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口並不特指一個地方,在古代一般特指比較繁華,人口比較密集的地方。那個城市都有。
由於士兵們都很和善,所以外圍的百姓越聚越多,很有點看大戲的意思。
沒有讓百姓久等,時間不大,就見一群士兵押著幾個五花大綁的人自遠處走來。
有眼尖的認出被綁在最前麵的人是王有為來,頓時高喊起來。
“那不是王又死嗎?快看,這個畜生也有今天?蒼天開眼啦!打死他、、”
一時間,但見漫天的菜葉雞蛋殼等汙穢之物向王有為一行人丟去。
其實王有為到現在還沒弄明白是怎麽回事,自己怎麽說也是朝廷命官,而且幹老子還是朝中高官,這些人居然什麽也不出示就把自己抓起來,還有沒有王法了?到現在他還不相信自己會死。
隻是到這時他才想起王法來,恐怕已經沒什麽用了,梁山辦案隻講拳頭,王法就不要同梁山好漢提了。
現在所有百姓都知道搭建那個高台是幹什麽用的了,一時間歡聲如潮,猶如過節一般。
一家酒樓臨窗處正好對著台子。
路少光的臉色又沉了下去,他雖恨不得王有為早點死,可那得是接受朝廷律法的懲治才行,這個來曆不明的人,有什麽權力處置朝廷命官?
轉頭對坐在一旁的宋清道:“私自處斬朝廷官員,你的膽子也太大了吧?你們到底是什麽人?隸屬那裏的人馬?”
宋清淡然一笑,從懷中掏出老皇帝的任命遞了過去。
路少光接過任命,隻看了兩眼,臉色就變了。
這些居然是梁山賊寇的人馬,他們什麽時候接受朝廷招安的?而且朝廷的明誥上也從未提過這件事,難道這任命是假的?可上麵明明有皇帝的璽印,怎麽會有假?這其中顯然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隱情。
路少光有點明白上官的信函上麵為什麽寫得不清不楚了。
可既然朝廷是將登、萊二州劃與梁山,他們闖進我兗州幹什麽?
宋清微笑著道:“皇帝是想將我們梁山騙入死地,然後圍而殲之,路大人覺得我有那麽笨嗎?”
看著宋清那詭異的笑臉,路少光的心沒來由地慌了起來。
“你到底想幹什麽?”
“其實我要感謝皇帝陛下給了我出兵的借口,不然我隻有舉旗造反一途了。都說來而不往非禮也,皇帝陛下送我這麽大的禮物,我怎麽也要有所回報才行,所以我決定全取山東半島之地,將山東與我梁山連成一片,以作為對皇帝陛下的回報。路大人,你覺得如何?”
宋清頭一次毫無保留地對外人提及自己的計劃,倒不是他多信任路少光,因為他不會給路少光出賣他的機會,如若路少光不肯配合,那就隻有殺他一途了。
路少光一向以維護皇家正統為己任,更沒想過居然有人在他麵前如此侃侃而談造反事宜。一時間隻氣得渾身發抖。
指著宋清道:“你做夢,你這個反賊,路某與你拚了”說著就要衝向宋清,卻被宋清一句話就打回去了。
“不想要你兒子了嗎?”
宋清的聲音有些陰冷,用人家兒子威脅老子,似乎有些不道德,不過宋清更相信槍杆子出政權的道理,講仁義還是去找別人吧!
兒子無疑是路少光的命脈,呆立片刻,頹然坐下。
“你想怎麽樣?平兒還小,你不能傷害他”
宋清換了副麵孔,淡然道:“其實我誰也不想傷害,我知道在你們這些人心中,最講的是所謂的皇家正統,誰若出言反對,就將被視為叛逆,可是你來看看外邊”
這時外麵的場麵已經快接近白熱化,人群高呼殺死王有為的聲浪一浪高過一浪。
王有為這回知道他們是要玩真的了,直嚇得屎尿齊流,哆嗦著嘴唇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同他一起還有十幾個平日裏欺壓百姓,無惡不作的主,都被梁山軍士們拖拽著拉上高台,就等時辰一到,就要開刀了。
“路知府,不是我小瞧你,看看你治下的這些百姓們,他們都被欺負成什麽樣了?你這個做父母官的難道沒有責任?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屈身於權貴,眼睜睜看著這些供你吃穿的百姓被人魚肉,你的聖人之書都讀到那去了?你配稱百姓的父母官嗎?你若真是青天大老爺,台上那個人就不會有了”
宋清的話毫不留情,把一向自命清高的路少光知府駁得體無完膚,坐在那裏,臉青一陣、紅一陣的。
宋清忽地又換了語氣,語重心長地道:“路知府,我知道你是個好官,也一心想為朝廷和百姓多幹些實事,可你看看當今朝堂上受重用的都是些什麽人?當然,我現在不會強迫你答應我什麽,我隻是希望你能接著把兗州的百姓治理好,做一個真正的青天大老爺”
路少光有些反應過來,冷冷地看著宋清道:“你想讓我同你一起造反?告訴你,辦不到,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與你同流合汙的”
“嗬嗬!你當然可以不用和我同流合汙,但你的兒子會”
提及兒子,路少光又蔫了,耷拉著腦袋,半天才道:“放了他,我答應你們”
宋清凝視了他一會,忽地笑道:“有一件事你可以放心,我不會舉旗造反的,也不會讓你背上亂臣賊子的罵名,所以你也最好不要妄想同我動什麽心機,我既然把什麽話都告訴你了,自然就有辦法讓你什麽都說不出去,還有,時遷哥哥很喜歡你兒子,他在時遷哥哥身邊是不會有危險的”
路少光從小就受儒家正統思想教育,雖有兒子牽絆,可若這麽容易就被宋清收服,顯然也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心裏未嚐沒有假意投降,先保住兒子,而後在向朝廷舉報的想法。
他這點小心思,又怎能瞞過宋清,告訴他自己下一步的舉動後,順便警告他一下,不要拿誰當傻子。
路少光自負機智,可到了這青年麵前卻總是束手束腳,每一步想法都落在人後邊。一時間,心灰意冷到了極點,長歎一聲,低下頭不在說話。
這時忽聽外麵的高台上傳來一個嗓門極大的聲音。
“兗州城的父老鄉親們,我知道你們都很疑惑我們到底是那裏的軍隊,現在我告訴你們,我們即不是叛軍也不是朝廷的軍隊,我們來自梁山,梁山你們知道吧?替天行道是我們梁山的宗旨,幫助所有貧苦百姓是我們的義務,在知道這個人的所作所為,以及官府又不能把他怎麽樣後,我們大總管非常震怒,親自帶兵來到這裏,就是要為民除害,為百姓伸張正義”
說話的是鐵叫子樂和,他的嗓門其實沒這麽大,隻不過手裏拿著一個沒有底的深鐵碗,所以聲音才變這麽大的。
樂和大聲喊著宋清教給他的話,心中還念叨呢!還別說,總管的這些話雖然饒嘴,不過說起來確實挺能煽動人的。還有這個東西,原來怎麽不知道用這玩意能把聲音變大?
人群中有不少知道梁山的,從前隻聽說他們是土匪賊寇,那曾想他們竟然是一支仁義之師,是能替貧苦百姓出氣的隊伍。
短暫的驚愕之後,人群中頓時就有人大聲質問起來。
“梁山真能替我們窮苦百姓出頭嗎?不怕官府報複嗎?”
“嗬嗬!這位大哥,你什麽時候聽說我們梁山怕過官府了,要說官府怕我們還差不多。而且從今以後,你們也不用再怕官府威脅,因為我們梁山會在這裏設立一處衙門,百姓們有冤屈可以去向那裏舉告,隻要所告屬實,不論是誰,就像這個王有為一樣,我們梁山決不放過”
梁山要在這裏設衙門?那官府的衙門怎麽辦?有些明白事理的百姓頓時覺出不對來。
這時忽聽有人高喊“時辰到,行刑”
隨著這聲行刑,早已站在王有為等人身後的劊子手們舉起手中的砍刀,手起刀落,十幾顆血淋淋的人頭如熟透的瓜一般滾落在地。
人群中深受其害的百姓們再一次歡騰起來,老百姓求得就是出了胸中的惡氣,他們那管你是官府還是梁山?
也不知是誰先帶頭喊起來“梁山萬歲、梁山萬歲”緊跟著所有人都跟著喊起來。整個城市到處都是梁山的聲音。
聽到喊聲,路少光變的麵如死灰,梁山已經這麽深入人心,今後在這兗州城內,誰還會信服官府?
宋清撇了他一眼,心中不由想起一句歌詞來“得民心者得天下,看江山由誰來主宰?”
梁山這場公審大會辦得實在太成功了,隨著大隊人馬撤出城外,無數百姓跟了出去,他們現在還不知道梁山的衙門設在那,所以有去跟著追問的,甚至還有想要加入梁山的。
隻占據了一座府城,還不算對整個兗州的占領,不過這已經不是問題,一是其他地方沒有像樣的軍隊,興不起什麽風浪。另外梁山也沒有公開打出反旗,除了路少光本人,一切還是像從前一樣運行著。
至於府衙的其他官員,就是有心反抗也沒有能力。驛站又在梁山手中,消息同樣也送不出去。
正規渠道的消息雖然傳不出去,但有一樣卻是任何人都控製不了的,那就是老百姓的嘴。
梁山人馬在兗州府城做的事,已經向風一樣向四周村縣蔓延開去,不過要說傳到京城那邊,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
宋清命大軍在兗州暫作休整,路少光被放了回去,反正他兒子在時遷那呢!宋清相信路少光是聰明人,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解散了原來的廂軍,搬空府城的官庫以做軍資。命跳澗虎陳達率三千人馬駐守兗州。就像濟州一樣,占住的地方就絕不能再放手,待朝廷反過味來,梁山人馬已經徹底控製這些地方了。
一切安排妥當後,宋清的眼睛又瞄在下一站,沂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