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還是打個電話吧。”白嘉儀實在忍不住,撥通了白敏儀的電話。
“喂?”
“嘉儀,我們很快就到了,你等等。或者你進去裏麵逛逛吧?”白敏儀急促的語氣聲,彰顯著對方正匆忙趕來。
白嘉儀沒有細想,點點頭,發現對方其實看不到,便說:“沒事,姐你們到哪裏了?”
“在你身後。”陶旭陽的聲音從話筒那一方傳來。
白嘉儀轉身,看到一對璧人,正確來說,是兩個宛如天仙的人。
“你們……這是?”當下流行一種畫風,穿著長長的衣裙,披上薄紗,擬作漢服。
看著白敏儀和陶旭陽明顯的紅色情侶款漢服,黑色的花紋繡在衣服的末端,白嘉儀有種說不出來的氣憤。
她指著兩人,說,“這是在幹什麽?”
“不好意思,公司最近新開了一個單子,跟漢服有關的,我們……是情侶款的模特。”
“所以,你們就為了這個足足遲到45分鍾?”
“可是我們不已經趕來了嗎?”白敏儀握住白嘉儀的雙手,“好啦,別生氣。”
“我不生氣,隻是,我不喜歡這種搭配。”顯得自己像個外人。
白嘉儀沒有說完,隻是漸漸減弱了聲音。
平常出門的時候,她總愛穿跟白敏儀相似的服裝,然後梳上一樣的發型。
這樣咋眼看,給陶旭陽一個錯覺,好讓他猜誰才是白敏儀。
可是今天這一身,兩人和自己簡直處於不同的時空,又如何讓白嘉儀甘心。
陶旭陽知道白嘉儀又在鬧小脾氣了,隻好拉拉白敏儀的手,上前一步,拖著白嘉儀往一樓奢侈品櫃台走去。
“別生氣啦,你姐姐不是故意的,再說了,多大的人了,還這樣鬧小脾氣,小心以後沒人喜歡。”
“沒人喜歡就沒人喜歡,不還有姐姐和姐夫。”白嘉儀臉上仍舊擺出委屈的表情,心底樂開了花,她一把握住陶旭陽的手,說,“那,為了補償我等了你們這麽久的時間,姐夫是不是有點表示呀?”
“就知道你這鬼靈精沒好事。”陶旭陽寵溺的笑著,刮了刮白嘉儀的鼻梁,他低頭看了看櫃台上的化妝品,說,“行吧,想要什麽,姐夫結賬。”
“好勒!姐姐,快來挑禮物,姐夫說今晚全場商品他買單。”白嘉儀得了便宜,自不會立刻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她轉身對站在一邊的白敏儀說。
三人在售貨員的極力宣傳下,也算是有所收獲。
特意換上一身仿古服飾的白嘉儀,長發被金釵盤成一小團發髻。
釵上的流蘇隨著她的走動而微微晃動,像飄落在她發間上的蝴蝶。
白嘉儀滿意的看了看自己重新化上的妝容,對白敏儀眯眯眼,笑著:“真好看。”
“你不一直都這麽好看的嗎?”白敏儀扶著她的頭,對準鏡子,說。
那邊賣出了不少飾品的崔梓楓,轉頭便看到兩人的互動,他拉拉霍梓庭的衣袖,說:“你看,那邊不是白敏儀嗎?他們也在呀。”
“嗯。”霍梓庭順著崔梓楓的目光看了過去,確認是白敏儀姐妹後,點點頭,“要喊?”
“先看看吧……隨便看看吧,都是真品。”談話間,有客人探手觀看,崔梓楓熱情的招呼著。
沐芷琛抱著木雕,從大廈的電梯口走來,放在崔梓楓的攤位前,說:“我去,這東西,有鬼!”
“什麽?”
卻說當初沐芷琛見到木雕後,愛不惜手,崔梓楓也沒有阻攔。
兩人就把木雕放到沐芷琛的後車廂裏。
沐芷琛回家後,直接就把木雕抱到自己房間了。
因為房間與沐芷珅是麵對麵,自然他這舉動就逃不過沐芷珅的窺探。
於是,沐芷珅半夜趁著哥哥睡著後,偷偷的潛入房間,掀開了蓋在木雕上麵的白布。
那異獸神情嚴肅,目光炯炯的瞪著沐芷珅,也不得不說雕刻人手工如此逼真,倒是讓沐芷珅平白無故的嚇出一身冷汗。
幸好,沐芷珅不懂木雕的價值,罵罵咧咧的隨意把白布掛了回去。
“就這?”崔梓楓笑,“不過是雕刻得比較逼真,哪來的邪乎?”
“不,還沒說完呢。”沐芷琛喝了一口霍梓庭遞來的礦泉水,說。
夜裏被嚇到這一件事,在沐芷珅心裏埋下了根,他以為是沐芷琛為了防止自己進入房間,而偷偷放在書桌上,吸引自己去偷看的。
所以,他暗中觀察沐芷琛的動向,好幾次差點被沐芷琛撞到。
終於,在一次早會上,沐芷琛跟著董事會的人去大會議室,討論關於未來動向與指標的事宜。
沒收到通知參與的沐芷珅和自己秘書商議好後,換了一身衣服,趁家中無人便回到屋子裏,再次潛入沐芷琛的房間。
這次的木雕被沐芷琛放在了書房暗室的收藏架上,和其他的收藏品一起,沉睡。
撲了個空的沐芷珅又跑去書房,打開暗室的門,利用手機的燈光,照亮架子上的藏品。
他沒有打開暗室的燈,因為這樣會引來保姆的注意,所以,他在身子完全隱入暗室後,幹脆關上暗室的門。
黑暗中,他摸索著牆壁,試圖打開壁燈。
結果,他居然摸到了一隻手。
那手很小,像孩童。
可是沐芷珅知道,家裏並沒有小孩,即便是親戚家的孩子,現在這個時間點,要不就已經乖乖上學,要不在自己進來的時候,就發現並大喊大叫了。
所以沐芷珅忍住內心的異樣,淡定的收回自己的手。
就在他縮回去,悄悄往前探了幾步的時候,他聽到一把聲音。
一把類似於猿啼的聲音。
在頭頂的天花板上環繞,時而在耳邊吐息,沐芷珅再也忍不住,喊了出來:“誰!”
誰在這裏裝神弄鬼!
沐芷珅抽出手機,把燈的光線調到最大,霎時半個暗室都燈火通明。
然而這時的他卻看到一隻怪物。
對,怪物。
沐芷珅瞪大眼睛,身體微微發抖,他想扶住牆壁逃離,卻發現自己的軀體早已僵硬。
他甚至沒有任何知覺,隻能“聽到”自己的心在跳動,身體上的肌肉都發出畏懼的吼聲。
他害怕,臉上不受控製的表情都在發抖,他張大嘴巴,腦子裏不斷的重複著自己的尖叫聲,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喉嚨並沒有發出這些尖叫聲,是自己的大腦在尖叫。
最後,他才聽到一絲急促的呼吸聲,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停下了呼吸。
慢慢熟悉的知覺從腳底攀爬到臉上。
沐芷珅感覺到自己渾身濕透,仿佛剛從浴室裏穿著衣服洗了個冷水澡一樣。
冰冷的汗珠把衣服沾濕,黏在肌膚上,散發出惡心的味道。
原來他失禁了。
沐芷珅再也沒有心思去理會自己的肮髒,而是快速摸到牆壁上的按鈕,打開暗室的燈。
一時間,燈的光芒刺入他的雙眸,從未適應的亮度中,他先是陷入一片黑暗,然後才朦朦朧朧的看清四周。
那木雕就在沐芷珅麵前,既像兔子又像猿猴的異獸張開大大的嘴巴,鋒利的牙齒從嘴巴裏跑了出來,尖銳的目光盯著沐芷珅,身軀微微向前傾倒。
沐芷珅瞬間跪在地上,他顫顫巍巍的抬頭,看了四周,確認沒有異樣後,才慢慢扶著牆壁起身,跑出暗室。
“可是我看著很可愛呀。”崔梓楓看了看木雕,上麵的菟正如沐芷琛描述的那樣,嚴肅凶猛,可是並沒有那種惡狠狠嗜血的感覺,他皺眉,“然後呢?”
“然後,他當天就把我們全部人叫了回去,說我要謀殺。”沐芷琛揉了揉太陽穴,對於這件事很是頭疼。
他自然清楚一個普通的木雕是不可能產生這麽大的反應,更何況去殺一個人。
隻是他也無法解釋,為何沐芷珅看到木雕後會萌生出恐懼,害怕的心理,也許是因為木雕過於逼真?但是他這五大三粗的男人,即便忽然被嚇到也屬正常現象,又怎麽可能會像現在這樣失態。
同時,沐芷琛承認,這木雕自己的剛看到的時候,也萌生過恐懼的心理,隻是自己日夜研究,倒覺得木雕上的異獸,並沒有想象中那麽恐怖。
所以說,通過想象而殺一個人,不見得是件不可能實現的事。
“嘿,在聊什麽呢?”白嘉儀從崔梓楓背後猛拍了他一把,說。
“呀!”崔梓楓轉身,看清楚人後,鬆了一口氣,“你可嚇死我了。”
“哪有這麽誇張啊。”白嘉儀越過崔梓楓,看到男生們圍住的木雕,一臉嫌棄到,“這什麽東西,兔子不像兔子,猴不像猴的。”
“是菟。古書記載的一種異獸。”
“古書?”白嘉儀不解,她沒有注意到沐芷琛,而是捧著木雕上下左右的觀察,然後放下,說,“嗯……不懂。算了,梓楓,我帶了我姐和姐夫過來。”
“嗨,梓楓。”白敏儀在白嘉儀剛說完話,就靠了過來,輕飄飄的裙擺像極了從天而降的仙女,讓沐芷琛眼前一亮,隨機他又注意到站在白敏儀身邊的人。
這,應該就是女孩說的姐夫吧。
“你們好,我叫沐芷琛。”為了彰顯身份,沐芷琛頗有風度的伸出手,對陶旭陽說,“歡迎你們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