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麽知道的?”
“嗬嗬嗬,想知道啊?我偏不告訴你!”說罷,藍玉諾哼著小曲,一蹦一跳的離開了。
看著她離開的沐芷琛和白嘉儀瞬間冷了下來,兩人也從方才的親密距離中退出半步。
白嘉儀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子,好像那有鮮花在偷偷綻放一樣,沒有說話。
沐芷琛摘下眼鏡,用隨身攜帶的手帕擦了擦,戴上後對白嘉儀說:“走,我送你回去。”
白嘉儀既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身體則自覺的跟上沐芷琛的腳步,走回房間。
路上,沒有說話的兩人最終以白嘉儀的一句:“她知道了。”打破僵局。
“她是怎麽知道的?”白嘉儀看向沐芷琛,似乎篤定是他告密一樣。
沐芷琛皺眉,他知道白嘉儀在懷疑自己,可是沒有證據證明自己是無辜的前提下,他不敢輕易否認,也許是自己做的某個動作被藍玉諾發現,又或者是藍玉諾慣有的手法,把他們的事跡全記錄了下來。
沐芷琛想著,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推開白嘉儀,衝進白嘉儀的房間,開始翻找所有可以隱藏攝像頭的角落。
“你在幹什麽?”白嘉儀懵了,她看著沐芷琛像瘋了一樣搗亂了自己的被褥,床鋪,梳妝台,甚至連電視機櫃子也被挪開後,她大喊,“沐芷琛!你瘋了!停下,你信不信我叫哀塔過來了?”
“……肯定有的,到底在哪裏?”沐芷琛像是入了迷一樣,沒有回答白嘉儀,而是拆開任何一個自認為可以藏匿東西的盒子。
最後他看著電視機後麵的插板,沒再有過多的動作。
白嘉儀以為他累了,剛想說什麽,卻見沐芷琛一把抓起插板,猛的掰開,一個黑色的匣子呈現在兩人麵前,匣子上的紅燈正一閃一閃。
“這,這是……什麽?”
“監控器。”
“監控器?!一定是藍玉諾!對了,她最愛就是在各個房間裝監控了,崔梓楓他們是這樣,趙碧君她房間也這樣,沒想到……”
“還好,我們發現得早……不對!如果說這監控很早就有,那麽很可能你之前對白敏儀做的事,藍玉諾早就知道了。”
“……不,不可以,她不可以知道。”白嘉儀跌坐在**,驚慌失措的說,“芷琛,你要幫我!”
“當然!”我一直都會幫你的。
沐芷琛心裏想著,他一把抱住白嘉儀,像她方才安撫自己一樣,拍打著白嘉儀的後背,“沒事了,放心,我會幫你解決她的。”
“對,解決她,拿走所有錄像,然後把她殺了!”白嘉儀像是巫女一般在沐芷琛耳邊說。
她慢慢退出沐芷琛的懷抱,看著沐芷琛,伸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而後親吻了他的額頭,眉心。
這是白嘉儀第一次主動吻沐芷琛。
沐芷琛錯愕的看著她,從她波瀾不驚的眼神中,他看到了白嘉儀眼底的絕望。
沐芷琛沉默,他承接著白嘉儀的吻,卻沒有熱情的回憶,因為他明白,這不過是白嘉儀送給自己的安慰,還有獎勵。
他就像是荒漠上的一隻即將脫水而亡的狗,在感受上天賜給自己的甘露。
多米諾骨牌一樣的結局,就在第二天上映。
沐芷琛從白嘉儀的房間出來的時候,哀塔正拿著一個餐盤站在單皓軒的門口。
“是有什麽問題嗎?”
“哦,早上好沐先生,其實是這樣的,昨晚我見單先生買了很多啤酒回房間,但是沒有給到錢,想著當時他的心情看上去十分友好,所以就打算第二天早上來詢問結賬的事,結果,他應該是睡著了。”哀塔說著,轉身離開,不到幾步,又停下說:“對了,麻煩您等單先生起來的時候,和他說一聲。”
“好的,我會。”沐芷琛目送哀塔後,轉身看了看還在**熟睡的白嘉儀,歎了一聲,回自己的房間。
昨夜其實自己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好,腦海的天神交戰,身軀旁聞著白嘉儀牛奶般香氣,他最終選擇坐在沙發上,看白嘉儀熟睡的樣子。
所以,現在肌肉酸痛的他打算躺在**,好好休息一會。
可惜這個世界顯然沒有他想象中那麽友好。
就在沐芷琛躺下不到十分鍾,門就被敲響了,他揉了揉疲憊的眉頭,打開門,見一臉焦慮的陶旭陽,很是意外。
“早啊,旭陽。”
“還說呢,現在都中午12點多了,你們是有多能睡啊?”
“怎麽了?”
“嘉儀和敏儀出去了,我本想叫你和皓軒出來一起去吃點什麽,可是皓軒那好像沒人一樣,一直拍門都沒人來。”陶旭陽著急的說,“所以,我沒等他,直接來找你了。你今天有見到單皓軒出去嗎?”
“……沒有。”沐芷琛聽後,沉默了半晌,想起早上見到哀塔時,他說的話,便對陶旭陽說,“你別緊張,或許他隻是宿醉……”沐芷琛原原本本的把哀塔的話複述給陶旭陽聽後,陶旭陽才鬆下來,搖搖頭,他也沒想到,單皓軒是個性情中人。
竟然會因為一個朋友,而選擇通宵賣醉。
“不行,即便是通宵喝酒也是會有生命危險的,走,我們去叫他。”陶旭陽不由分說的拉著沐芷琛往單皓軒的房間走去。
這次,連哀塔也在,隻不過哀塔沒有選擇拍門,而是拿著一串鑰匙,打開了房門。
“哀塔。”
“啊,陶先生,沐先生,太好了,你們也在,我見單先生在裏麵太久了,所以擔心。”哀塔說著打開了房門,裏麵一股濃鬱的酒精味撲鼻而來,緊接著,陶旭陽三人看到躺在**的單皓軒竟然沒有半分知覺,便上前拍拍他的臉頰。
隻是在沐芷琛上前探望的時候,他發現地上一瓶空了的藥瓶,他悄悄用腳把藥瓶踢到角落,撿了起來,對其餘兩人說:“怎麽樣?”
“不行,他還沒醒。”
“身體的僵硬度看來,他可能已經……”哀塔躲在陶旭陽身後,說。
沐芷琛左右看了看,從桌子上拿起遙控器,關掉空調,室內的氣溫瞬間飆升到正常的溫度。
這時,三人才發現房間方才是有多麽的寒冷。
這次陶旭陽認真的探了探單皓軒的鼻息。
他真的,死了。
三人一時無話,看著**的人,陶旭陽最終拿起被單皓軒壓在身後的被子,蓋了上去,說:“傻瓜,開這麽猛的冷氣,還不蓋被子睡覺,也不怕被冷死。”
“旭陽……”
“你們先出去,別吵著他。皓軒隻是睡著了。”
“陶旭陽!”
“我說你們出去!”陶旭陽回頭,雙眸全是紅色的血絲,眼淚在眼眶處打轉,讓沐芷琛不知道該用什麽話來接。
沐芷琛知道,能熬到現在,陶旭陽已經很了不起了,從一開始在隊伍裏和大家稱兄道弟,到出現第一個死亡者,這些日子裏大家都經曆了不可再多的事情。
也許,正因為看到陶旭陽這個樣子,沐芷琛突然有種把白敏儀已經死了的事實脫口而出,全盤訴說給他聽。
隻是沐芷琛做不到。
他歎了一口氣,拉著哀塔走出房間。
“沐先生,我……很抱歉。”
“這不是你的錯,是他自己的選擇。”
“其實如果我昨晚不賣酒給單先生……”哀塔以為單皓軒隻是酒精中毒,加上過度的冷氣,加速了死亡,卻在沐芷琛遞給他一個藥瓶的時候,頓住,“這是?”
“我就是希望你幫個忙,查一下這是什麽?”沐芷琛說,“不要告訴旭陽,這是我從皓軒的房間裏發現的。”
“……好的。”哀塔接過藥瓶,對沐芷琛說,“等我查出藥瓶裏的東西是什麽,我會盡快告訴你的。”
“有勞。”沐芷琛拍拍哀塔的肩膀,走出酒店,一時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個方向走。
白嘉儀從遠處拿著一束開得甚是燦爛的向日葵走來,對沐芷琛揮揮手,說:“早啊,你看,這花多漂亮啊,如果我現在送給旭陽,你說……”
“單皓軒死了。”
“啊?”白嘉儀一愣,雙手也軟了一下,花從她手中滑落,重重摔在地上,花瓣紛紛墜開,揉進了腳下的泥土中。
“是真的,就在今天早上。”
“……怎麽會……”
“所以,嘉儀,坦白吧,我不想看到旭陽發現你不是敏儀後,選擇自縊。”
“……不行。”白嘉儀冷冷的看著沐芷琛,“這是我和他的事,芷琛,既然你選擇了幫我,為何不幫到底?”
“……你真是瘋了。”沐芷琛放棄,他低頭拾起花束,用手調整好花瓣,讓它比原來更加美麗動人,遞給白嘉儀,“去吧,如果你覺得幸福的話。”
“……好。”白嘉儀接過,對沐芷琛微微一笑,轉身走進酒店。
“你真決定要這樣默默的看著她,離你越來越遠嗎?”藍玉諾不知道從哪裏鑽了出來,依靠在門邊,雙手絞於胸前,冷笑道。
“與你無關!”沐芷琛瞥了藍玉諾一眼,徑直的走出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