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結之穀,稀稀落落的小雨不斷落下,天際,黑色的雲霧繚繞盤旋,雖說是仲春,但料峭的冷意依然那般難以驅除,陣風攜帶著點點雨絲打落皮膚,倒是有幾分的淒寒。
地上,鳴人氣息奄奄,被佐助一記雷切貫穿身體,雖說不是致命傷,但還是傷到了大動脈端,因為失血過多,所以暫時昏了過去,而且,因為承受不住五尾力量的侵蝕,鳴人的意識短時間內不可能恢複,麵色如同金紙,幾近死亡。
“或許,這就是命運吧。”
佐助幽然一歎,麵色有些蒼白,雖然早就知道了自己會麵對這種情景,但是,真的到了此時,他心中不自然的生出了幾分沉重。
毫無疑問,佐助不想傷害鳴人,雖然對他體內的九尾有所圖謀,但也是在不傷害他性命的前提下。
而且,煉妖壺的作用隻是吸收和化解尾獸體內的怨氣和煞氣,並且吞噬其一半的查克拉,這對於人柱力並沒有任何的生命威脅,最多就是被煉妖壺淨化過之後實力大降而已。
因為被邪惡之氣侵蝕,迷失心智,佐助對鳴人大起殺心,如果不是最後佐助終於奪回身體控製權,從邪惡暴戾的氣息中解脫出來,那麽,鳴人現在很可能會成為一具屍體,死的不能再死。
鳴人為了將他追回木葉的心情佐助自然明白,做了那麽多,就因為將他當做摯友,並且為之不斷努力,哪怕舍掉性命也在所不惜。佐助還清楚的記得,當他手中的雷切貫穿鳴人胸膛時,失去意識的鳴人竟然笑了,那咧出的弧度依然那般清晰,好像是解脫了一般的笑容。
眼見自己將鳴人傷成這樣,佐助心中有愧,不知道說什麽,動了動嘴唇,卻是化作了一句,“對不起……”
深深看了一眼鳴人,佐助解下額頭的木葉護額,猶豫了一下,終究在上麵劃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跡。
利刃劃過,旋渦狀的木葉被一分為二,劃斷的木葉那般猙獰,雨滴不斷打落在護額之上,形成的水珠從劃痕間滾落,卻是填補不了那如同天塹般的痕跡。
“終於到了這一步嗎?木葉,再見了……”
珍重的握了一下手中的護額,佐助眼中閃過堅定之色,將其放在鳴人的身邊,身形一轉,踏過連接外麵的終結之橋,身形漸遠,終究消失在陰沉的小雨中。
天地之間,皆是一片的昏暗之色,寒風吹來,有些萎靡的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空氣中泛著一股發黴的氣味,那是枯枝的腐爛之氣還有一些不知名的氣味的綜合體,雨還在繼續,黑雲稠密,根本就沒有停息的預兆。
此時,樹林中傳來一陣破空之聲,在清寂的落雨中很是突兀,人影方現,銀色的頭發,被麵罩遮住的左眼,來人正是卡卡西。
感受到空氣中依然殘留的查克拉,卡卡西皺了皺眉,其中的邪惡力量讓他心神一震,“是鳴人嗎?還是……”
從綱手那裏知道鳴人去追佐助,卡卡西有些擔心,旋即帶著幾名忍者趕過來準備援助鳴人,沿途中,卡卡西遇到了身受重傷的鹿丸他們,知道他們形勢危急,便讓隨行的忍者將鹿丸幾人送回木葉,他自己則是朝一個方向追去,他必須組織鳴人和佐助之間的戰鬥!
沿途看到了不少的戰鬥痕跡,卡卡西擔憂不已,神色凝重,口中囈語著,“一定要趕上啊……”
卡卡西全力趕路,轉瞬之間跨越幾十米距離,一刻鍾之後,終於到了終結之穀,看到被破壞殆盡的四野,卡卡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無論是佐助還是鳴人,都是他心愛的徒弟,要是任何一方受傷甚至死亡,他內心將會遭受巨大的譴責與悲痛。
在終結之穀沒有發現鳴人或是佐助的蹤影,卡卡西料想兩個人可能到了森林之中,旋即手中結印召喚出了搜查忍犬。
忍犬倒是很有用,在空氣中嗅了一會兒,便是找到了鳴人的方向,隨即帶著卡卡西向進入森林。
終於,在忍犬的帶領下,卡卡西成功找到了昏迷的鳴人,探查鳴人的狀況,此時,鳴人身體上的傷口已經複原,而且呼吸逐漸平穩,絲毫沒有生命危險,看到這種情況,卡卡西鬆了一口氣,知道鳴人隻是昏迷了過去,也不再擔心。
找到了鳴人,卻是不見佐助的蹤跡,陡然,卡卡西看到了鳴人身邊的木葉護額,從忍犬的口中得知正是佐助留下的。
“佐助,你真的要背叛木葉嗎?”
撫了一下那道深深的劃痕,卡卡西麵色沉重,他自然知道這道劃痕的意義,木葉被斬斷,佐助從此背叛木葉,成為叛忍,成為木葉的敵人!
卡卡西雖然知道佐助總有一天會離開木葉,但是沒有想到這一天來的會是這樣快,幾乎不給他任何的思考準備時間,愛徒突然就此離去,背叛了他所愛的木葉,這樣的事實卡卡西一時間有些不能接受。
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鳴人,卡卡西神色閃爍,佐助出手將鳴人傷到了這一步,或許,他真的已經下定決心了吧,背叛木葉,他早就已經做好決定了吧。
離開的終究是要離開,無論如何阻擋卻是不能,佐助離去,對於第七班,對於卡卡西,都是難以接受的事實。
平複了一下心情,卡卡西將那護額放在自己的忍具包中,他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做什麽,鳴人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如果不送去治療,萬一落下什麽後遺症就不好了。
背起鳴人,卡卡西身形一閃,隨即消失在了森林之中,隻有空氣中留下的查克拉波動所訴說著他的到來。
遠處,黑白絕從地麵緩緩浮現,頭部被樹枝籠罩,在繁茂的森林中倒是很好的偽裝。
此時,卻聽白絕有些遺憾的說道:“要不是那個家夥來了,我們早就殺了他。”
黑絕語氣還是那般低沉,“確實是個遺憾,不過,這樣一來,對未來的計劃或許能有更大的幫助。”
白絕黑絕本是一體,黑絕心中所想白絕自是察覺到了,旋即說道:“哈哈,真不愧是大人,這樣一來,我們的計劃就能更好的實施了。”
“希望如此。”隨後,黑絕緩緩說道:“真期待那一刻盡早來臨,那時,忍界必然在我的手中掌控!”
雨漸漸停了,陽光透過厚厚的雲層,金色的光線驅盡黑暗,溫暖的日光灑在青石雕像上,在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塑雕上留下點點光斑。一陣清風吹過,湖麵泛起微微波紋,終於,一切再次歸於平靜,隻有周圍那被破壞殆盡的環境訴說著那場戰鬥的驚心動魄。
……
火影大樓內,綱手站在落地窗前,麵色隱含怒意,嘴唇輕咬,眼中閃爍一抹怨氣,“這個家夥,真的離開木葉了,真該死!”
想起佐助那張欠扁的麵容,綱手緊了緊拳頭,自語道:“千萬別被我抓到,要不然,哼哼……一定揍的你媽媽都不認識你。”
話雖然說的狠毒,但是語氣絲毫沒有那種意思,倒是有些像是怨婦抱怨未歸家的丈夫一般。
綱手轉身看著火影辦公桌上放的那張相片,可以看到上麵的幾個人影,她還有佐助,鳴人,自來也,靜音五個人,這張照片是在那個小鎮中拍的,綱手將其保存了下來,一直放在身邊,看著這張照片,綱手眼前依稀出現了佐助和自來也幾人尋找自己時的情景。
想起那時候和佐助之間發生的瑣事,綱手嬌顏上露出泄氣一般的表情,“真是個不乖的小鬼……”
綱手胸前佩戴著佐助送給她的那個祖母綠項墜,感受著那不斷傳來的清涼,綱手有些怨氣的心情平複了下來,竟然是難得心安。
“小鬼,想必你也有苦衷吧,希望再次見麵時,你依然是那般……”
宇智波宅邸,小櫻從綱手那裏回來,得知了佐助已經離開木葉的消息,神色卻是有些失落。
佐助真的離開了,離開了木葉,離開了宇智波宅邸,離開了她的身邊,這一去,不知道多久之後才能再次相遇。
佐助信中也沒說他什麽時候回來,一年?兩年?
或者他根本就不會回來了……
想到這裏,小櫻心頭一跳,立刻將這個心思壓了下去,心中自怨道,小櫻啊小櫻,你怎麽能這樣想,佐助他一定會回來,你就安心等著吧,興許,過幾天他就再此出現你身邊了。
懷著這樣的心思,小櫻安慰著自己,隨後,將佐助的消息告訴了白和井野,聽到佐助已經離開了木葉,她們也有幾分的悵然,感覺像是有什麽重要的東西被丟棄了,遠離了她們,心中空落落的。
偌大的宅邸內,隻有她們三人,略顯幾分孤靜。
佐助離開,她們的生活免不了一些孤寂,不過,幸好她們的關係都不錯,佐助離開,白這個做姐姐的就自然擔當起了照顧兩個妹妹的責任。
白知道佐助對自己托以厚望,信中就交代過,一定要照顧好小櫻和井野她們。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裏,有什麽難事情就找綱手,千萬不能受任何委屈。
外庭,小湖前,白輕倚欄杆,略顯瘦弱的身影在春日的風光裏格外有幾分韻味,像是憑欄倚紅翠般的感覺。
看著水中相互偎依,追逐遊離的魚兒,白眼中流露出一抹豔羨。
“真希望他能夠盡快回來……”
聲音清幽,清寂的小湖旁,楊柳輕撫,微微春風裏,白的身影有些迷離,一時間,四下皆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