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清返回山東率領梁山群雄大搞生產建設的時候,江南的方臘處卻又是另一番景象。
詭*被俘,奇跡般為宋清所救,又快速崛起的方臘,在久攻童貫鎮守的臨安不下,同時在丟了揚州之後,不得不帶兵返回了歙州。
此時方臘麾下仍有十餘萬人馬,也可稱得上兵強馬壯,但方臘知道,此時的他可以說危機重重。
他現在的地盤主要是以歙州為中心,包含常州、湖州、宣州、秀州在內的五州之地,看似地盤不小,卻完全處於官兵的包圍之中。不難看出,若始終貓在這裏的話,早晚得被官兵困死。所以他不得不為自己和手下人馬的將來做打算了。
今天方臘將手下幾個最重要的手下全找來了,目的就是要商議一下他們今後的出路。
兵部尚書王寅、國師寶光如來鄧元覺、南離大將軍石寶、護國大將軍司行方、他的侄子方傑、鎮國大將軍厲天閏、龐萬春、樞密呂師囊,都悉數到場。
這些都是最早跟隨方臘的人,也是最忠於他的。所以方臘也不隱瞞,將目前的形式以及自己的憂心之處全說了出來,然後讓他們說一下自己的想法。
王寅首先道:“聖公所言不假,我們不能在這麽下去了,必須想個完全之策才行”
呂師囊皺著眉頭道:“童貫此人雖是個大貪官,但用兵卻很有一套,如今他占住杭州,掐住我們意圖奪取明州的路線,也就等於掐斷了我們的財路,如果長此以往,我們士兵的餉銀恐怕都要發不出了,所以我覺得我們還應集中兵力奪取杭州,進而攻占明州出海口,打通我們的財路”
兩個說來說去,沒有一個說到點子上的。方臘不由把目光投向仍是病歪歪的鄧元覺身上。
“國師怎麽說?”
“我在想梁山宋清的做法,想當初梁山也是因偏居一隅之地,而走出梁山,打下今天這番基業的,我們為什麽不學學他呢?”
鄧元覺上次因行刺宋清不成,反而身受重傷回來之後,性情也變得有些陰沉。當說起宋清的時候,眼中仍無法掩飾那一絲恨色。
方臘畢竟是一方梟雄,心胸不是這些手下人能比的,不提宋清救過自己,就說這件事也是自己人有錯在先。殺人不成就恨人家,這是什麽邏輯?難道人家就得伸著脖子在那等著你殺不成?
不過鄧元覺的話確實提醒了他,宋清能做到的自己為什麽就不能?占住一塊朝廷勢力薄弱的地方,慢慢發展自己的實力,待時機成熟再一舉推翻這個腐朽的朝廷。
如果真能做到的話,自己將來有一天就能同宋清光明正大地較量一番了。
可該去那呢?想到這,方臘的眼睛又看向了鄧元覺。
“入川”
鄧元覺現在很有點惜字如金的樣子,說了兩個字後,就又把嘴閉上了。
呂師囊忍不住道:“我們歙州距川中有千裏之遙,途中遍布朝廷州府,這樣一路打下去,即便到了川中,恐怕我們也不剩什麽了,還如何在那裏站住腳?”
話雖是對在鄧元覺說的,鄧元覺卻根本未理會他,仿佛入定似的坐在那裏,也不知在想什麽。
兵部尚書王寅卻道:“國師的話有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搏他一下,若我們真能入主川中,憑借川中的地勢,我們可以很好地修養生息,到時我們進可爭奪天下,退也可立於不敗之地”
鄧元覺和王寅的話可是說到了方臘的心裏,而且在他心中未嚐沒有想過入川。想當年三國時期的劉備不就是在川中成就的霸業嗎?
又看了看石寶、司行方、方傑、厲天閏、龐萬春幾個人。
這幾個人都是武將,隻知聽令廝殺,方臘做什麽決定他們都不會反對的。
呂師囊倒是想反對,因為他有些舍不得江南的繁華,而且川中山高路險,民風刁悍,根本不適合他們這些江南人。
不過他貫會看人眼色,方臘雖還沒有表態,但顯然已經動心,所以明智地把嘴閉上了。
所有人統一意見後,方臘即刻同眾人研究行軍路線,以及如何應對官兵的圍剿等等。
三日後,方臘率兵大張旗鼓地準備進攻杭州,卻在半路突然回師洪州,然後圍而不打,半夜十分又悄悄撤走,至第二天黎明的時候又出現在潭州城下,並一鼓作氣拿下潭州。
方臘能以一介平民能有今天的成就,絕非偶然,此次進軍川中可以說將他的軍事才能盡展無疑。一路指東打西,將各地官兵調動起來後,又成功地跳出官兵的包圍圈。
就連童貫都在迷惑方臘究竟想幹什麽的時候,方臘的人馬已經突入蜀中,出現在黔州城下。
黔州是為蜀中門戶,不過這裏的人馬卻並不多,被方臘打軍輕而易舉地將城池拿下,順利的方臘自己都有些意外。
讓方臘沒有想到的是,入川之後,他的人馬非但沒有減少,反而增加了很多。
其實這固然要歸功於現今朝廷的腐朽,另外大宋開國的時候,對蜀中一直是采取一種高壓的態勢,所以這裏的叛亂從來就沒有斷過。朝廷的壓榨深種於百姓心中,所以百姓先天就對朝廷有種排斥感。
而方臘也同樣是玩著收買人心的把戲,殺貪官、誅惡霸。收攏小股亂匪,剿滅民憤大的土匪山賊。這一套組合拳下來,沒用多久就在川中站穩腳跟,並很快就將成都府等幾座大城包圍住。
直到此刻,方臘才放下心來。自己終於有了一塊可以穩定發展的地盤,遙望山東方向,心中暗道“宋清,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會麵了”
直到方臘攻入成都府的時候,宋清才收到消息。
方臘居然入川了?嗯!這樣才配稱為一方梟雄,不枉我救你一場。
方臘的發展出乎宋清的意料,不過卻也正是他希望的,有方臘在大宋朝背後鼓搗,趙桓想安心發展是根本不可能的。
沉吟片刻,命人給曹正送達自己的命令,要內衛在密切關注方臘的同時,也要想辦法打入他們內部去。
兩人現在遠隔萬水千山,方臘決想不到自己一直在惦記著他。縱觀自己這邊,不論文武嫡係,都是在梁山同自己一路走下來的,所以想在自己身邊安插耳目,幾乎是不可能的。
此時的山東大地,無疑的河北百姓心中的樂土,紛紛舉家遷移到這裏,河北那邊實在太亂了。
基於這種情況,已經有將領建議梁山的手是不是該再伸得長一些了?畢竟現在朝廷已經對那裏逐漸失去控製。梁山應該趁機將之收入囊中。
對於這個建議,宋清不是沒想過,但最終還是放棄了,究其原因就是金人太過強大,而梁山一旦進駐河北,必將獨自承受來自金人的壓力,同時身後的朝廷也不會消停,與其被夾在中間,還不如先窩在山東之地養精蓄銳,待時機成熟時再一舉進占河北。
定下這個基調後,眾人才沒有再勸。不過宋清也知道,若長此以往下去,山東也必將人滿為患,土地不夠的話,勢必會釀成新的隱患,所以也必須得想個辦法才行。
在宋清剛棄船蹬岸的時候,就見到了頭發都快急白的王時雍。同時也得到了趙桓的回複。
趙桓對宋清的提議,又提出一個折中的辦法,就是由梁山和朝廷共同經營明州的遠洋貿易,這樣利益均沾,朝廷不吃虧,梁山也可得到不少好處。
宋清在思慮良久後,最終答應了趙桓的提議,朝廷這塊大牌現在還不能倒,所以時不時地也要幫助一下。
得到準確回複的趙桓終於長出了口氣,手中有銀子之後,他就可以做很多事了。
而這時,宋清也接到了童貫的求援信,趙桓要對他下手了。
這件事讓宋清有點為難,他不可能去向趙桓為童貫求情,若童貫到山東來,他更不可能給童貫官做。這樣的人讓他做過富家翁最適合不過。
所以宋清命人給童貫去了封信,大意就是自己從前對他說的話仍然有效,隨時可以到山東來,自己一定會保證他的安全,不過暫時沒有他適合的官職。
童貫不傻,相信看到信後,就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計議良久之後,宋清同吳用等人終於研究出解決流民過剩的辦法,那就是以工代賑,來我山東可以,但土地不會再分給你們,不過卻可以通過做工來養活自己。
隨著梁山海軍的不斷擴展,孟康已經感覺船廠必須擴大才行,並已經向向宋清遞交了報告。
新建的船廠需要大量人力,同時各種作坊也都需要人。甚至有家境較好的農戶也可以雇傭人手。
這樣流民在山東境內就不至於無事可做,衍生出事端來。梁山也不用花費來銀錢養活他們,正是皆大歡喜。
現如今的天下,宋清在山東大搞發展,積蓄實力。金兵忙著同高麗人掐架,而方臘入川,江南的局勢穩定下來。王慶貓在太行山中也慢慢積攢著力量,準備卷土重來。
原本烽煙四起的大宋,仿佛一夜之間重回和平時代。東京汴梁又開始了歌舞升平,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不過對於知道這段曆史的宋清來說,他卻知道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短暫寧靜,一場更大的暴風雨即將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