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最平衡。

如今有趙友明牽製左相,張建的壓力能小許多。

暫時還不是動他的時候。

趙友明死了一個兒子,張建也算是出口惡氣,不準備繼續追究下去。

接下來,讓左相和他鬥吧。

仁明宮。

張建剛到,就聽見皇後與左相的爭吵。

“不孝女,你太讓我失望了!”

“你隻會對我失望,我受多少委屈你知道嗎?”

“你是皇後,一國之母,還有本相為你撐腰,你會有什麽委屈?”

“你為我撐腰了嗎,那狗皇帝欺負我的時候你在哪?”

“你還有臉說,連一個廢物都對付不了,早知道本相當初就該讓諾蘭上位!”

砰!

左相摔門而去。

嘩啦!

皇後將櫃子上的花瓶全部推開,摔得粉碎。

左相出來時剛好碰到張建,“諾蘭我會帶回家休養,昨日朝堂之事,本相下次再找你算賬。”

張建拒絕道,“朕不同意,諾蘭我會帶回養心殿。”

左相逼視,“廢物東西,本相不與你計較,你反倒變本加厲。若不是你強行帶諾蘭入宮,會有如今的事嗎?”

張建反問,“是朕在外樹敵,連累子女嗎?”

左相怒不可遏,氣急敗壞,“混賬!”

“咳咳咳……”

左相捂嘴劇烈咳嗽,踉蹌著走了兩步才扶著旁邊的假山穩住身形。

拿開手,手心一灘暗紅的血。

張建問道,“你先顧好自己吧,諾蘭既然懷了朕的孩子,朕會替你照顧好,不牢費心。”

左相戳穿他,“剛剛太醫與我說,諾蘭還是完璧之身,並未懷孕。”

謊言被戳穿,張建臉不紅心不跳,“現在群臣都知道諾蘭是因為懷了朕的孩子遭到刺殺,你知道她是完璧有何用?”

兩人對視許久,左相妥協道,“皇嗣之事,你抓緊些。”

張建看向仁明宮,“皇後已經懷了,朕又不是牛,牛耕地一天還要歇息半日呢。”

提及皇後,左相又是劇烈咳嗽兩聲,“那不孝女,騙了所有人!”

這一瞬間,左相蒼老虛弱的和一個普通的老人別無二致。

張建幸災樂禍,“原來你們爭吵是因為這件事啊。”

左相怒視張建,“別忘了你答應我的,我隻給你最後一年時間,若是懷不上皇嗣,本相就算頂著天下的罵名,也要把你這廢物從皇位上趕下去。”

左相離開了,張建收起笑臉,對盧子義道,“命人接諾蘭回養心殿,至少三名太醫隨行,讓萬有安排人輪值。諾蘭身體恢複之前,身邊不可離人。”

張建剛回到養心殿,遇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段秀婉不滿的問,“陛下,你是在躲著我嗎?”

張建問道,“你找朕何事?”

段秀婉大膽的挽住張建的手臂,“我來找自己的夫君,不行嗎?”

黃鼠狼給雞拜年,肯定沒好事兒。

張建無奈道,“有話直說。”

段秀婉說,“已經來到長安近十天,使團早該回去複命,但賞賜還遲遲沒有消息,不知陛下要如何幫助我將賞賜運回大理國?”

張建扶額道,“朕會雇傭民夫,派軍隊護送。”

段秀婉又問,“我的婚禮呢,足夠盛大嗎?”

就算是長公主,到底也隻是一個剛成年不久的小女孩,對一生中唯一一次的婚禮還是很重視。

即便隻是聯姻,即便她不喜歡這個男人,也要隆重,難忘。

張建這才想到,這幾日光忙著後宮的事和規劃護送賞賜的行軍路線了。

冊封典禮,還沒準備。

張建道,“朕這就命禮部準備。”

段秀婉道,“我想在宮中走走,聽說大燕國後宮中有個禦花園,風景優美,能不能帶我去轉轉?”

張建想了會兒,反正下午也沒事兒,於是答應道,“行,朕陪你走走吧。”

順帶著,張建讓太監去通知禮部尚書,“讓禮部到禦花園見朕。”

如今張建重新掌權,沒有太監敢再陰奉陽違。

張建帶著段秀婉在花田中轉了一會兒,又去湖心亭釣魚。

段秀婉坐在石凳上,手裏拿著一朵剛剛摘下來的牡丹,“可惜了,這麽好看的花,被困在這小小的天地裏。”

她這是在感歎自己。

今後,她就是這後宮中的一員了。

張建想到的是李諾蘭。

如果她在這兒,可能會吟詩一首,“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比起賞花,段秀婉更喜歡釣魚,技術還挺好。

不足半個時辰,已經上了三條魚。

段秀婉道,“父王從來不會約束我,我想幹嘛就幹嘛,我喜歡打獵,釣魚,喜歡自由自在。”

說話間,又有一條魚上鉤。

這時,太監匆匆而來,“陛下,禮部尚書求見。”

禮部尚書是個一米八,身材魁梧,相貌堂堂的中年男人。

名叫孫國威。

禮部代表國之形象,負責的是國家的大典與祭祀等文化事宜。

孫國威行了一禮,動作標準無垢,“陛下,臣來遲。”

張建問道,“冊封典禮準備的怎麽樣了?”

孫國威露出難色,“陛下,如今國庫空虛,還要為十日後的中秋做準備。如此大的典禮,耗資頗大,實在是有損國力。”

張建皺眉,“前些日子,聽說宮中舉行一場酒會,耗資不大?”

孫國威尷尬的不知如何回答。

張建譏諷道,“朕聽說這些官宦子弟在酒會上花天酒地,吟詩作對,還請了京城中的花魁,包了一整個青樓,可有此事?”

張建的消息來源全靠吳用與他的三十多名心腹提供。

雖說錦衣衛還沒開始組建,他們已經在履行錦衣衛的職責了。

孫國威拱手,“陛下,他們花的是自己的銀子,臣也無權幹涉。”

張建道,“既然世家這麽有錢,如今國庫空虛,支援一些不過分吧?”

孫國威很想說過分。

隻有皇家賞賜世家,哪有剝削的道理?

可他不敢說啊。

他與吏部尚書徐偉是好友,從徐偉口中得知,如今的陛下性情大變,早已不是之前的窩囊廢。

徐偉特地叮囑,在皇上麵前說話行事萬萬小心。

孫國威斟酌許久,才自認為聰明的回道,“陛下,不如這樣,如今河南地區災情不斷,讓世家捐些銀子賑災,充入國庫如何?”

聽聞此話,張建手中吊杆一扔,手重重拍在石桌上,“混賬,你要朕挪用賑災濟民的銀子,居心何在?”

孫國威嚇了一跳,隨後苦著臉道,“陛下,臣也是憂國憂民啊,但國庫沒銀子,臣也沒有辦法,陛下這不是為難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