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懸疑再現 大懸疑 青豆
“地球人就是變化快,難怪外星人噌一下就來,噌一下就走了。”狄康嘴裏念著咒,拽著何曉箏準備出發去找高娃。
兩人出了大門,狄康立即刹住了腳步,隻見馬路邊停下一排黑轎子。從車裏下來三個人,西裝革履,眼戴墨鏡,直奔他們走來。狄康拉了拉何曉箏的衣袖,低頭說道:“他們是衝我來的。”
何曉箏看到這些人氣勢洶洶,忙問:“你最近抄了誰的家?這麽報複你?這事肯定跟我沒關係,要不,你對付他們,我先去找高娃?”
何曉箏抽身要走,卻被狄康一把拉住:“做人要厚道,耍什麽臨陣脫逃的?”何曉箏悄悄拉出格鬥式,抬了抬腳,看著高跟鞋,眼眉一皺說:“這是我才買的新鞋,踹他們,是糟蹋人民幣。”狄康吭哧了半天,說:“放心吧,是內訌,我爸來了。”
隻見從車裏下來一人,五十多歲,但英姿颯爽。他走到狄康麵前,氣宇軒昂地說了一句:“聽說你最近幹得不錯,升職了?”
狄康昂了昂頭,凜然答道:“這不意外,我警校同學成績最差的也都當隊長、所長了,何況我在校成績優越。如果不是你玩些把戲整我,我怎麽會被貶鬼街口?”
“下周,國際翡翠賭石文化節就要開幕。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回去幫我?”
“賭石是群瘋子的資本遊戲,我不會參與的。”
“如今翡翠牛市仍舊瘋狂,賭石雖然危險,卻非常刺激,雙方憑的是眼光和耐心,鬥智鬥勇。我勸你還是馬上辭職,跟我回家,不然我會繼續跟你玩下去。我可以向你保證,你這個隊長做不了七天。”
“哼,就你那套把我灌醉,再找幾個女人,脫光了睡在我身邊,再拍成豔照上交局裏的小把戲,我局長早就看穿了。如果你再出陰招陷害我,我就不認你當爸。”
狄中秋歎了口氣,說:“狄家浩浩資產,難道就這麽廢棄了嗎?你要知道,這套家業,是我拉板車闖出來的。如今爸老了,狄家今後要指望你。”
“家裏有狄清。”
“狄清就要嫁人了,再說她有自己的事業在做。”
“我也有自己的事業。”
“你這是墮落,你媽若有在天之靈,她也不願意看著你這樣。”
“別跟我提媽!”狄康發怒了,眼底不知道什麽時候竟冒滿水來,“今天,一個女人從高樓上跳下來,我抓住了她的衣服,卻抓不住她的人,我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在我麵前……和二十多年前,媽死在我麵前一樣……我隻能抓住媽的衣服,卻抓不住媽的命。而我們為了逃命,連她的屍體都沒能帶走……”
“你媽的死,是意外,那些人是人販子,隻是想拐走你和狄清,並沒有綁架你和狄清,二十多年前,我一無所有,靠拉板車過日子。”
“可媽是為我和狄清死的,可我們卻忙著逃命。”狄康在說這話的時候,眼淚一個勁地在眼眶裏轉,可他卻死命地沒讓它在狄中秋麵前掉出來。
“那時候你四歲,狄清三歲,你們根本救不了她。難道我就不愧疚嗎?我帶著你們兄妹,打拚了二十多年,掙到了今天的家業,即使身份顯赫,也至今未娶,不還是因為掛念你媽嗎?狄康,跟我回家吧,狄氏需要一個年輕的總裁。否則,我們還要鬥下去。”
“自從媽不在了以後,我連回家都膽怯了。雖然你是我爸,但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們鬥下去,結果不會有一絲懸念。”
“為了給你媽報仇,你難道要當一輩子警察嗎?當警察那點薪水養活不了你。”
狄康伸手掏出皮夾子,把裏麵的各種銀行卡一並掏出,隨手往天上一扔:“從今天起,別人怎麽活,我就怎麽活,不會再花你一分錢。”
狄康撒卡完畢,覺得四肢發涼,瞬間禍及全身,進而全身發抖,牙齒打戰。他回頭看了一眼何曉箏,隻見她顏麵蒼白,滿頭是汗,靠在牆上,搖晃了幾下身體,就倒了下去。狄康反應極快,瞬間抱住了她,急問:“你怎麽了?”何曉箏有氣無力地跟狄康說:“我可能被傳染上猴瘧,打擺子了,不行了……你快去找高娃,晚了,就來不及了。”
“已經來不及了,猴瘧是傳染病,這些天,我們沒分開過……”狄康抱著何曉箏,剛剛走了兩步,便覺兩腿發軟,急忙朝著狄中秋喊了一句:“爸,快送我們去醫院……”狄康不等把話說完,抱著何曉箏一頭栽了下去。
狄中秋已是年過半百,哪裏能扶得住這倆人,他趕緊揮手,身後立即上來幾人,一起架起何曉箏與狄康,朝醫院趕去。途中,隻聽狄中秋輕言一句:“看好他們倆,直到國際翡翠賭石文化節開幕。”
狄中秋走後不久,蕭錯便趕到了交警大隊,他是來接猴渣回家的,一同而來的還有何震林與狄清。蕭錯下車和猴渣很哥們兒地擁抱了一下。狄清見到這般情景,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這是她幾日來,第一次感到欣慰。
猴渣貼在蕭錯的耳邊,問了一句:“玉蟬盤出來了嗎?”蕭錯噓了一聲,說:“池姨說那胎魘是蠱,不能輕易動它。見過胎魘的人,必死子喪妻。就等你出來,咱們細細研究。”猴渣點了點頭:“其實,所謂玉能驅邪,是指將魑魅魍魎驅走或打散,而非改變運氣。著名的寶玉和氏璧出世後,它的擁有者無一不國破家亡。”
蕭錯推開猴渣,拍了他的光頭一下:“你小子一解禁就耍驢嚼子。”猴渣往後一縮,又探回身子,說:“先送我去找高娃,幾天沒見她人了。”蕭錯冷笑:“這幾年你玩瘋了,辣妹、悶騷、豪放什麽都有,可轉一圈你又掉進原來那個坑裏了,這麽多人接你,怎麽也得賣個接風洗塵的麵子吧。”蕭錯數落猴渣,卻讓猴渣顯得更得意了,像窺破了他的死穴。
猴渣見了何震林那輛悍馬的尺碼和大貨車有得一拚,不僅嘖嘖讚賞:“這畜生,是個好手。”何震林笑了笑說:“開不好,也照樣翻跟鬥。”猴渣又問:“哥們兒,我那雅閣呢?”何震林把猴渣攬在懷裏,悄悄說:“狄清說,雅閣太破了,送你難為情,她打算把大奔先借給你開著,直到你小子發跡。”猴渣一聽,眼睛立刻濕潤起來,臉激動得抽搐成一團,盯著狄清,真想馬上燒幾把香,謝謝她老人家的善意。
猴渣得意之際,卻又不敢點頭,轉眼瞥向蕭錯,他暗地明白,狄清這麽大方,其實是衝蕭錯來的。這車能不能要,還得看蕭錯願不願意背這感情債。
蕭錯跟狄清說:“你那奔馳車碰到血光,訂婚用晦氣。那車雖然沒悍馬猛,但模樣挺俊,我要了,回頭我給你訂輛新的。”狄清礙於何震林在身邊,隻是回眸,莞爾一笑。猴渣聽言,立刻涕淚交流:“蕭錯,你說,讓兄弟沒車開,是不是不仗義!”
“在鬼街口,開我那輛老寶馬,就夠你泡妞了。”
猴渣微微一愣,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何震林的雅閣沒要成,這奔馳寶馬直往猴渣鼻子尖上撞,相對來說,猴渣接蕭錯的車,還是覺得理所當然,心裏踏實。但他知道,蕭錯一直想換輛悍馬,如今弄輛奔馳,實在有些委屈蕭錯。於是,他順口推托:“現在那些庸脂俗粉,壓根就引不起我興趣,鬼街口裏,每天都有半個獨立團的親衛隊,跟在我屁股後麵,煩!”
“趕緊收收你激動的哈喇子,去吃飯吧。”
何震林拉著猴渣上車,四人一同回到鬼街口,酒菜過半,蕭錯突然感到心慌,急忙喝了口水,他覺得水裏有些血腥味道,也許是這幾天上火,牙齦出血了,他放下杯子,但還是口渴。他越是不停地喝水,那種腥味就越加濃烈。他用餘光向玻璃窗外瞥了一眼,窗外人流穿湧,一個女人站在對麵的街上,頭發被吹得很亂,她的眼睛一直看著蕭錯。蕭錯突然站立起來,以至於將桌上的酒杯弄翻。
他一直追,一直追到鬼街口盡頭,才發現眼前一片空曠。猴渣、狄清與何震林跟在後麵,急問出了什麽事?隻聽蕭錯呢喃一句:“格格沒死,我看到她了。”
眾人驚愕之下,急忙轉身,朝四周望去……
尾聲
街上,起風了,但天不是很冷。高娃站在風中,拿著電話,高娃語氣沉長,對著電話說:“我知道10月29號那天,你幹了什麽?”
“你什麽意思?”
“你知道是什麽意思,要不就做爸爸,要不就備足我這輩子要花的錢。”
“好,你在紅丹河邊等我,我備錢給你。”
天黑了,漆黑,沒風。高娃仍然站在紅丹河邊的岩石上,不肯離去。四周一片漆黑,而且靜得出奇。黑暗中好像有雙眼睛,在看著她,她知道那不是人的眼睛,是一種很邪,很銳利的光。她感到喉嚨裏有種壓迫感,以至於她屏住呼吸。
一定有東西接近了我,她想著。可身後沒有任何聲音,應該沒有什麽的。是的,沒有什麽,什麽也沒有,她告訴自己。但是,她知道,一定有什麽。突然,似乎有什麽驚動了她。她回過頭去,遠處,公路依舊在暮色中靜靜地伏在那裏,除了穀邊殘霧,四周草木外,沒有任何東西接近這片區域。
然而,那雙眼睛仍然緊緊地在她身後窺探著。
她心裏不斷怦怦亂跳,一股陰寒之氣,籠罩了全身,使她打了一個冷戰。她開始後悔,不該聽從他人安排地點,她低下頭,摘下猴渣給她的那隻冰種鳳凰,雙手合十,含在掌心,喃喃低語祈禱。過了一會兒,她掏出手機,從裏麵翻出一張圖片,點了發送。
僅僅是在這個瞬間,一雙皮靴慢慢接近了高娃。不久,便聽到天空中一聲慘叫。隻見高娃的眼睛瞪得很大,很大,似乎要把整個世界都裝進去。手機,無聲無息地掉在草叢中。一隻關節粗大的手,撿起手機,裝進口袋,悄然離去。
紅丹河邊,靜了。水,依然像血一樣紅。岸邊,不再有高娃的身影。一隻冰種鳳凰,帶著斷線,躺在草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