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時期,印刷術的發展非常快。所以為了正版銀票不被人仿造,在宋清的建議下,馬濤的錢莊印製出來的銀票具有很高的防偽性能。
同時這種銀票的紙質也非常特別,即便是沾上水,隻要不是被水長時間浸泡的情況下,仍完好如初,單憑這一點就可令許多造假者望而卻步。
看到銀票的樣板後,宋清大為滿意,立刻命他加緊印製,力爭在下個月就推行開來。
同時宋清也要柴進抓緊時間籌備梁山號錢莊,要知道能以梁山為號的錢莊,跟現在的中央銀行沒什麽區別。
另外與銀票跟進的還有小額的銅錢,畢竟銀票不是每個普通百姓都能用得起的。
因為宋清已經在事先向群臣透過氣,所以這件事沒有引起任何反響。
十餘日後,豆娘、可兒偕同寶康、寶樹兄弟來到洛陽。
雖然遭逢巨變讓寶樹成熟不少,但終究是少年心性,同時又見到了姐姐,所以一路走來,寶樹的臉上又露出了笑容。
當宋清親自出迎的時候,寶樹不由緊張地拉著姐姐的手,他雖然很想見見姐夫長什麽樣,但在金國的時候,也沒少聽人說姐夫的壞話,簡直就是個專吃小孩的大壞蛋了。
寶樹長得很像嶽父,臉型也有幾分可兒的影子,一個標準的美少年。
宋清心中暗歎,這樣的人若是當皇帝,恐怕也是等著被人推翻的主。
完顏寶康上前見過宋清,他也知道,現在可是要真正的寄人籬下了。但他比可兒大,所以自然不能像寶樹那樣叫姐夫了。
宋清親手拉起他,感慨地道:“這次真是多虧了你呀!今後這裏就是你的家,不要有什麽顧慮”
宋清現在還不能對他有任何封賞,不過他小王爺的稱呼卻也不能再叫了。
一旁的寶樹怯怯地道:“姐夫,姐姐說你會替阿瑪報仇是嗎?”
宋清看了可兒一眼,點點頭道:“你的阿瑪也是我的嶽父,我們是一家人,嶽父的仇我怎能不報,放心吧!姐夫很快就會派兵的”
“姐夫,我聽說你有兩條我們皇宮那麽大的船,可以讓我去看看嗎?”
少年心性,覺得姐夫沒有傳說中那麽可怕,膽子也就大了起來。
“好啊!想做海上的大將軍嗎?我可以讓你帶著艦隊去打海盜”
聽宋清這麽說,完顏寶康的心不由一沉,寶樹去海上當大將軍,那還能回去當皇帝了嗎?想到這忍不住扭頭看了看妹妹。
誰知可兒卻道:“寶樹去看看海船可以,大將軍就不必了,今後還是留在洛陽安心做個讀書人吧!”
宋清也有些意外,他之所以這麽說,當然是有給可兒來點心理準備的想法,卻沒想到可兒比他想的還遠。
當皇帝有什麽好?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金國已經亂得不能再亂,若讓兄弟去做皇帝,跟去送死有什麽區別?而且以丈夫現下的發展趨勢,早晚是要征討大金的,到那時弟弟如果是皇帝的話,自己該怎麽辦?
所以早早打消這個念頭,即不會被丈夫所忌,同時待在自己身邊,自己也可以保護他。
有些話不用說,夫妻間一個眼神動作就足以表明一切了。
可兒能想明白這點,頓時讓宋清放下心來。吩咐大隊回城,然後將寶康、寶樹兄弟都安排在自己的王府中。
豆娘和可兒的歸來,讓宋清的王府再次熱鬧起來,尤其是寶樹與昊天差不了幾歲,所以很快兩個人就變成了好朋友。
正如可兒期望的那樣,寶樹對漢人的文化一直都很向往,這次有機會學習,當然是更加用心,很有點樂不思蜀的樣子。就連可兒都沒有聽過他想回家鄉的語言。
殊不知少年寶樹早就厭倦了那個冰冷的皇宮,而族人對他瘋狂的追殺,更讓他記憶尤新。
相比現在自由自在的生活,他寧可放棄所謂的皇子身份,當一個洛陽梁王府中普通的孩童。
為了讓可兒安心,宋清命人將稍後押到的高慶裔在洛陽鬧市淩遲處死,並昭告天下,這就是背主求榮的下場。
行刑的時候,可兒也去了,後來實在看不過那血腥的場麵,拉著寶樹離開了,寶康則一直看到最後。
宋清告訴寶康,完顏宗翰被完顏杲軟禁在府中,現在看似沒什麽危險,但再也沒有人見過完顏宗翰,看樣子是凶多吉少了。
所以寶康也把這種恨轉移到了高慶裔身上。
轉眼到了三月,而洛陽紙幣也在這個月發行下去,因為開始定的試用人群就是官府的官員,所以並未引起什麽不良反應。
而各地官員在拿著銀票去錢莊兌換,以及去定點商鋪使用時的出奇順利後,也終於體驗到銀票的好處,開始大力推行起來。
單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馬濤不愧為一個成功的商人,因為可以用銀票兌換物品的商鋪都是他的產業。
而與此同時,梁山號錢莊也在各地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不論那個朝代的當權者,都不可能讓國家的經濟命脈操縱在個人手中,宋清不是好殺之人,也不想幹那種卸磨殺驢的事,所以他才指示柴進開設中央銀行,用這種手段逐漸將經濟大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長江以北、梁山治下的中原地區在大搞經濟建設的時候,林衝與韓世忠集結的十五萬大軍也已經整裝待發,隨時可以出兵了。
幽州的種種舉動早有探子報回中都。要說完顏杲現在的日子是真的很不好過。他那能想到自己的陰謀會敗露在高慶裔的手上?
其實即便宋清沒有殺高慶裔,在高慶裔追殺完顏寶樹回來之後,完顏杲也絕不會容他活下去的,兔死狗烹這個道理不單是中原漢人才明白的。
在得知高慶裔被俘之後,完顏杲已經在第一時間殺了那個太監首領。不過盡管他做了很多彌補工作,但吳乞買死的太過突然,現在又傳出這個說法,已經有很多女真部族不肯聽從他的調遣了。
所以在得知梁山即將出兵的消息後,完顏杲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遷都,這裏距離幽州實在太近了。而且他也沒覺得自己的人馬能打得過梁山大軍。
完顏杲的這個想法一經提出,就遭到所有人的反對。
別管完顏杲是通過什麽手段登上皇位的,但他現在畢竟是大金的皇帝,聽說梁山人馬來攻打,一仗不打就要遷都,讓大金的臉麵往那擱?
況且梁山人馬厲害,我大金的鐵騎就是吃幹飯的嗎?有火炮怎麽了?耶律大石還有火炮呢!不照樣被趕跑了嗎?
在群臣的壓迫下,完顏杲不得不調兵遣將,召集各路人馬準備抵禦梁山軍隊的進襲。
要說現在最緊張的不單是完顏杲一人,還有一人的緊張程度也不比他少,那就是身處臨安的秦檜。
被宋清猜著了,秦檜確實是金國派在臨安的高級臥底,他高級就高級在隻與吳乞買單線聯係,別人根本就不知道大宋朝廷中還有個這麽大的奸細。
因為是單線聯係,所以盡管宋清懷疑,但內衛卻始終抓不到他的證據。
現在吳乞買突然死了,秦檜也就成了無主的野狗,變得茫然無措起來。
秦檜不是傻瓜,他早看出趙桓是個扶不起的阿鬥,之所以留在臨安,就是受吳乞買指派,想辦法讓趙桓堅挺起來,從而能牽住宋清的後腿,給吳乞買留有充足的恢複時間。
現在一切都沒有意義了,留下隻能是陪著趙桓送死,若說走,該去那?天下雖大,可那還有他容身的地方?
每每想起這些,秦檜就變得焦躁不堪。
今天好容易奈著性子陪趙桓磨嘰完,立刻回府,並告訴門子,不管是誰,一律不見,就說自己病了。
回到書房,秦檜突然感覺不大對勁,每天侍候在門外的書童怎麽不見了?剛想喊人,忽見從外麵走進一個留著八字胡的中年男人。
“你是誰?不經本官同意,擅自闖入本官的內宅,不要命了嗎?”
秦檜說的雖凶,但不過是色厲內荏,他知道自己的家雖不是龍潭虎穴,卻也不是什麽人都能進來的,但這個人卻能不聲不響地進來,不是身邊有內鬼,就是這個人的武功太高。
來人正是曹正,因為秦檜的事,他已經挨了王爺的狠批,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自己親自出手。
秦檜不是梁山中人,想拿下他也無須請示誰,不過曹正覺得還是有必要與他談談。
微微抱了抱拳道:“在下梁王駕前領內侍衛總管曹正,見過秦大人”
“什麽?你、你是梁山中人?”秦檜嚇的差點沒跳起來。
曹正也不客氣,自行坐下,然後笑眯眯地道:“我若是你就不會喊叫,因為我既然敢來,就什麽都準備好了”
秦檜知道曹正說的是實話,強忍著驚懼道:“你來找我幹什麽?”
曹正仍是那副表情,看了秦檜片刻後,突然道:“吳乞買都死了,你還打算為誰效命?”
他竟然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秦檜心中的震驚已經無以複加,麵上卻不動聲色地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曹正歎了口氣道:“秦大人,我是想給你留條活路,才來找你的,若是換個地方,恐怕你就不會這麽和我說話了,你是個聰明人,想想我說的可對?”
秦檜當初被金人擒獲,開始時也是想做個誓死不從的英雄,不過還是很快就屈服在各種刑具下,所以他當然明白曹正說的是什麽。
這裏是臨安,大宋的都城,可曹正卻像來自己家一樣。秦檜明白,即便官兵抓住這個人,以趙桓對宋清畏之如虎的心態,也會放了他的。
沉吟了好一會才道:“你想讓我幹什麽?”
曹正微微一笑道:“很簡單,勸趙桓自去帝號,向我家王爺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