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楣祝大家新年快樂,事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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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小的一個瓶子,一打開,李小蕙就聞到了一種濃鬱的香味,有些類似麝香,卻比麝香更香更好聞。
子衿隻打開了片刻,就將那塞子塞住了,可是彌散在空氣中的香氣,卻將整個屋子都熏香了,久久不散。張柬之拄著竹杖從外麵進來的時候,還深深吸了一口氣,歎道:“公主在熏什麽香?”
“這是子衿給我帶來的龍迭香,說是可以祛除疤痕,駙馬腿傷痊愈後,也該用些。”
張柬之急忙搖頭,嗬嗬一笑,道:“腿又不露在外麵,留不留疤痕也無所謂,用得著這麽貴重的東西麽?還是公主用著好。”
子衿見到張柬之,規規矩矩地向後退了幾步,按照禮數向他下跪叩頭。
“姑娘請起。”張柬之伸手虛抬了一下,子衿便起身隨著那些侍女們一起退到了屋外。
“公主今日入宮,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是出了什麽事麽?我聽說張易之也跟著來了。”張柬之問道。
李小蕙沉默半響,道:“他和我說了一件事,丞相想聽麽?”
“公主?”
“丞相,張易之說,你早已經見過臨淄王了,可是真的?”
“公主。”
“丞相不願說,就不必說,不要編假話來騙我。”
“——公主,是。”
李小蕙笑了一下,又道:“是,我又能如何?我早該想到的。”李小蕙將一直戴在手指上的白玉扳指取下來,忽然狠狠地向地上砸去,“他想謀反,還不願意擔這個名聲,難道我就應該擔麽?”
張易之看到李小蕙要砸,忙不迭地去接,可是慢了些,扳指還是落在地上,打著滾跑出去好遠,才被張柬之攔住撿起。擦幹淨了塵土,那白玉扳指上一丁點兒裂縫都沒有,依然完整如初。
“公主,臨淄王他不是這樣想的。”
“不是這樣想,那為什麽騙我?你們都瞞著我,很好玩兒是麽?”李小蕙伸出手指著門外,道:“現在可好,你們想做什麽,張易之早就知道了,你們當他會沒有防備麽?他現在以太子和太子妃的性命相要挾,我必須在十日內入宮,我能怎麽辦?”
張柬之慌忙道:“公主,小聲,隔牆有耳。”
李小蕙呼了兩口氣,努力平抑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接過張柬之遞過來的白玉扳指,在後者謹慎目光的注視下重新套上了那枚扳指。
“公主,既然他已經有所提防,不如我們就在這幾日動手!”
李小蕙嗤笑一聲,道:“丞相是在安撫我麽?他有所提防,別說我們隻有區區五百人馬,就算是再多五百,也不可能一舉攻破皇宮。”李小蕙歎了口氣,繼續道:“什麽都不要做了,趁他現在沒有任何證據可以指認我們的時候,停手吧,時機未到。去告訴臨淄王,讓他急速離開洛陽,回到他的封地去。告訴他,兩年之後,會有他的機會,他也應該學會耐心等待。”
送走了張柬之,李小蕙去找子衿,卻看到子衿正看著掛在架子上的衣服出神。子衿看著的,是李小蕙那身用孔雀羽毛做的嫁衣,那身嫁衣雖然算不上天下唯一,卻也算是十分珍貴的東西,從不同的角度看,衣服有不一樣的顏色,而且在衣服上還綴著許多珍珠和瑪瑙,在太陽下,衣服會閃爍著五顏六色的光芒,宛若孔雀盛開。
這樣的一件衣服,對於女子的誘惑力是不言而喻的,尤其是對於子衿這樣一個美麗而且愛美的女子。
李小蕙聽說這件衣服還是當初太平公主的嫁妝之一,隻為她嫁人的時候提出沒有這樣一件衣服不嫁,張易之也不知用了什麽辦法,從太平公主那兒要了過來,送給了她。
可是此刻李小蕙看著這樣一件孔雀羽毛的衣服,卻沒有絲毫的高興,再華麗的衣服,也隻是一件衣服而已,她穿上這件衣服的時候,就隻是永泰公主,而不是李小蕙了。
“你喜歡麽?”李小蕙走進子衿,在她背後發問道。
子衿看著那件衣服,有些出神,都沒有聽到李小蕙進屋的聲音,直到李小蕙發問,她才恍然驚覺,急忙轉身,便看到李小蕙站在自己身後一步開外。
“我看你一直看著,想必是喜歡得很?”
子衿的臉紅了紅,說謊話不是她喜歡的,可是若直接承認自己喜歡李小蕙的嫁衣,又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子衿是直爽的人,她還是坦然點頭,道:“很漂亮,很喜歡。”
李小蕙走進那間孔雀毛的嫁衣,從衣架上取下來,看著如綢緞般在自己臂彎裏滑過的衣服,笑道:“既然喜歡,就贈與你,不過這衣服袖子上曾破過,雖然補好了,難免還是留下些痕跡,而且衣服也不是新的,你不會嫌棄就好。”
在新婚之夜的時候李小蕙和張柬之遇刺,李小蕙踢張柬之擋了一刀,那一刀傷了李小蕙,也劃破了這件價值連城的衣服,修補好之後,李小蕙就一直掛著,再未穿過。
子衿瞪大了眼睛,她大概是沒有想到,李小蕙會如此大方地將這件衣服贈予她。子衿也聽李小蕙的侍女說起,這件衣服得來是如何不容易,而且是公主的嫁衣。
新婚的嫁衣,就算不是如何貴重,對於一個女子來說都是十分珍貴的,況且還是如此一件天下難尋的衣服,李小蕙對於這件衣服就沒有一點情感上的留戀麽?
“公主,這是公主的嫁衣,子衿不能收。”
李小蕙無所謂地笑了笑,將那件衣服披在子衿的身上,道:“你比我漂亮,更襯這衣服,況且,這件衣服對於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而且,你送我那麽貴重的龍迭香,我總要有還禮給你吧?”
看到子衿還有話要說,李小蕙擺了擺手,道:“再說,就是不把我當朋友了,我們在長安的交情,都比不上公主這麽一個稱呼麽?”
子衿一愣,隨即咯咯一笑,道:“這樣,子衿便收下。”說著,她當即換上了孔雀羽毛的大袖外衣。的確,子衿的美貌和她豐滿的身材,雖然她的妝容未曾整理,過於簡單的發式也和衣服不搭配,不過看上去依然是光彩奪目的佳人。
子衿喜滋滋地轉了個圈兒,低頭看著自己,抬起頭正欲問問李小蕙自己這樣可好看,卻見李小蕙一臉落寞,直直地看著自己,嘴角在向上揚起,在微笑,可是那雙眼睛裏卻一點笑意都沒有。
人人都說,新娘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最美麗的人,可是李小蕙卻一點兒都沒有感覺到快樂和幸福。她在現代是一個連戀愛都沒有談過的人,可是到了這裏,她已經嫁過兩次人了。
第一次,她在這個世界以公主這個身份醒過來的時候,她的丈夫已經成了冰冷的屍體,她都未曾見過那是一個怎樣的男子。而第二次,她的婚姻出自於政治的陰謀,她嫁的是她不喜歡的人。
因為曆史上的永泰公主已經在幾年前死掉了,所以李小蕙無從得知自己的將來會如何,更加不知道她最終會走到什麽樣的結局。
龍鱗參隻剩下指頭大的一塊兒,隻夠兩個月的量,李小蕙看不到自己的未來在什麽地方。
“公主?”
李小蕙愣了愣,笑道:“果然,你穿上更漂亮。”
李小蕙是一片好心將那件孔雀羽毛的大袖外衣贈與子衿,沒想到卻給自己帶來了厄運。
三天之後,子衿穿著那身衣服,在白馬寺的門前被人刺傷,長劍穿透了她的胸膛,距離心髒隻有一寸,好在那時一行就在附近,聽到驚呼急忙趕過去,替她止血,否則再過一時半刻,子衿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亡。
傷在了要害,而且傷勢很重,子衿也禁不起搬運,當一行將她抱到自己的僧房之後,就不敢再度搬運她了,所以,子衿便留在了白馬寺高僧一行的僧房中養傷。
留在那個會讚女子貌美的和尚房中,由懂醫的一行來照顧她。
當李小蕙聞訊前去探望子衿的時候,臉色蒼白的子衿緊緊拉住李小蕙的手,她命庭芳出去,之後喘著氣低聲道:“公主要當心,有人要殺公主。”子衿說著,喘著氣,曾豔驚四座的花魁,此刻卻是病懨懨地,頭發散亂,沒有一點生氣。
“施主,別太用力。”一行見子衿過於激動,急忙道:“小心傷口。”
李小蕙也勸解道:“子衿,慢慢來,別急。”
子衿搖了搖頭,道:“公主,有人要殺你,這裏不安全,快,快走!”
“子衿,你慢些,慢慢說,別怕,我帶了人來保護我的!別急。”李小蕙見子衿越來越著急,生怕她傷口再受到什麽震動,扶著她讓她躺好,道:“你慢慢說,累了就休息一會兒再說。”
子衿急促地喘了幾口氣,等到呼吸慢慢平穩下來,她才繼續道:“我穿著公主送我的衣服,剛踏上台階,就覺得身後有人,還沒來得及回頭,就看到劍尖從我胸口穿了出來。我倒下的時候,還聽到那人自言自語,道:‘姐姐,我殺了公主,替你報仇。’”子衿說到這裏,上氣不接下氣,不得比閉上嘴休息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