來的刺客,讓人防不勝防,而且讓她沒有一時半刻能放下心休息。一個月的時間,李小蕙又是心急又要時時刻刻防備著,感覺度日如年,好容易盼到臨近洛陽,她又是熊貓眼又是紅血絲,臉也黑了人也瘦了,簡直就是一個營養不良的非洲難民,她這個形象,倒是更像被人軟禁了許久的模樣。
自然,李小蕙這麽大張旗鼓地一路走過來,在洛陽的女皇就算是病入膏肓有人瞞著她無從知曉,她身邊的人也會知曉。比如女皇身邊此刻已經兩手遮天的張氏兄弟,他們倒沒有明目張膽地拍人來殺她,但是李小蕙懷疑大多數的刺客都是這兩人派來的。
眼看著那些刺客一個個不是铩羽而歸,就是命歸黃泉,張氏兄弟就換了手法,暗的不行就來明的,硬的不行就來軟的,居然光明長大以皇帝的名義派了個使臣來見她,問她想要做什麽。
不過那個使臣也夠嗆,也是女皇的裙邊臣子,靠臉蛋吃飯的家夥,搞搞風月還行,其他就不在行地很,不過兩句話就被呂安頂了回去,李小蕙樂得不費力氣。
來到了洛陽,不代表萬事大吉,反而是一切的開始。沒有人來邀請李小蕙,她也不能自己就那麽跑到皇宮外麵要求進去。
洛陽的氣候比長安要好,更加溫潤也更加暖和,想來這也是女皇選這裏久居的原因,舒適的環境是誰都喜歡的。
李小蕙前腳剛到洛陽,慕雲峰後腳就緊跟著尋了過來,他神出鬼沒的水準絲毫沒有倒退,有呂安在外充當門神,他也可以摸進屋,扮刺客嚇唬李小蕙。
“你來,就不能有些正經事麽?”李小蕙很是無奈,她心裏是焦急的,又一個月過去了,龍鱗參已經被用去很大的一塊,而她卻並沒有什麽進展,下毒的人蹤影全無,她現在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人要害她。
“當然有正事,而且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慕雲峰瞪大了眼睛,神神秘秘地湊近李小蕙,道:“小惠,有一個人,你還記得麽?”
“誰?”李小蕙心情不佳,對於慕雲峰這種故弄玄虛的樣子非常討厭。
“駱鳴宇,這個人,你還記得麽?或許你早就已經把他忘了?”慕雲峰嘿嘿一笑,露出兩排大白牙,湊到李小蕙的麵前,道:“如果你已經忘了他,我就不再多說惹你煩心。”
“他?”李小蕙沒想到初來洛陽,居然會聽到這麽一個名字,駱鳴宇,她當然沒有忘記這個人,不僅沒有忘記,而且記得很清楚。這家夥開始想要搶她的白玉扳指,後來又在她中毒之後消失地無影無蹤,怎麽算,他也是個可疑的人。
慕雲峰嘿嘿笑著,道:“你剛剛離開長安,這家夥就緊跟在後麵,我想看看他究竟要做什麽,就沒多做聲,小惠,你猜他做了什麽?”
“什麽?”
“他幫你打發掉了好多刺客呢!如果不是他,恐怕你每天見到的刺客人數不是一兩個,而是十幾個了。至於那些他漏過的,我自然再上去補了一刀,這樣,輪到你們眼前的就沒多少了,不然你以為這一路你能過得如此平安?”
這一路她過得還算是平安?李小蕙差點從胡登上跳起來,天啊,如果將她遇到刺客的人數再乘以十,那該是個什麽數字?一個月的時間,居然有四百名刺客想要她的命?她李小蕙的命,也太值錢了吧?能引得這麽多人感興趣?
這四百人絕對不是屬於同一個係統的,如果他們都屬於同一個人的屬下,那麽編製整齊集體出發,李小蕙就算有個營隊護著,也不一定安全啊,好在這些家夥看起來都是分開行事,就可以逐個擊破了。
而且,這些刺客中絕頂高手可謂寥寥無幾,並沒有比慕雲峰或者駱鳴宇更加厲害的家夥,否則李小蕙也就不會這麽安安全全地抵達洛陽了。那些漏網之魚,可以站在她麵前的家夥,反而是那些刺客中最不堪一擊的,恐怕是慕雲峰故意和她開的惡劣玩笑,以防她在路上過度無聊吧?
駱鳴宇保護了她一路,卻從不露麵?他想做什麽?
李小蕙現在早已經不再相信駱鳴宇,醫術卓越的他潛伏的本事也是一流,李小蕙甚至在懷疑,那個偷偷放龍鱗蟲咬她讓她中毒的,不是別人,就是駱鳴宇。
也許那個神醫口中的小師弟,也就是駱鳴宇。
倒不是李小蕙有了被迫害幻想症,實在是因為駱鳴宇身上疑點太多,不由李小蕙不懷疑。
“你想見他麽?”慕雲峰問道。
“見他?他會見我?”
“自然。”慕雲峰嘿嘿一笑,道:“小惠啊,他跟了你一路,我跟了他一路,我們兩個都不是傻子,自然感覺得到對方的存在,一到洛陽,他就出現在我麵前,說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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