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保證,沒有別的意思!”

“……行吧。”一方麵白嘉儀還是對沐芷琛的說法有所保留,另一方麵,自己的好奇心被勾了出來,她也不好拒絕,停留了半宿,就同意了。

當然,這次的旅行計劃,白嘉儀也偷偷的把沐芷琛加進名單中。

周六的早晨,寄宿的學生們還處於睡夢中,某個課室就被人關上門窗,簾子都拉得死死的。

“啊!”幽暗的房間裏,一女生大喊,其他人也相繼嚇得大叫。

霎時,白熾燈亮起,照亮了整個房間,刺眼的光芒害的眾人有點睜不開眼。

於是,有人開始忍不住抱怨:“什麽啊,喬真你膽子還真的好小啊。”

“我去,誰開的燈啊,刺眼!”有人罵道。

但是這一切卻又是那樣的和諧。

大家圍坐在教室中央,桌子聚集在一起,中間擺放著一個木雕。

正是菟。

旁邊堆放著網絡上用來問靈的道具,當然多半也是無用的。

因此眾人這樣圍坐更像是對著木雕聊天。

白嘉儀正握住白敏儀的手,輕聲安撫,想來是姐姐被嚇到了。

陶旭陽把保溫杯裏的熱茶倒進一個茶色杯子裏,遞給白敏儀。

崔梓楓和霍梓庭正尷尬的互望,倒是單皓文兄弟不嫌事少的憋笑和模仿白敏儀的驚叫聲。

怪裏怪氣的模樣,倒是讓沐芷琛刷新了對他們的印象。

被特意邀請來的赫彤一點不滿,她清了清嗓音,怒視了單皓文兄弟一眼。

“老師,要不待會的實踐,你就別去了,留下來陪敏儀姐吧。”

“不,不用了。”白敏儀稍微平靜了下來,她知道自己這一喊,竟成了眾人的累贅,有點不好意思,說,“我沒事的。”

“……你說是沒事,可是誰知道待會又出什麽幺蛾子。”赫彤不敢大聲說話,她在心底嘀咕著。

倒是這樣的舉動被陶旭陽看在眼裏,他才發現,當下的孩子也是要強的,容不得半顆沙子。

“行了,我陪你就好,我們就不去了。”陶旭陽按住白敏儀的肩膀,半摟著她輕聲說。

白嘉儀一愣,她抬眸看到陶旭陽對白敏儀一副擔心的樣子,心裏忽感一股刺痛。

她一把抓住白敏儀的雙手,力度倒是沒留神,大了點。

“姐姐,我也想留下來陪你。”她知道,若是這樣說,白敏儀一定會反對的。

本就對自己受驚連累眾人有所愧疚,白敏儀又怎麽肯留下。

果不其然,她斂下自己的稍稍平複好的慌亂與愧疚,一臉堅定的說:“不,我去!”

“姐姐……”白嘉儀不知道,自己嘴角的冷笑早已跑出來,和她擔憂的目光全然不搭。

除了崔梓楓,竟沒人發現。

離開了課室,因為赫彤還是學生,並沒有被歸到隊伍之中。

崔梓楓落後半步,攔住了白嘉儀。

“雖說這個菟是出自山海經上的東西,而且古書記載它和一個藏寶圖有關,可是誰都沒見過圖騰的真實紋樣,你說爪牙國就一定是爪牙國嗎?”

“你什麽意思?”

“這自然是問你自己。”崔梓楓沒有再和白嘉儀多說半句,轉身離開。

白嘉儀冷冷的看著崔梓楓的背影,忽然感覺這個人有點多管閑事,本來還挺喜歡他的。

“在想什麽呢?”沐芷琛取了車,發現出來的人沒有白嘉儀的蹤影,又匆匆的趕來說。

“沒什麽。”白嘉儀不好對沐芷琛黑臉,轉過一個平淡的,似笑非笑的表情,率先走下樓。

原本她是想和白敏儀一車的,但是陶旭陽車裏的位置就那麽點,她又不願意和單皓文兄弟坐在一起,就主動上了沐芷琛的車。

讓沐芷琛開心了好一會。

說來也是神奇,古書上說的圖騰,白嘉儀本就沒往爪牙國裏帶,不過是在複查爪牙國有什麽特色景點,能讓人非去不可的時候,發現,在海島的洞穴裏,竟真的有類似的紋樣。

同樣是旁人解釋不來的圖騰,還不如直接就說是菟雕的出處。

白嘉儀輕鬆的坐在副駕上,看著手機裏的筆記,刪刪減減又是一大段文字。

“在做什麽呢?”沐芷琛有些好奇。

“去旅遊的攻略,還有一些小細節,快完成了。”

“我真沒想到,當初說去玩的是你姐姐,可實際上,組織者是你。”聽到白嘉儀是在為旅行做準備,沐芷琛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跟著去一探究竟了。

“沒什麽,發起人是誰,和誰做攻略,這個我跟姐姐從來都不會過分去在意的。”白嘉儀話裏有話的說,“終究是姐妹倆一起長大,她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她的。”

“是麽?”沐芷琛當時並沒有把這話當做一回事,想著親姐妹,誰組織又有什麽區別。

也就直到事故發生後,他才想明白,從一開始,白嘉儀就沒想過讓白敏儀清清白白。

被送回精品店裏的菟雕,因為兔子猙獰的模樣,被崔梓楓放進了儲物室。

霍梓庭收拾好店裏的東西,拉下閘門的時候,忽然聽見外麵有人拍門。

他隻好打開閘門上的小門,對外麵的人說:“對不起,店裏打烊了。”

“……我不是來買東西的,你不記得我了嗎?梓庭哥哥。”

這聲音清脆,仿佛久別重逢的女子看見心中人一樣,滿是喜悅。

讓從儲物室出來的崔梓楓分外好奇,他三兩步站到霍梓庭身邊,看清楚麵前的人時,那溢滿的好奇心就像被冰雪覆蓋住一樣,瞬間凍結,就連嘴角的笑容也僵硬起來。

他是怎麽也沒有想到,麵前的人,居然又回來了。

趙碧君。

曾經被惡人拐走,送到孤兒院的趙家獨女。

“你來做什麽?”

一杯熱茶立於三人之間,三足鼎立的玻璃桌上,倒映著三個人的相貌。

崔梓楓既沒有表現得很開心,也沒有說要把趙碧君趕走。

他平靜的坐在霍梓庭身邊,看著麵前這個女人。

趙碧君是誰?他在工作後就從互聯網上搜到了。

南城首富的女兒啊,富商後裔呢,不過是被惡人拐跑到東部的荒山野嶺,後來自己逃跑才流落街頭,被院長媽媽帶回孤兒院的。

若不是趙氏來西城與當地房地產商開發土地,並想吞下孤兒院門前的土地,或許趙碧君一輩子都隻是一個沒有爹娘的孩子。

嗬,小時候還經常追著霍梓庭身邊跑,時不時拿一些蟲子什麽的嚇唬別的小孩,自己就是深受其害之一。

不然好端端的一個人又怎麽會忽然患上抑鬱。

“我來看看你們啊。”

“我們很好,謝謝。”

“哎呀,別這麽說嘛,”趙碧君嗲嗲的說,手伸往霍梓庭的手邊,想握住他的手腕,“梓庭哥哥,梓楓哥哥好像很討厭我。”

“……鬆手。”霍梓庭臉無表情的往後縮了一下雙手。

趙碧君一怔,訕訕的笑著收回手,她故作優雅的把耳邊的碎發挽到耳後,說:“其實我真的隻是路過來看看你們。我之前就猜到了,以梓楓哥的手藝,開什麽店不是風生水起的,我瞧這環境就極好。”不著邊際的話,加上趙碧君四周打量,讓崔梓楓心頭一緊,連忙搶話。

“你到底想幹嘛?”

“我也不兜圈子了。”被崔梓楓的話刺激到,趙碧君也沒了繼續閑扯的興致,一副上位者命令他人做事的樣子,說,“這片商業區我們趙氏接手了,沒有正規營業證的一律搬走。”

“嗬,好說,我們可是合法經營,你要的證件我們可是拿得出來。”

“是,可對於我來說,這裏……”趙碧君盯著崔梓楓,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不,合,規,矩。”

“哪裏不合規矩了?”崔梓楓皺眉,他倒不是擔心店裏出了什麽違令的東西,而是怕趙碧君借題發揮,畢竟當年她被家裏接走後不久,曾經回過孤兒院一趟,以未婚夫的名義,想讓霍梓庭入贅到趙家。

可惜崔梓楓當時抑鬱剛治好,又不願意霍梓庭離開自己,便代替霍梓庭在院長媽媽前拒絕了趙家的邀請。

雖然後來霍梓庭並沒有介意,可這個疙瘩或多或少還是在崔梓楓心裏種下了。

因此,當再看到趙碧君的出現,自己第一反應竟然是,她來搶人來了。

“你管我說的不合規矩是哪裏不合規矩,反正它的存在就是違令!”

“你!”

“碧君!”霍梓庭終於說話了,他毫無感情的喊出趙碧君的名字,似乎還帶著一絲怒意,“別欺人太甚。”

“我……梓庭哥,我都是為了你好,你不知道,當初……”

“我知道!”霍梓庭不願跟她細聊,別過臉說,“可我從未後悔,因為,我不愛你。”

“……梓庭哥哥。”趙碧君錯愕,難以置信的看著霍梓庭,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不會是……我……你……”一聲拍桌巨響,趙碧君用盡全力,把自己的身體支撐起來,眼含淚珠的看著麵前兩人,手指因為震驚而顫抖的指著霍梓庭,“我還會回來的!”說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