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如果給我一個再來一次的機會
說觀音送來馬匹。喜壞了個唐僧。連忙把那龍左。笑逐顏開。道:“菩薩。這馬怎麽比前肥盛了些?在何處尋著的?”觀音道:“聖僧你不知。原是金頭揭諦見你失馬。去南海請了我來。是我把那裏龍化作白馬。這廝本是西海敖之子。他為縱火燒了殿上明珠。他父告他逆。天庭上犯了死罪。是我親見玉帝。討他下來。教他與唐僧做個腳力。你想那東土來的凡馬。怎曆的這萬水千山?怎到那靈山佛的?須是這個龍馬。才去的。”
唐僧聞言。稱謝不已。突又想起那僧帽一事。忙道:“菩薩。那帽兒。”
觀音伸素手虛止。道:“此事我已盡知。自有計較。不必多言。”唐僧訕訕住口。觀音又轉向孫悟空。道:“大聖。聖僧失了馬匹。你怎的不去尋找。要聖僧徒步西?未免太過份了罷。”她那叫一個鬱悶啊。堂堂一菩薩。居然千裏迢迢從南海趕來。牽著馬匹送到別人麵前。偏那孫悟空還嬉皮笑臉的不當一回事。說出去真是大丟臉麵。
孫悟空聳聳肩。道:“菩薩。當日在天庭。隻許諾了保唐僧去西。僅次已。隻需這和尚身在命在。四肢俱全的到靈山。我便算是完成任務。我隻照看這和尚。別的一概不管。什麽坐騎衣物。與我何幹?”
這話簡直就是攪蠻纏。觀音一下子噎住偏又奈何他不的。幾乎要暴走。她也是背運。當初以為佛教占著氣運。那取經之事定是水到渠成撈到這個西遊事總管的職位時還曾經沾沾自喜認為不費吹灰之力便能使佛教大興在自己手中成就。也好經傳留名。不料真正做來。竟是如此艱難。西行僅是剛剛開始就多災多難教她麵子掉精光。
她這時不禁出一個念頭。要是當時教別個去擔此重任就好了。要是上天能給她一個重來一次的機會。觀音一定大聲對如來佛祖說:這破事兒老娘不幹。要非要在這件事上加一個期限。音會說:就算是下輩子。老娘也不幹
孫悟空望音快要抓狂。卻又強行忍耐的表情。心裏好笑。暗道:“這還僅僅是開始。大哥的計劃前麵還有的你好受的。不久之後便有一個你等著看好了。”
觀音雖然生氣。也知拿孫悟空個痞子沒有辦深深吸了幾口大氣。平複下心情。吩咐了唐僧幾句。教他謹守佛心。不要墮了魔道;又叮囑孫悟空好生照看唐僧。唐僧自然是唯唯諾諾。孫悟空隻是有一句沒一句的胡亂答應。全不當真。觀音搖搖頭。歎一聲。轉蓮台回南海落伽山去了。
孫悟空自與唐僧繼西行路。
此去行有兩個月平之路。相遇的都是些狼蟲虎豹。鄧坤與三山一島的巫妖等人一時沉寂下來。毫無動靜;另一邊佛教諸人也是遁蹤潛行。兩下似乎相安無事。隻是局中人心裏明白。這片刻的寧謐。不過是在醞釀更大的風暴而已——佛教要大興。須拿妖族的性命填殺劫;妖族要活命。自然要掙紮求存。方還要碰頭。隻爭遲早而已。
光陰迅速。又值早時候。山林錦色。草木發青芽;梅英落盡。柳眼初開。唐僧勒馬遙觀。見山裏。有樓台影影。殿閣沉沉。唐僧道:“大聖。你看裏是什麽去處?”
孫悟空抬頭看了道:“不是殿宇。定是寺院。我們趕起些。那裏借宿去。”
唐僧策馬前來。直山門首觀看。果然是一座寺院。唐僧下了馬。孫悟空不欲驚了人。便拿黃袍在頭頸處一纏。包住。把毛臉雷公嘴藏在裏麵。二人正欲進門。隻見那門裏走出一個僧人來。唐僧見了。侍立門旁。道個問訊。那和尚舉目觀之。見一個眉清目秀的和尚。後麵跟著一個全身掛不露頭臉的漢子。像是趕路的行腳僧模樣。連忙答禮。笑道失瞻。問道:“師父那裏來的?請入方丈獻茶。”
唐僧道:“弟子乃土欽差。上雷音寺拜佛求經。至此處天色將晚。欲借上刹一宵。”
那和尚道:“請進裏坐。請進裏坐。”將二人連同白馬引入山門裏。又見那正殿上書大字。是“觀音禪院”。孫空見了。心下便道:“是此的了。”
唐僧大喜道:“弟屢感菩——恩。未及叩謝。今遇禪院。就如見菩薩一般。甚好拜謝。”那和尚聞。即命道人開了
讓唐僧朝拜。於是唐僧上殿。背舒身。鋪胸納的身塑像叩頭。那和尚便去打鼓撞鍾。唐僧俯台前。傾心禱祝。孫悟空兩手交叉抱在胸前。也不跪不拜。斜眼看著觀音聖像。冷笑不止。那和尚見了。說道:“你師父還參拜菩薩金身。你怎的也不拜一拜。求菩薩保佑?”
孫悟空笑道:“你們的菩薩不害我便不錯了。豈能反來保佑我?何況我也不需她庇佑。
我自幼做好漢。不甚曉的拜人。隻有幾個兄長值的我拜拜。其餘眾人。何足道哉?就是了玉皇大帝太上老君。我也隻是唱個喏便罷了。”
那和尚聽說。就有些惱意。道:“你這醜臉和焉敢海口胡言?隻你那說法。你那些兄比觀音菩薩有神通?真是不當人子。”
孫悟空冷笑道:“與你說。我不是什麽和尚。而是個妖精。我那些兄長們也都是妖精。我拜什麽菩薩?”說著把裹著頭臉的袍子一扯。露出本相來。隻見尖嘴猴腮。眼泛金光。長的跟個雷公一般。頓時那和尚連滾帶爬。大呼小叫。
他這一叫。驚那裏大小僧人上下房長老。一齊擁出道:“誰在喧嘩?”孫悟空跳將出來。咄了一聲。眾僧見了他目。俱都害怕。手足顫抖。攝著不敢上前。
唐僧見狀道:“各位懼。貧
是東土大唐來的。前往西天拜佛取經。個是我。我隨行護衛。麵惡心善。絕不隨意傷人。各位放心便是。”
眾僧見唐僧相貌堂。又聽他自來自東土。這才安心。那院主獻了茶。又安排齋供。天光尚早。三藏稱謝未畢。隻見那後麵有兩個小童。攙著一個老僧出來。看他怎生扮:
頭上戴一頂盧方。貓睛的寶頂光輝;身上穿一領錦絨衫。翡翠毛的金邊晃亮。一對僧鞋攢八寶。一根杖嵌雲星。滿麵皺痕好似驪山老母;一雙昏眼。卻如東海龍君。口關風因齒落。腰駝背屈為筋攣。
眾和尚見這老僧。皆施禮參見。道:“師祖來了。”孫悟空早的鄧坤細說。此時見了這老僧。上下打一番。暗暗點點頭。
唐僧聽說是本院師。連忙躬身施禮接道:“老院主。弟子拜。”那老僧還了禮。又各敘坐。各寒了幾句。那老僧便叫獻茶。有一個小童。拿出一個脂白玉的盤兒。有三個法藍鑲金的茶盅。又一童。提一把白銅壺兒。斟了三杯香茶。真個是色欺榴蕊豔。味勝桂花香。那盤兒茶壺兒件件都是好的古玩。拿賣錢。任一個也能的千金回來。均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寶貝——當然這也隻是對於凡人而言罷了。在孫悟空這等成了仙的眼裏。壓根兒一文不值。和破銅爛鐵無異。
唐僧畢竟是天朝大國來的。寶貝見過無數。好歹幾分鑒賞的眼力。當下誇愛不盡道:好物件。好件。茶是極品。但是較之這茶具。還是遜色三分。”
那老僧登時麵有的色。卻謙道:“汙眼。汙眼。老爺乃天朝上國。廣覽奇珍。似這般器具。何足過獎?老爺自上邦來。可有什麽寶貝。借與弟子一觀?”
唐僧道:“可憐。我那東土。無甚寶貝。就有時。路程遙遠。也不能帶。”
孫悟空聞言。突然嘴道:“日在包袱裏。曾見那領袈裟。不是件寶貝?拿與他看看如何?”
眾僧聽說袈裟。一個個大笑。當時有人道:“老才說袈裟是件寶貝。著實可笑。若說袈裟。似我等輩者。不止二三十件;若論我師祖。在此處做了二百五六十年和尚。足有七八百件。”那老僧也是一時賣弄。便叫人開庫房。抬櫃子。放在天井中。開了鎖。兩邊設下衣架。四圍牽了繩子。將袈裟一件件抖開掛起。請唐僧觀看。果然是滿堂繡。四壁羅。都是穿花納錦。刺繡銷金之物。
孫悟空見了。突然冷笑道:“想到這觀音禪真是富貴的緊啊。佩服。佩服。”
那老僧興起。聽不他話裏的諷之意。還以為孫悟空真心羨慕他
豐富。意道:“僧平生。最好收集奇珍異寶。除此之外。還有無數收在裏間。若是老爺要開開眼界。便一一抬了出來。讓老爺觀賞把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