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鬟同人漫看雲卷雲舒

待玉茹見到了唐承燁安排下的人,知道了自己隻是虛驚一場的消息後,就放下了心來。待看了流雲寄來的親筆信之後,雖然對於女兒執意要上什麽學不願意出嫁之事十分不滿意,但是知道女兒外孫兩個好好地過日子,訂好的婚事也沒有變,所以,暫且放下了心來,轉而思慮起女兒所提的事情來。

雖說,自古結親講究門當戶對,但是,隻要是做娘親的,都想要娶進來一個品行好,性情好,還能一心一意地為自己的兒子,為自家著想的兒媳婦。

玉茹原本對於李夢瑤是一心期盼著,隻覺得兒子對自己說得那樣好,還是個女大學生,就一定是好的,可是家裏突然出了這般變故,李夢瑤的做法,雖說都有理由能說得過去,但是,卻是讓玉茹對她的印象大打折扣。她可不想娶一個,將來大難臨頭隻知道各自飛的媳婦。女兒的想法,也是給她提供了一個可行的意見。況且,有女婿家人插手,流年就算被暫時留在警局,大概也會被照顧的好好的,不用她擔心了。這麽想來,這幾天還是要抓住機會好好相看那位李小姐才是正經。

另一邊,沈流年在警察局羈留的日子卻並不像是玉茹想象的那樣好過。

最初的幾天,還會有人不時來審問他,當然,依流年的智商,審問的人隻要不是屈打成招,也得不出來什麽有用的結論。沒過幾日,看守的警員對待他的態度倒是好了一些。甚至還會有人不時給他一些點心,拯救他因吃不慣牢裏的粗飯而備受折磨的腸胃。

流年看出警員對他態度的改變,隻以為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他們冤枉了他,自然要改變態度,賠禮道歉,因而也會理直氣壯地問他們什麽時候能放自己出去,可是,在這裏看守中,卻不能得到確切的答案,每一次都是‘案件調查雖有進展,但是還是沒有真相大白,還要委屈他在呆上一段時間,隻要他沒有犯罪,肯定會還他清白名譽’這般的回答。

流年是堅信自己是無辜的,聽到了警察們的說法,反而不急著問能什麽時候出去了,隻想著證實自己是自己是冤枉的之後,風風光光地回去,讓之前那些對自己指指點點,指責自己做了壞事的人看一看,到底是他們錯了,還是自己錯了!

但是,牢獄的生活,卻不像是他想象地那般簡單,最初的幾天,牢房裏的人不多,沈流年自己獨住一間。雖然環境又髒又差,吃得睡得和他之前的生活是天壤之別,但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沈流年覺得這樣的苦頭,也不是不能夠忍受的,他將這些當做了自己洗清冤屈所必經的磨難,甚至覺得,這樣的經曆對於從小生活簡單的他來說,是一種全新的體驗,心裏還會不時冒出些微小的興奮感。

可是,幾天之後,不知為什麽被抓進了警局裏的人突然多了起來,沈流年有了同住的獄友之後,這樣的情況,就變了!

之前,雖然監牢裏的床鋪隻是簡單地土堆鋪上稻草,但是,好歹沈流年可以想躺就躺,想坐就坐。可是,新來的這個人一被關進來就鳩占鵲巢,不僅自己大刺刺地躺在了原本就不大的床上,不給沈流年留下一丁點兒的地方,甚至,連沈流年想要在床鋪邊上坐下,都會遭到他揮過來的一巴掌。

這人不知道在外邊是做什麽的,隻是張得五大三粗,滿臉凶相,對人不滿意時兩眼一瞪,都讓流年心裏不由一顫。一雙手掌粗厚有力,看似隨意地一揮,可打在身上卻是疼極了。

流年自幼不曾受過這樣的苦頭,還是被一個完全不懂禮儀的野蠻人說打就打。心高氣傲地他自然不能忍受,挨第一巴掌的時候,就想要與這人理論,讓他賠禮道歉,可是,卻換來了這人將自己騎在身下,一頓毒打。動靜大的,引來了看守的警員,但是那人看到流年雖然叫得淒慘,但奈何那人下手的地方,都是被衣服遮蓋之處,所以,外邊看來,流年雖然有些狼狽,衣衫不整,但是卻不看不出受了多大的傷害!

警員見此,也隻是嗬斥了幾句,讓兩個人老實一點便晃悠悠到別處巡邏去了,留下沈流年淒淒慘慘,遭受第二次毒打,更甚者,卻是被堵住了嘴,連想呼救都是不能的!

“你叫啊,你倒?是叫啊!”和流年關在一起的壯漢,打起流年來尤不解氣,手上揮著拳頭,嘴裏還罵罵咧咧的諷刺他。

“老子不知道被關進來多少回了,還是第一次遇見你這樣的軟蛋!告訴你,你說什麽先來後到,什麽和睦相處,什麽文明禮法,都是放屁!在這裏,隻有拳頭硬的,才是老大。小子,老子就是打你了又怎麽樣,隻要不把你打死,那些狗娘養的獄警才不會來管閑事呢。況且,都進了這麽個地兒了,你還講什麽禮儀廉恥那套有什麽用?被關進來的人,就沒有好的,老子打你,也是為民除害了……”

“唔,唔。唔唔……”

被教訓了幾頓,流年才學乖了,他開始知道了曾在書上看到得,所謂弱肉強食這樣殘忍的事情原來真得在這個世界上存在著的,從他上大學起,他所讀的書都是教育他現在是現社會了,封建主義的那一套行事準則已經是糟粕毒瘤被新社會做取代了,人人生而平等自由,我們的國家雖然現在還不富強,內憂外患,混戰不斷,但是隻要通過青年一代的努力一定能夠在不久的將來將中國建設成一個像西方發達國家那樣自由、民主、法製的國家。可是,現在他卻在這個黑暗地地方,屈從於一個大字都不識的莽夫,被這樣魯莽暴力的對待卻不能反抗,讓流年自覺自己十分羞愧又難過,簡直無地自容。

但是,很快,沈流年便發現,自己被迫讓出了地盤,隻能蜷縮在小小的監牢的一個角落裏還不是最糟糕的事情。

最糟糕的,是饑惡!

沈流年原本是吃不下監獄裏發的粗糧窩窩的,那種東西,他吃在嘴裏感覺都像是在吃草一樣,怎麽嚼都咽不下去,感覺就像是有幾把刀在割著嗓子一般的疼痛難忍。就算勉強吞了下去,那些食物在他的腸胃裏,也是不停地翻滾,不肯就範,甚至還像刀子一般,讓他整個腸胃都像是攪起來一樣的疼……

之前,有一個獄警總是會在每天當值的時候給流年帶些點心,說是他受了沈家人的囑托,怕沈流年吃不慣獄中的飯菜,特意給他帶的。雖然不多,但是,也好過吃那些實在咽不下去的窩窩頭。沈流年靠這些東西每天混個半飽還是足夠的,幸而他現在不需要上□動,所以,吃得少了,每天大半時間躺著不動,減少消耗,也就是了。可是,現在的情況,那個可惡的大漢,不僅將他每頓的窩窩頭給搶走,甚至於,連那個好心的獄警每天給他帶的點心都在那獄警轉身的時候被他搶走了。

最初,沈流年不願意在那個幫助過他的獄警麵前表現出自己粗魯的吃相,所以,他一直都是等著那個獄警的身影看不見的時候才開始進食的。可是,從那個大漢來了之後,獄警一走出兩人的視線,就直接撲上來,將流年手中的點心奪去了,直接塞進了自己的嘴裏。

一天、兩天還好。流年粒米未進,一直蜷縮在屬於自己的小角落裏,用手抵住了空蕩蕩地胃部,妄圖用意誌抵製饑餓得侵蝕。可恨的大漢,搶了他的窩窩頭,又搶了他的點心,就算吃不完剩下了,都寧可扔進馬桶裏,也不給沈流年吃一口。

等到第三天,沈流年實在忍受不了饑餓的感覺了,他隻覺得自己整個胃部都是火燒火燎的,整個人頭昏眼花,四肢無力,他覺得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被餓死的,所以,當那個獄警準時出現在牢房前的時候,流年再也顧不得什麽形象了,抓住獄警遞過來的點心就直接往嘴裏塞,狼吞虎咽的樣子,讓人覺得他大概寧可噎死都不願意在感覺那種饑餓的滋味。可是,那個大漢還是不願意放過他,待那個獄警離開後,直接就給了沈流年一拳,趁他站不穩,奪下了沈流年手中剩下的點心,卻是並不解恨,又是將流年壓在身下一頓毒打。

“媽的,你敢吃老子的點心,叫你吃老子的點心,那是老子的,你都敢偷吃,老子就用拳頭給你上一課,讓你小子知道知道規矩,知道知道什麽人不能惹,什麽人的東西不是你能動的。敢吃我的東西,老子就打得你吐出來,老子就是扔進了馬桶都不給你吃,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了……”

那明明是我的點心!

我就是不吐,打死我也不吐!

流年死死地逼著嘴,在大漢的毒打下,奮力將含在口中的食物給咽了下去。對現在的他來講,饑餓的滋味,遠遠要比遭受毒打更加難受。曾經,他也在挨打的時候試圖跟這大漢講理,可惜,這個人完全不會聽他說話,滿口都是老子老子的,讓沈流年體會了一把秀才遇到兵的感覺。

沈流年也是個正直二十歲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在發現道理講不通。在一直受欺負,甚至大漢心情不好都要把他抓來打一頓的時候,不是沒想過反抗,隻是,他的身體素質和大漢這樣的似乎就靠拳頭吃飯的人實在相差甚遠,他反抗不成,隻會遭到更嚴重的毒打報複。也不是沒想到向獄警求助,隻是每次獄警看他還能站起來,沒有危及到生命,都是不痛不癢的教訓大漢幾句,卻是毫無用處,甚至於每次都給沈流年帶來更多一次的毒打……

短短幾天時間,沈流年就學會了怎樣做一個合格的沙包,怎樣在大漢又一次毒打自己的時候,保護住要害,讓自己盡量不那麽疼!

這樣的日子,雖然隻過了短短的幾天,但是在沈流年看來,卻真正地體會到了古人所說的度日如年的感慨。當獄警來通知他他的案子已經調查清楚,可以被放出去的時候,流年幾乎感覺自己是過了幾百年那麽久,走出了昏暗的監牢,重見天日的那一刻,他隻覺得自己像是重生了一般!

一早接到警局的通知來接兒子的玉茹等在監獄外,看到一身邋遢憔悴、狼狽不堪的兒子走了出來,眼中的淚都幾乎抑製不住地滴落了下來。她從小捧在手心裏疼愛的流年,何曾吃過這種苦頭,就算有心理準備,流年在監牢裏的日子並不好過,但是,在真正看到流年的這一刻,玉茹也是悔恨萬分,實在不該聽從流雲的建議,為了一個外姓的女子讓自家兒子受這麽大的苦楚!

這樣想著,玉茹心裏便有些埋怨起流雲給出的餿主意,幸好,她並沒有看見流年衣服下被毒打的傷痕,否則,隻怕會當場哭出來,甚至恨上流雲!

雖然隻是幾天的時間,但是流年的變化卻是極大,最起碼,跟在玉茹身邊一直侍候的下人,在勸慰著玉茹的就發現了少爺的不同以往。既沒有對著夫人哭訴抱怨,也沒有對著那些警察大叫不滿,反而看到了夫人流淚,隻是拿袖子幫她擦了一擦,倒是沉靜了許多!

“長官,您說我的案子結了,我想問您,最終是個什麽結果,能告訴我嗎?”

這幾天,雖然總是在挨打,但是流年也並不是全然沒有收獲的。那個大漢大人的時候總是喜歡罵人,其中的信息雖然不多,但是許多都是這個社會最底層的生存規則,流年的聽到了,也慢慢知道了這個世界不同於展現在自己眼前的那樣淺薄,對於自己被抓到警察局的事情,他原本一直以為是一個意外,但是,現在,他卻有了另一種想法,現在,隻想從警察口中知道答案。

“可以告訴你。那個中毒的女子我們也帶回來審問了。她後來都招了,是她看你不願意收留她,心裏不平,自己把大煙吞下去想要陷害你。還有,從你家花園裏搜出來的那包大煙,也是她趁你將她帶到那裏時藏進去的。她招認了,說是想要陷害你們沈家窩藏鴉片。讓你們全家都背著罪名被抓進警局坐牢,就算不會坐牢,也要讓你們沈家在上海呆不下去。

“她還說,隻要你們回了老家,自然有人收拾你們。不過不用擔心,我們長官已經將案子查清楚了,也已經把那女人收監了!”

流年點點頭,沒有再說話,沉默著轉身,幫母親擦了擦眼淚,扶起她的一邊手臂。

“娘親,我們回家吧!”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早上好,今天更新有些晚了,不要怪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