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弄假成真

“太上老君教我殺鬼,與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攝不祥。登山石裂,佩帶印章。頭戴華蓋,足躡魁罡,左扶六甲,右衛六丁。前有黃神,後有越章。神師殺伐,不避豪強,先殺惡鬼,後斬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當?急急如律令。敕!”嘴裏念著殺鬼咒,又把兩張誅邪符貼在了另外兩扇窗戶上,女鬼在窗外飄來飄去的,不得其門而入,煩躁的在窗外不停的吼叫著。

“這個女鬼怨氣太重,我的符紙隻能維持十分鍾的效果,她來做什麽的我想不用我再給你們說了吧,你們自己考慮吧,我的符紙最多能頂十分鍾,十分鍾以後,會出什麽事,我也不知道,反正出什麽事也跟我沒關係,沒做虧心事,我不在乎她進來不進來。”說完,我又優哉遊哉的坐在了那張椅子上。彭局長和看門的民警臉色有些慘白,但也依舊堅持著沒有走。

我的悠哉樣自然不是因為我手上東西多,而是因為窗外那個女鬼根本就是白冰假扮的。周家嬸子即便真的怨氣深重,時刻想著報仇,也不可能在這麽多人麵前肆無忌憚的現身出來殺人吧,於是我就讓彭局長把這些人聚集起來,然後讓白冰吊著保險繩在窗戶外麵裝鬼。為人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那些心中有鬼的家夥就算平日裏再不相信有鬼神之類的,真看到飄在窗外的女鬼也會手忙腳亂的,更何況這幾天縣裏根本就是鬼事不斷,礦管局長變成豬八戒什麽的還能隱瞞得住,像縣醫院那麽大的動靜,即使進行了消息管製,想要完全隱瞞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些人拿錢頂缸,也不過就是賣了自己兩三年的時光,可是讓他們用自己的命去換那幾個錢,他們可是不願意幹的。除了肖東以外,隻有兩個人雖然目光閃爍卻也依舊沒動筆,剩下的三個人全都開始往紙上寫名字。

這個時候,彭局長的臉色也特別難看,這種頂罪的事情必然是有他參與的,最後捅出去,不查還好,要是查到底,他也脫不了幹係。

“領導,我寫……”一個帶著眼鏡的消瘦男子寫的比較快,可是當他抬起頭來想說“領導我寫完了”的時候,他的表情卻突然凝固住了,就那麽微微仰著頭看著窗外,張著嘴,半天都合不攏。

“怎麽了?”我納悶的問了一句,白冰不是一直在外麵麽,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剛才又不是沒有看到。

消瘦男人沒有說話,隻是抬起手來指了指窗外,順著他的手指望去,那不就是白冰麽?難道說白冰現在和剛才還有什麽不同?就在我準備轉回臉來的一刹那,我驚訝的發現在白冰臉旁飄散的長發後麵似乎還隱藏著另外一張慘白慘白的麵孔。我連忙從椅子上躥起來衝到那個消瘦男子的身邊,從他的位置,剛好可以看到窗外的異象——白冰的身子後麵又探出來一張慘白的女人臉,而白冰則表現的毫無所覺!

媽的!這女鬼不按套路出牌啊,這裏這麽多人也敢出現麽!“白冰!危險!”眼看著白冰身後的女鬼長發肆意的飛揚亂舞,一張嘴也張的大大的準備向白冰的脖子上咬去,我怎麽可能就這麽幹看著!

“逐鬼驅魔令,風火雷電劈!”身子用最快的速度欺進窗前,念動咒語的同時,右拳對著玻璃上貼著的那張符紙狠命砸了過去,白冰看到了我的動作,雖然不知道原因,但還是在第一時間把身子蜷縮了起來,用雙臂護住頭臉。

“嘩啦”一聲,普通的玻璃怎麽可能擋得住我一拳,碎片紛飛中,帶著金色流光的誅邪符擦著白冰的肩膀飛了過去,正貼在女鬼的嘴上,頓時在夜空中爆起了一團耀眼的火球。女鬼慘叫一聲,被爆炸的力道逼得向後飛退了好幾米的距離。我趁勢從包裏拽出一張誅邪符,在把符紙貼在白冰身上的同時推了白冰一下,額,不過我的手落點似乎不是太好,嘖嘖,手感軟軟的,還有一個略有些硬挺的小點。天地良心,我真不是故意襲胸的,誰讓她那裏那麽挺,離我最近呢。推白冰,自然不是把她送給女鬼當點心,在把她推出去之後,我用最快的速度把窗框上殘留的極快最大的碎玻璃塊給砸了下去。

白冰沒有看身後,我的舉動已經說明了一切,她借著我推那一下的力道向後蕩了過去,在女鬼伸出鬼手抓住她之前,蕩了回來,雙腳在前,從破掉的玻璃窗鑽進了會議室,然後手在腰間的保險繩按鈕上一按,保險繩立刻脫落,雙腳沾地後身子前傾,做了個一個前滾翻,把那股衝勁兒給卸掉,這才站起身子來扭頭看向窗外。

會議室裏,一片尖叫聲,那些犯人都被這個突然破窗而入的“女鬼”給嚇傻了,其中有一個膽子大又離得近的,抬起腳來就向白冰踹了過去。那話咋說的來著,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抬腳這兄弟明顯是個在沉默中爆發的主兒,可惜啊,沒選好爆發的對象。白冰很隨意的抬腳一格,就讓那人踹到了空出,然後順勢一踢,腳麵正抽在那個人的屁股上,疼的那人就是一聲慘叫,硬是向前竄了三四步,都快走到窗邊了。

窗外的女鬼,不用問就知道是周家嬸子了,看到這個人走進了窗子,二話不說,也從窗子外麵鑽了進來,雙手一張,就朝著那人脖子上掐了過去。那人驚叫一聲的同時,抬起拳頭就朝女鬼打了過去。女鬼詭異的一閃身,消失在空氣中。男人的拳頭就落了個空,然後就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糟糕。剛剛周家嬸子分明是故意來嚇唬那些人的,想讓他們在死前體會到更多的恐懼,所以現出了身形,而我因為失算,先前並沒有給自己的眼睛上塗抹牛眼淚。

“救,救命,好,好沉,我背上有什麽東西……”那個跪在地上的男人艱難的仰起頭向我求著救,看他那個樣子,莫非也是背上了黑鍋?

“別亂動,我馬上就去救你!”叮囑了那人一聲,從腰包裏掏出牛眼淚往眼皮上一抹,白冰的反應比我更快,她根本就沒有去管什麽牛眼淚,直接從槍套裏拔出手槍,對著那個男人後背的上方就是一槍。

“砰”,空氣中充滿了一股硝煙味,男人的後背上方爆開了一團紅色的煙霧,這時候我抹在眼皮上的牛眼淚也算是發揮了效果,原本張牙舞爪的周家嬸子此時卻是收斂了起來,手上拿著一個炒鍋,怎麽看都是一個普通的農婦而已。不過,現在她的鍋上多出了一個拳頭大的窟窿,顯然是被白冰的赤硝開花彈打的。

“沈浩,我打中沒有?”白冰身上沒裝牛眼淚此時也看不到周家嬸子的鬼魂。

“沒有,不過你砸了人家鍋,這得多大仇啊。”我調侃了一句,手上已經捏上了一疊符紙,“周家嬸子,我知道你死得冤,可是現在死者已矣,活人的事情,我會督促他們趕緊去辦,今天召集這些人到這裏,就是為了讓他們說出事情的真相,把真正的凶手繩之以法,當然,這些替別人背黑鍋的家夥也會受到法律的懲處,周家嬸子,我希望你能暫時放他們一馬,讓我通過法律手段來收拾這些家夥。”這位周家嬸子,死的那是真冤,人家好端端的撿個茶籽,就遇到了這樣的無妄之災,找誰說理去呢?很多時候,我並不願意把遇到的那些鬼魂打散,他們本來就夠慘的了,但凡能夠勸解的,我就不想用強。當然,要是遇上那種不管不顧非要跟我死磕到底的,我也隻能選擇先滅了再說。

周家嬸子盯著我看了幾眼,原本就發紅的眼睛變得更加凶厲,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就好像恨不得把我吃了一樣。我說,不至於吧,我就是當個和事老,不至於拉到這麽高的仇恨值吧。

隻見周家嬸子用哆嗦著的右手指了指我,然後又往自己左胳膊的肘部按了一下,嗓子裏發出了“呃呃”的嘶吼聲,完全是一副肉食動物開殺戒之前的樣子。

蛋疼,真心蛋疼。之前夏天翔說在他送周家父子回村子的時候,在村口看到了周家嬸子的人影,可是我們誰都沒想到,周家嬸子似乎一直都跟在夏天翔的附近,剛剛那個動作的意思很明顯,相對於那些替人背黑鍋的,她更恨的人是我,我在古墓裏削斷了她的胳膊,讓她死無全屍。大城市裏那些想開了執行火葬的人是不太在乎什麽全屍不全屍的,反正從爐子裏出來就是一把碎骨頭片子,燒之前全不全也差不了多少,可是這裏不一樣,這裏是農村,很多人還在進行土葬,對他們來說,死了之後有個全屍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尤其是這邊的農村對白事看得特別嚴重,一般的人家辦一場白事也要花上幾萬甚至十幾萬塊。現在看起來,周家嬸子對我的狠,還要超過那十個頂缸的啊……

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