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崛起之戰(四)

在他們看來,修行者隻不過是比普通人更強大的存在而已,所謂人定勝天,雖然你比普通人更加強大,但是歸根結底來說你始終還是肉體凡身,隻要還是肉體,還是凡人,你就會被殺死!

至於怎麽殺,那是另外一回事,隻要能殺,便是好的。

所以陳克此時迫切的想殺了瑞塵口岸中所有的修行者,當然,前提是陳克有這個實力的話。

現在陳克沒有獨自滅殺修行者的實力,不代表他陳克不會群毆!

眾將士聽令,弓箭手準備!

刷……刷……刷……!事先在山崖兩側埋伏的弓箭手,行動整齊一劃的掀開了遮擋在身上用來隱蔽的野草,抽出腰間的弓,挽起背上的箭,拉著一個個滿弓,等待著陳克的命令!

“放箭!”

“咻……咻……咻……!”無數的箭矢從懸崖兩側如雨點般的落下,噗呲,噗呲,箭頭深深紮進血肉裏的聲音,不絕於耳,瑞塵口岸大軍剛剛經曆了死去活來的喜悅,此刻陳克又再次將他們推進了地獄!

這箭矢,比巨石的殺傷力更大,距離更遠,攻擊範圍更廣!

箭矢從高處,以滿月之勢傾瀉而下,在重力的不斷加速下,竟然可以聽到每根箭矢與空氣摩擦是的咻咻咻的聲響。

成千上萬聲這樣的聲響,在陳亭要道的兩側,譜寫出了一曲絕妙的,充滿血腥與暴力的樂章!

浮屠軍中的箭矢,全都是長頭三菱的箭頭,這種箭頭是更具方澤的要求設計的,威力極大,穿透能力極強,殺傷力也同樣比傳統的箭矢增加了很多。

隻要被這箭矢射中,那帶起的血肉,箭矢穿過身體時,在身體上開出的血槽,無疑都是極為致命的!

這箭矢,完全就是為了收割生命而設計,被射箭矢射中了的話,就算不是射中要害,也定當時殘廢的下場,再也不會有任何戰力!

當無數的箭矢如同雨點般的落下之時,瑞塵口岸徐昌吼除了一道命令:“眾將士聽令,高舉盾牌,防禦天空中的箭矢!”

於是瑞塵口岸大軍中,凡是有盾牌之人,都從背上抽出盾牌,防禦在了自己的上方,而沒有配備盾牌的軍士,則與有盾牌的軍士一同高舉著盾牌,抵擋那如同死神一般的雨點!

當第一枚箭矢落下之時,整個瑞塵口岸大軍又亂作一團!因為他們的盾牌,竟然抵擋不足箭矢的威力,在被箭矢射中的瞬間,頓時四分五裂,然後箭矢便狠狠的紮進他們的身體,奪走了他們的生命!

這三菱頭的箭矢,用的是上號的鋼材,加上從如此高的地方傾瀉而下,其威力可見一斑!瑞塵口岸的盾牌大多是木質盾牌,然後木質的後麵包裹了一層薄薄的鐵皮。

這樣的盾牌防禦一幫的箭矢當然是足夠了,但是對著三棱頭的箭矢來說,這不過就是薄薄的一層膜,輕輕一捅就破!

“弓箭手準備!放!”

隨著將軍的命令一道接著一道,無數的箭矢落下,打得瑞塵口岸大軍毫無還手之力,隻得四處尋找掩體,有的人拿著已經戰死的夥伴的屍體,有的人躲在戰馬的身下,有的人幹脆是躲在自己友軍的身後,企圖用其他人的身體來保下自己的一條小命!

凡是在危機的時候,人性醜陋的一麵便會非常深刻的現象出來,表現出與平日裏截然不同的表現,正所謂是求生是人的本能,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為了活下來,人類是什麽事情都可以做的出來的!

這箭矢的威力雖然強大,但是好景不長,與巨石陣一樣,之時短時間的亂了瑞塵口岸大軍的陣腳,但是一旦瑞塵口岸大軍中隨軍修士的秘法施展開來,大軍之中定然是穩固起來,不再慌亂。

此次防禦箭矢的,就不止森羅城字輩的田信一人了。

凡是森羅城的修行之人,誰人不會一手防禦性靈術?所以在陳亭要道之內,各種五顏六色的防禦光罩,如同一個個巨大的蛋殼,展開出來,護在了瑞塵口岸大軍之上!

不同顏色的防禦光罩,是因為個人氣運的高低以及屬性不同,有的人主修林係的靈術,他施展出來的防禦光罩一般就會偏向綠色,而修行火係靈術的人,一般情況下釋放出的防禦光罩就會偏向紅色。

這五顏六色煞是好看的防禦光罩,此刻再陳克的眼中,給陳克的感覺就如同吃下了活生生的蛆蟲一般的惡心!

浮屠方麵的箭矢,在經過防禦光罩的削弱之後,再無半點威力,軟綿綿的如同七老八十的老漢**的那東西,沒有一點的可取之處!

冷覓波陳克等人,看著這五顏六色的防禦光罩冉冉升起,心中的感覺與陳克倒是相差不遠,也是極為的惡心!

這如若是方澤看到,在沒有方法破去這些防禦光罩的情況下,也定當是會在心裏道,這明顯就是網遊裏麵的開外掛作弊!

赤裸裸的不公平,猶如人民幣玩家與普通玩家之間的區別,人民幣玩家全副武裝,任憑普通玩家如何努力,也很難砍的動人民幣玩家半分,反觀人民幣玩家,一出手便是大規模殺傷外加開掛,這樣的差距怎麽會不讓人鬱悶!

浮屠雖然在方澤的新政下發展迅速,但奈何發展時間不夠長,所積累的軍備還不夠充足,在已經不具備殺傷力的情況下,陳克自然不會再命令用箭矢齊射,浪費這彌足珍貴的軍備。這箭矢在戰場上可是真生的燒錢,射一箭便少一箭。

想當年諸葛草船借箭,還不是因為劉備窮,造不起如此多的箭矢,諸葛才不得已想出草船借箭的法子,如果劉皇叔有著足夠的軍備,諸葛何必冒這個危險,多此一舉呢?

所以說戰爭打的就是後勤,打的就是消耗。

用巨石陣把瑞塵口岸大軍困於陳亭要道,然後再山崖兩側以箭矢伏擊,這樣的計謀已經行不通了,此刻瑞塵口岸大軍軍備整齊,隊伍嚴謹,正不斷的向著陳亭要道南側出口行軍,速度極為迅速,眼看就要出了陳亭要道!

若是讓瑞塵口岸大軍闖出陳亭要道,進入南側出口的平原穀地,這地勢寬廣的去處,瑞塵口岸大軍以及軍中眾修士的優勢就會顯露無疑,那麽浮屠的軍隊必將陷入更加被動的局麵!

冷覓波此刻,是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全軍出擊!”冷覓波嬌詫一聲!豪氣幹雲,直衝雲霄!女武神形象豎立在每個軍士麵前!

這是真正的萬馬奔騰,這是真正的氣勢如虹!

浮屠萬人大軍的軍陣,如同數條嗜血的猛虎,帶著無以匹敵的聲勢,帶著有去無回,必死的聲勢,狠狠的朝著瑞塵口岸大軍撲去!

瑞塵口岸大軍中,徐昌看著浮屠方的大軍全軍奔湧而來,麵露一絲猙獰,冷笑道:“哼,真是找死的鼠輩,難道還不知道我瑞塵口岸大軍的厲害嗎?前軍出擊!正麵迎戰浮屠軍隊,騎兵部隊發起衝鋒!讓讓浮屠軍隊為吃掉我們的先鋒軍隊付出代價!”

“殺!”

瑞塵口岸大軍此刻也是氣勢如虹,朝著浮屠大軍正麵衝撞上來!

徐昌對身側的田信道:“田信道長,森羅城修士的調遣,就看你的了!”

田信冷笑一聲,道:“徐家主放心,我森羅城也必然要為死去的同門報仇!”

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在陳亭要道南側出口處,不斷徘徊往複,地麵的震動不斷增強,如同山本地裂一般的聲勢在這穀地之中,久久的徘徊不散。

瑞塵口岸大軍於浮屠大軍,終於正麵衝撞到了一起!

無數的馬蹄踐踏,有多少的生命,在這衝撞的第一時刻,便魂歸陰冥,有多少的生命,便消失在這馬蹄的踐踏之下,有又多少的生命,便如同紅蓮一般,濺落在了無數的刀光劍影之中!

殺!浮屠的兒郎們忘記了生死,心中隻有一條信念,那就是殺!

殺!瑞塵口岸的軍士們也瘋狂的咆哮著,眼中也隻有鮮血的顏色!

戰鬥不斷的持續著,陳亭要道南側出口,已經變成了地獄,殘肢斷臂滿地都是,鮮血已經把土地染成了暗紅的顏色,那些新鮮的血液從軍士的身體裏麵噴湧出來,灑在這原本枯槁的土地之上,然後變成養分,深入泥土的深處!

那些原本鮮紅的血液,在瞬間變成暗紅,既而有結痂成塊,吸引來了無數的財狼和烏鴉。蒼蠅也不知道在多遙遠之外嗅到了腐肉的氣息,嗡嗡嗡的就朝著陳亭要道南側入口振翅飛來。

有一隻好奇的地鼠,被地麵上的聲勢所驚動,好奇的露出頭來,然後便被某具不長眼的屍體,狠狠的砸在頭上,一陣眩暈。

地上忙碌的螞蟻,也因為這血腥的味道,變得嗜血起來,紅著眼睛,不斷的往巢穴之中搬運著那無數的碎肉!

才不到半日的時間,那灑落在地麵的鮮血,便散發出一股濃濃的鐵鏽的味道,如同已經曆經萬年的戰場,上麵飄揚著已經腐朽衰敗的旗幟!

不到半日的時間,高強度的戰鬥,已經耗盡了兩軍士兵的氣力,還活著的士兵們,拖著疲憊的身軀,拖著那沉重的臂膀,已經趨於麻木的一刀一刀的揮舞著,或看中敵人,或被敵人砍中。

時而又一道華光閃過,一片區域內的浮屠軍士便被切成無數碎塊,或者被震成一團血沫!森羅城的修士!

森羅城秘法極為陰險惡毒,特別是在這沙場之上,對待普通軍士,就猶如死神的召喚,隻要被沾到點便,那麽久要殞命當場。

浮屠方麵的損失極為慘重,已經有接近一半的軍隊,永遠的成為了這片土地的肥料,現在已經開始滋養著這枯槁的大地。

而瑞塵口岸大軍的損失較小,但是也是極為沉重!

戰場就是這樣殘酷,誰能最後活下來,誰就是勝利者!

“咫尺天涯!取你首級!”

冷覓波已經完全如同血人一般,身上滿是自己的,或者是敵人的鮮血,冷覓波自己也不知道用了多少次,隻知道每次動用這技能,便會有一員瑞塵口岸的將領,倒在冷覓波的長劍之下!

但是瑞塵口岸的軍隊,好像殺之不盡,斬之不絕,沒砍倒一個人,便會有另一個頂上,冷覓波的手臂早已經麻木了,現在全憑一股毅力支撐著,不知道什麽時候,便會鬆下一口氣,然後永遠的倒下去。

陳克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渾身早已經被鮮血浸透,幹了又濕,濕了又幹,衣服之上已經凝了厚厚的一層血痂,行動變得極為困難。

再堅持一會兒,再堅持一會兒!

“堅持道最後一刻,我不能死在其他人的前麵!我是整個軍中的精神支柱,我是軍中的戰神,我不能倒在這裏!”冷覓波一聲不甘的怒吼,帶著滿腔的怨恨,完全釋放了出來!

“掌教,我冷覓波對不住你!”

冷覓波嬌詫著,又用技能,斬殺了一名瑞塵口岸的小將領!然後便再也沒有力氣揮動手中的長劍!

冷覓波用盡了身上組後一絲氣力,便如同一尊雕像一般,帶著無盡的神威,戰力在戰場之上,瑞塵口岸大軍,沒有一人敢上前,遠遠的拿著武器,不知如何是好!

此時,森羅城田信徐步走到了冷覓波的麵前嘲笑道:“冷統領,你不是很能打嗎,你不是軍中的戰神嗎,你不是可以十步之內取人首級嗎,那為何現在我離你這麽近,你卻無動於衷呢?是不是昨夜裏消耗太大,無力迎戰了?哈哈哈……”

冷覓波對著田信怒目而視,恨不得現在用眼神就殺死田信,但是冷覓波此時連抬起手臂的力氣都沒有了,單手握著手中的長劍,長劍插在地上,道:“你要殺便殺,我冷覓波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田信又笑道:“既然你那麽想死,我便成全你!噬魂之術!”

田信的右手,幻化成一個巨大的血色的鬼爪,上麵流淌這濃鬱的血腥味,四周的空氣仿佛都因這血腥味而變得粘稠起來!

田信揮舞著手中的血色鬼爪,狠狠的朝著冷覓波的腦袋拍去,若這一下拍實了,便是身首異處,腦漿四溢的下場!

“冷統領!”在冷覓波身邊的軍士,看到田信對冷覓波出手,奮不顧身的朝著冷覓波撲去,試圖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擋住田信的噬魂之術!

以凡人的身軀,難不能擋得住這宛如天神的一擊?

這時候,其實不論是冷覓波,還是在遠處,目力所及的地方眼睜睜的看著田信一掌拍向徐錚的白家大小姐陳克,都不抱有這樣的想法,冷覓波已經是抱著必死的心態,來麵對森羅城的田信了。

此刻軍士上前以血肉之軀,想要妄圖抵擋這強大如同天神般的一擊,那是多麽可笑的一幕!就如同螞蟻撼大樹一般,是如此的可笑而不自量力!

所以,這名勇敢的軍士,並沒有創造奇跡,而是被田信輕易的,拍成了一團血沫,四散在了空氣當中,為這已經被濃厚的血腥味所渲染的極為悲壯的黃昏,添上了濃厚的,重重的一筆!

那軍士的血肉,如同雨水霧氣一般,灑落在冷覓波的身上,那溫柔的血腥味,更是激得冷覓波怒目圓瞪,仿佛眼珠都要從眼眶之中爆裂出來!

森羅城田信,自然不是心慈手軟之輩,在一掌把無名軍士拍成一團血沫之後,速度絲毫不見減緩!

噬魂之術,此刻就如同幽冥世界中來到人間的使者,即將要收割眼前的這條生命!

在將死之時,每個人都有著不同的表現,那些垂垂老矣的人,或許會有一小段時間突然的清醒過來,知曉自己在渾渾噩噩的這幾年裏麵發生的所有事情,然後給家中後背一些叮囑和警告,再劃分一下家產,最後安詳離去。

有些被病痛折磨了許久的人,則會在將死之時,感覺到自己仿佛沐浴在天神的神光之中,溫暖且安詳,然後毫無痛苦的死去。

還有些人,即將死於意外之中,在麵度極大的恐懼,極大的危險的時候,就會覺得死前的這短短的幾秒鍾,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般的漫長!

冷覓波此刻,正有著這樣的感覺!冷覓波覺得這個世界仿佛停頓了下來,森羅城的田信此刻的表情猙獰,長大了嘴巴,舌頭都吐了出來,而四周的聲響也在不斷的放緩,然後便是漸漸地聽不到任何的聲音,這個世界歸於寂靜!

森羅城田信的噬魂之術,定在了半空中,那名為了拯救自己,卻白白犧牲的軍士的血肉,還沒有完全散落在地上。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來的如此的緩慢!

緩慢到冷覓波想要擦幹麵頰上的血水汗水與淚水,想要揮動手中的長劍,把田信那雙布滿皺紋的枯槁的雙手生生砍下,然後一劍刺入田信的心髒,然後斬下他的頭顱,別在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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