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終局天地補完計劃
話說鄧大官人以奉旨傳經為名,強行帶領了數十萬巫妖大軍堂而皇之的進入西賀牛洲,就在佛教的大本營雷音寶刹的所在靈山腳下駐紮。大敵就在眼皮子底下,就好比床下放著個火『藥』桶,不知道哪一天在睡夢中就粉身碎骨了。因此嚇得阿彌陀佛和菩提祖師二聖食不安寢,不但自己不敢撇下門徒歸返極樂境,更不得不叫三界各處的弟子皆暫時到靈山上來候命,一則可以增強靈山的防禦;二來也可以教鄧坤不能暗下黑手,各個擊破。一時之間,天下各處佛門子弟紛紛往靈山趕來。佛門自洪荒立教起,發展了不知幾億萬年,封神一戰又趁火打劫收了不少中土英傑,底子著實深厚,雖然這幾百年來被鄧坤狠狠整了幾下,折損了無數,仍然不容小覷,不過三五日間,靈山上人頭湧湧,所有佛陀、菩薩、明王、比丘尼連同各自弟子都齊聚一堂,加上各仙鄉,各洞府,各海島的佛門散修,也拉扯出了不下二十餘萬人馬,把偌大的雷音寶刹變得和大學宿舍一般擁擠紛雜,好歹要是鄧坤真個攻山,也有一戰之力。
饒是如此,二聖的心仍在半空中懸著不能放下。一個是因為捉『摸』不到鄧坤到底會怎麽出招,這小子有一肚子壞水那是肯定的,但是要倒在哪裏,以及什麽時候倒,二聖心裏一點兒底也沒有;二來佛門迫於無奈被『逼』戰略收縮,雖然大大的縮小了靈山上的敵我雙方有生力量對比,但也等於把原來佛門的三界中的地盤暫時拱手讓人,正所謂一個蘿卜一個坑,你讓了位置出來,自然後頭有人頂替,以鄧大官人的本事,怎會料不到此節?這邊佛教門人剛退,那邊為鄧坤所把持的天庭機器就開動起來,把三山一島、北俱蘆洲等地的人安『插』進去。
眼見自家教派勢力範圍越來越小,此消彼長之下別人卻是越來越強,二聖愁得恨不得每天把敗火『藥』當水喝,卻無計可施,畢竟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總不能看著靈山被人攻陷罷?
雖然有這許多人馬護衛靈山,但山下的巫妖終究人數更多,而且還有許多大能之輩,光就有盤古真身的鄧老大就足夠佛門喝一壺的了。是以二聖連同幾個佛門的上位者天天都提心吊膽,均把三世慧眼目不轉睛的望著下麵巫妖大軍的一舉一動,片刻不敢鬆懈,精神實是緊張到了極點。過了十數日,巫妖大軍全無動靜,正當佛門弟子開始有些放鬆下來時,突然山下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擂鼓聲,諸門人心驚膽戰,以為巫妖擂戰鼓攻山,個個扣了法訣,拿出靈寶,準備禦敵。誰知等待了半天,連個上山的人影兒也瞧不見,蹊蹺之下,派了個弟子下山前去打探。差點沒氣歪了『藥』師王佛的鼻子。原來據鄧坤所說,乃是閑著沒事,突發奇想,著十來二十個小妖擂鼓來玩玩,打攪了貴教,真是不好意思雲雲。
氣歸氣,『藥』師王佛也隻好憋著,人家真的是沒打上山,他也確實沒啥好罵街的。但是這麽一來,佛門弟子剛放下的半個心又提了起來,依舊三班輪換,二十四小時全天候監視,不敢絲毫懈怠。偏生鄧坤這個人別的不行,軟刀子折磨人的法子是一套套的,隔三差五的就整些動靜出來,什麽“十萬巫妖磨刀大運動”、“大家來早『操』”等等活動接二連三出台,聲音時不時的傳上靈山,使得諸門人草木皆兵,每天除了盯緊巫妖大軍的行止以外,別事都無暇理會,眾人一致表示“山下有強盜,我感到壓力很大”。
如此過了大半年,鄧坤除了搞些花頭之外,一點真實動作也沒有。這個時候,佛門當時讓出來的位置幾乎已經被鄧坤的人瓜分淨盡,以中央紫微天多寶大帝為首的截教諸神更是趁著這段真空期在三界大肆擴充勢力,多行義舉,懲惡揚善,天下萬民多有崇敬,漸漸的把佛教在人間的道統奪去了不少。二聖看在眼裏,覺得不是辦法,在開了N次會議商討對策以後,二聖和三大坐蓮台者終於篤定此時此刻鄧坤應該還沒有和佛門正麵相抗的打算,便商議是否該把本門弟子複遣下山去,正在討論,尚未決定,這時卻又發生了讓他們傻眼的事情。
原來鄧坤除了想方設法逗弄困守靈山的諸佛之外,傳經布道之事卻也沒有停下來,還是有幹實事的。不過這“傳道”的手法卻是二聖做夢也想不到的。隻見就在二聖劃歸鄧坤使用的地方,鋪了數個草地,上麵畫著莫名其妙的橫豎幾條線,兩頭各自放著一個網門,然後一群人分為兩隊,發了瘋一樣圍著一個圓圓的皮球踢來踢去。二聖看了一陣,不得要領,似乎那玩意兒不能用手,隻能用腳踢,踢進對方那網門裏就算贏,好像名為什麽“蹴鞠”什麽的,也不知道搞的是那一出。但是兩聖雖然看不明白之餘頗有些嗤之以鼻,但下麵的巫妖大軍卻是樂此不疲,閑暇時候就踢,餘人觀看,歡聲雷動,慢慢也吸引了不少天竺國的平民百姓觀看,再後來就是有些天竺百姓看著有趣,自己也下場來玩。在巫妖的“悉心”教導下,他們很快的掌握了規則,頓時玩得不亦樂乎,不過月餘時間,這項運動就有了風靡全境的勢頭。
開始二聖還不為意,隻是有一天見到山下百姓頂著烈日在場上汗流浹背的踢得不亦樂乎,進球時贏方興高采烈,輸方捶胸頓足之際,二聖俱在心中想到一件事情,登時變了顏『色』。阿彌陀佛歎道:“此亦牛魔王釜底抽薪之計也,以此所謂‘蹴鞠’,使得我民有了勝負之心,再不能謹守空明,『亂』了佛心。長此以往,隻怕大事不妙矣。”
菩提也是驚怒,他答應鄧坤進入西賀牛洲傳道,固然是因為太宗有言在先,但也是因為自信,認為佛教在西賀牛洲根深蒂固,民眾鹹服,斷沒有被儒教挖了牆角的道理。鄧坤要是老老實實的教授儒學的四書五經,恐怕沒幾個人願意聽他的,但菩提萬萬沒有想到鄧坤居然跟他來這一手,當下擺聖駕下了靈山,喚了鄧坤前來相問,卻不敢翻臉,隻問鄧坤為何不像先前所說的去傳道,卻來玩物喪誌。誰知鄧坤一臉正『色』,說道:“祖師差了,我這個也是傳道。隻不過另辟蹊徑罷了。”
菩提大怒,強自忍耐,道:“願聞高見。”
鄧坤笑道:“貴方民眾不識儒家真義,要是拿出一副居高臨下的說道姿態,多半不能成事。是以在下先與他們拉近距離,再來潛移默化,方能事半功倍。”
這個倒也是實情。後世基督教傳經布道時,也多用施舍麵包麵粉等手段來引民眾來聽,天下窮苦者還是占了大多數,不認識耶穌如來的人多,不認識麵包饃饃的人少,因此可收得奇效。菩提聞說,倒也無法反駁,隻好道:“國師要與民同樂,亦可用儒家的法子,譬如念誦經典之類的,豈不是一舉兩得。這蹴鞠之術,恐怕不是出自儒家典籍罷!每天弄得大汗淋漓,滿身泥水,端的有辱斯文。”
鄧坤眉『毛』一挑,說道:“這話怎說?孔聖先師所傳六藝,禮樂『射』禦書數,其中『射』、禦皆須身體力行。祖師且放心,待我與貴方民眾打成一片以後,自當傳道,決不忘了正事。”
菩提聽罷在心中大罵,心想這純屬狡辯,那“『射』”指的是『射』箭,又不是『射』門,同時又覺得哭笑不得,就剛才那番對話,反倒像是自己擔心鄧坤不來傳教一般,心裏窩火,卻又不好發作,再說了幾句,仍舊沒有結果,說不得,隻得搖頭,複上靈山。
鄧坤望著他離去,肚裏暗笑道:“果然這足球的魅力無窮,拿到古代也一樣好使。不過我的計劃可不僅止於此。”
果然隨著蹴鞠這門運動在天竺發展的如火如荼,天竺的普通民眾對巫妖大軍的態度也發生了變化,從最開始的敵視,變成懼心稍退,在到後來甚至開始有些親近。而鄧坤也沒有食言,當真就開始講授儒家學說起來,不過這講授的角度卻也是前所未有,不是強調儒家的核心仁義禮智信,而是刻意著墨在東土大唐的物產豐饒,遍地黃金,俯首可拾,話裏話外都帶出來一個明顯的信息,傳達到每一個人的耳朵裏,就是大唐富得流油:
“知道路不拾遺的典故麽?那就是咱大唐太有錢,路上見到錢都不稀罕揀的……”
“子曰食不厭精,膾不厭細,俺們隨便一個普通百姓一頓飯起碼也要十個八個菜的,要是哪頓沒有吃上鮑參翅肚,出門都不好意思跟別人打招呼。”
“咱們大唐之所以富,就是因為信了孔孟之道;你們要是信這個,一樣也能奔小康。”
這些個解釋基本上已經偏離了儒學的本質,而且手段非常硬銷。但那些天竺百姓哪裏聽過真正的儒家學說?再加上鄧大官人這次祭出的是組合拳,一方麵把大唐描繪成天堂,一方麵把無數奢侈品用蹴鞠賽事獎品的名義分發下去,『色』彩斑斕的絲綢、畫工精細的陶瓷、鑲金嵌鑽的首飾、機巧琳琅的擺設等流水般發到天竺百姓的手裏。這些東西尋常哪裏得見?也隻有鄧坤才能如此大手筆,隻因趙公明雖然擔任了長生天一職,但財神的權位還是『操』在手中,這些玩意兒要多少有多少是也!
鄧坤望著那些民眾,心下冷笑道:“小爺我先讓你們爭勝攀比,再讓你們懂得享樂。我倒要看看,你們的人心焉能不腐敗?是不是還能四大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