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陰倌
“毛大師好,您的名字真是雅致。”隨口問候了一句,我也不管有沒有人讓我,自顧自的拉出一張椅子來坐了下去。
別怪老子態度不好,馬勒戈壁的,槍都到洞口了,把我喊來陪這個老棺材瓤子,我能有好氣麽!而且這老東西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人,大師,現在的專家啊大師啊,哪有一個是好東西。
“蛤蟆,你怎麽說話呢!”惡婆娘不滿的衝我瞪起了眼睛,想要發作,卻被那個毛大師按住了。“無妨無妨,姓名無非是行走世間的一個代號罷了,毛鏗毛線又有何差別,即便是改名潤之,沒那個命,也是坐不得江山的。”這茅坑大師還當真是一副老神在在的神棍模樣。
唉,雖然瞎子也神棍吧,不過我知道瞎子可是有真本事的,而這些所謂的大師,多半都是坑蒙拐騙的貨。
看著滿桌子的好酒好菜,我沒來由的想起了那個讓人惡心不已的夜晚。還真是莫名其妙,為什麽會想到那裏呢?難道有什麽聯係,也許是最近遇到的事情太多了吧,我也養成了思考的習慣,那種感覺應該不會是沒來由的,那麽,到底是哪裏不對呢?
酒菜?女屍?飯店?棺材?包間?木屋?神秘人?黑布鞋?等等!黑布鞋!
沒錯!就是黑布鞋!
都這年頭了,還有幾個穿黑布鞋的?這種黑布鞋基本上已經是那些氣功大師什麽的標準配備了,平常人根本不會去穿。
“我說茅坑大師啊,聽老頭子說您老今天才到江東,可是我卻覺得您老很眼熟啊,好像頭幾天就在街上見過。那會兒您身邊還帶著個漂亮姑娘呢,今天怎麽沒見啊?”我轉過頭來衝著瞎子眨了眨眼,“瞎子,你那天還說那妞兒真可惜,傍了個老棺材瓤子,你看看是不是咱們的茅廁,額,不好意思,茅坑大師。”
瞎子有些莫名其妙,雖然知道我是故意的,卻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唉,我說癩蛤蟆,你是不是吃錯藥了,毛大師是客人!你抽什麽瘋!”惡婆娘再也忍不住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
“不妨事,不妨事。”毛大師的臉上一直掛著那種讓人看著就心煩的淡然笑容,伸出手按住惡婆娘的肩頭,示意她坐下。“我聽小沈說過,他家小子頑劣,依老夫看來,其實卻是本質純良率真之人。”這老小子,倒是替我說起好話來了。
“既然小子說了,老夫也不妨直言,此來江東確有要事,早兩天已到。隻是小子說的妙齡女子,卻是子虛烏有。”毛大師用手捋了捋下巴上那點胡子,繼續說道:“觀你麵相,小子天生黴運,百事不順,時至今日無一所成。卻並非你本身之過,實乃命該如此,不如與老夫做個徒弟,以你天人命格,如果參悟博學,將來必然有一番大作為。”
我勒個去的,原本夾起來想要丟進嘴裏的一粒花生直接掉到了桌子上。
這他媽還能不能做小夥伴了,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瞎子一天到頭就在我耳邊念叨我是天人命,跟我說天人命的好處。好不容易這幾天瞎子不說了,有冒出來個穿著黑布鞋的茅坑,你他媽是猴子請來的逗逼吧!
無語歸無語,倒是套出了這老東西真的不是今天到的江東,長這麽大,穿著黑布鞋的活人我就見過兩次,一次是現在,一次就是在那個棺材小屋裏。既然早就來了,也許,這個什麽茅坑大師就是那個疤臉壯漢的同黨。
“吱吱吱”還沒等我回話,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飯店的包間裏,居然傳出來一聲詭異的蛐蛐兒叫。而聲音的來源,正是毛大師那裏。
毛大師微微愣了一下,旋即起身微微一笑道:“老夫更衣,三位小友慢用,老夫去去就來。”說罷毛大師徑自起身離開了包房。
“啪”毛大師剛出門,一雙筷子就砸在了我臉上,“死蛤蟆你他媽的是不是非逼著老娘打得你滿地找牙不可!毛大師可是局裏請來的客人!你讓我今天怎麽收場!”轉眼的功夫,惡婆娘就衝到了我的麵前,一手拽過我的衣領把我死死的壓在椅子上,那怒紅的俏臉,真特麽讓人歎為觀止。
“喂,惡婆娘,你小點聲,我這麽做是有原因的。”我低聲說了一句,然後給了瞎子一個眼色。瞎子會意,走到門邊拉開門觀望了一下,回頭對我比了一個“OK”的手勢。
“我說,惡婆娘,你想立功不?”被一個強悍的女人這樣壓著,實在是不舒服。我一邊低聲說著,一邊伸手去推白冰,沒想到手卻按到了一個堅挺中帶著幾分柔軟的地方。
耳光聲,在小小的包間裏回響,我感覺眼前金星亂冒,耳朵裏嗡嗡作響,隱約聽到有人在說“抓隻色蛤蟆算屁的功勞”。
晃晃腦袋,好不容易清醒過來,臉上卻是火辣辣的疼,“我去,你用得著這麽凶麽!惡婆娘,死三八!在火葬場那大廳裏你被那麽多人摸,除了哆嗦我也沒見你幹別的……”
我一定是出門的時候把腦子忘在田甜內褲裏了,我之前猜測她在幻境裏一定扮演過那個女人的角色,還小小意淫了一下,沒想到一不小心給說出來了……
事實證明,帶著瞎子到處晃真的是個很明智的行為,要不是他在關鍵時刻大喊一聲,“報告大王,小的有事稟報!”估計我得被這個惡婆娘打個生活不能自理啥的。
瞎子把頭天晚上在棺材小屋裏遇到那個疤臉壯漢的同黨,聽到身上蛐蛐兒就離開了的事情和白冰說了一遍,我又把當時在棺材底下看到那個人穿著一雙和毛大師的一模一樣的黑布鞋的事情也說了一遍。
白冰聽了以後,表情變得非常的凝重,沉吟了一會才告訴我們,原來這個毛大師並不是什麽國學大師,而是省裏的一位玄學大師。“張秦,蛤蟆,不鬧了。實話告訴你們,我之所以肯跟著你們到處跑,不是我喜歡和你們一樣胡鬧,而是最近市裏麵出現了一些匪夷所思的案子,好幾家醫院的停屍房都有屍體離奇失蹤。結合上次女鬼大鬧橋西分局的事情,市局跟省廳做了匯報,省裏這才派毛大師下來的,你們不要胡亂猜疑,畢竟那些都可能是巧合。”
省廳派下來的就一定是好人?我對惡婆娘這種說法很不讚同,很多小說和電視裏都是那樣,查了半天案子,其實壞人就是警察內部的人。我還想再說什麽,卻聽到走廊裏一陣腳步聲音,緊接著,毛大師推門走了進了。
“呦,坑大師。額,不是,茅坑大師回來了啊,您不是換衣服去了麽?怎麽還是這身啊?吃飯專用服裝找不到了?”臉上的五指印還火辣辣的疼著,再看這個老東西,心裏更是不爽。
“換衣服?”毛大師楞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不怪你,不怪你,是老夫吊書袋了,所謂的更衣,並非換衣服,而是方便的意思。”
老頭說完,隨手從桌上拽過一張紙巾,擦了擦根本就沒什麽的嘴唇,“午飯已畢,老夫聽說江東市有一處風水奇特之地,想去參觀一番,不知道三位小友可否有興趣同去啊?”
“風水奇特?哪裏啊?您可別告訴我您去了一趟更衣室,發現那裏的風水奇特。”我不以為然的回了一句。
“西門橋外,廣播大樓。”
不得不說,這個茅坑挑了一個讓我們無法拒絕的地方。在我的解說下,茅坑大師已經進入了嫌疑犯名單,他又要去這種地方,我和瞎子是無論如何都得跟著去的,且看看這老家夥到底想幹嘛。
不過,這一次,開車的人是瞎子,我則是不由分說的把惡婆娘推進後座,然後塞了條用塑料袋包好的雞腿給她。惡婆娘滿臉都是問號的看著我,我讓她看的有點發毛,“看什麽看,老子臉上又沒花,看你們一桌子菜都沒來得及動,真他媽的浪費,趕緊吃,別一會兒沒力氣打架。”
車子一路開到了老廣播大樓,看著車窗外的情景,我和瞎子、惡婆娘全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