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陰陽密匙
蕭錯以為格格不舒服,急忙走到床邊,格格將虎爾赤口中之物遞給他。蕭錯定眼一看,著實嚇了一跳,這不是父親留給他的駝皮嗎?怎麽被虎爾赤叼了出來?他急忙到書桌下麵,翻出盒子,裏麵的駝皮還在,可這塊駝皮是從哪來的呢?
猴渣見蕭錯發慌的樣子,不禁笑了,說:“瞧你緊張的,那是婆子包玉蟬的駝皮,怎麽弄狗嘴裏了。”蕭錯驚詫萬分,看著猴渣,問道:“這駝皮……是那老婆子給你的?”
猴渣點了點頭。
蕭錯搖頭苦笑:“那老婆子定是告訴你,她住哪了?”猴渣急忙回答:“她家住在太平街,老槐樹邊514號。還叫我有機會路過,她再把毯子還給我……”
蕭錯追問:“毯子是那婆子主動問你要的?”
猴渣點頭稱是。
蕭錯臉色突變,暗叫不好:“這樣一來,又不合邏輯了,平白無故的要個毯子做什麽?這麽個高人,難道真怕冷不成?你猴渣辯玉識蟬算是行家,但辯皮識草,你是外行,你怎麽知道那皮子,是塊駝皮?”猴渣想了想說:“是那婆子告訴我的,她說她想念親人時,就打開駝皮看上兩眼。”
蕭錯一把拉起猴渣說:“看來,我們都低估了那婆子,這婆子定是懂得這駝皮裏的玄機。咱們要立刻去找那婆子,隔時有變,趕緊出發。”
蕭錯欲走之時,猴渣卻端起架子:“什麽低估?什麽有變?什麽駝皮玄機?今兒你不和我說個明白,我還真不走了呢?”
駝皮的突然出現,讓蕭錯感到,這一切可能都是天意。他想起這麽一段曆史,在1947年的春天,有兩個牧童在死海山上追蹤一隻迷路的山羊時,他們在一個山洞裏,找到了一些高瓶,瓶子裏有很多皮革。當時,兩個牧童拿著他們偶爾找到的“死海古卷”,跑到古董店裏去,僅僅是為了換點買糖果的錢,那時,曆史在他們的手中,就隻是幾塊糖果。然而,人們會原諒這些天真無邪的孩子,畢竟他們也是偉大的發現者。
蕭錯認為,猴渣此時和發現“死海古卷”的牧羊孩子同出一轍。雖然他不知道那塊駝皮的真正價值,但那塊駝皮確實是猴渣帶來的。當年,蕭父也曾說過,將來遇見有緣揭秘的人,但說無妨。蕭錯考慮到,猴渣是他最貼心的人,如今又是帶著駝皮來的人,他應該讓猴渣知道關於駝皮的秘密。再說,破解駝皮,也不是他一個人能獨立完成的。於是,蕭錯三言並做兩語,把成吉思汗和闊闊出之間的爭鬥,以及阿巴亥殉葬的來龍去脈和猴渣說了一遍。
猴渣聽罷,更是興奮不已:“成吉思汗可是位招人喜歡的兄弟,歐洲人對亞洲的唯一的恐懼記憶就是這位神話級別的人物。遙想當年,他帶領20萬鐵騎軍,橫跨……”
猴渣說到橫跨的時候,突然停下了,又改口說道:“不能用橫跨,成吉思汗的兩條腿再長也跨不了歐亞大陸,應該是橫掃歐亞大陸,無敵天下。他手下奇人異士之多,搜羅的財富更是前所未有wWw.,曠古絕今。可僅憑這塊駝皮的推測,稍顯證據不足。不過想想成吉思汗和努爾哈赤也確實有相似之處:同為北方遊牧民族,同為英明勇武的部落領袖,同為本民族雄起的奠基人,同樣統一了本民族各部落,同為統一天下打下了基礎,關鍵是他們也有同樣的信仰――薩滿教。”
蕭錯說:“我查過這塊駝皮,確實有幾百年以上的曆史。但出乎意料的是,我看了這塊駝皮十五年,正看,反看,對光看,逆光看,烤熱看,凍涼看,想盡了各種辦法,還是沒有在這塊駝皮裏,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既沒有夾層,也沒有機關,當然,也沒有任何值得注意的提示或線索。闊闊出是個通天神巫,高深莫測,他究竟會有什麽方式來記載自己的秘密呢?我們無從猜測,但我始終相信這個謎題,一定可以破解。但事實卻是,我什麽也沒發現,也許是我的搜索還不夠細致?”
猴渣聽聞此言,露出一絲詫異的神色,翻著小眼睛,說:“聽你這麽一說,這張駝皮怎麽和四十大盜與芝麻開門有些相似。”
格格走到蕭錯身邊,對猴渣說:“其實,這就是個四十大盜與芝麻開門的故事,隻是我們還沒找到類似芝麻開門的咒語。我覺得,既然那婆子用這駝皮包著玉蟬來了,那我們索性弄個明白,盡快確定這隻蟬,是不是當年傳說中的十七年單翼蟬,還要查一下那位縣太爺到底是誰?最終死在哪裏,將軍墓是哪位將軍的?還有將軍妻子,也要翻翻她的黃曆,普通人是不會做出單翼蟬的。隻要我們確定這是一個謎題,就一定會有一個答案。當下之計,你們倆還是盡快去找到那個賣玉蟬的婆子,也許她會提供給我什麽線索,揭開這駝皮之謎。”
猴渣說完嘿嘿一笑:“幸虧我猴渣眼力好,收了這玉蟬,幸虧我猴渣沒半路扔了這駝皮,真他娘的運氣,現在,提個豬頭去廟裏還願的心都有了。”猴渣不能笑,這混蛋一笑,眼睛那麽一眯,大嘴那麽一咧,基本上就是春回大地的的感覺。
蕭錯斜了猴渣一眼,說:“你也別瞎高興,我隻是個古玩掌眼,不是尋寶人。竊取國家寶藏,那是犯法的事。咱先說好,這駝皮的事情,切記不要聲張,把這事爛到肚子裏頭,都不能和別人提。”
猴渣舉手宣誓:“猴渣是個為朋友,能兩肋插刀的人,盡管現在雙肋都沒有刀疤,但我腦門子上有,我猴渣是什麽人,你最清楚。”
蕭錯收好?蟬和駝皮,和猴渣商議著馬上動身去找那老婆子。蕭錯幫格格換了衣服,又把那個紫水晶蝴蝶發夾給她戴好。就在他跟著猴渣剛剛轉身要走的時候,他卻突然停住了。他看見了格格受傷的手指,他走到格格身邊,拉著格格的手,伏下臉想親吻格格的眼睛,但礙於猴渣在場,他沒有吻下去,隻是輕輕撫摸著格格的頭發,說:“你手指傷了,等會我給校長打個電話請假,今天你別去上課了。”
格格聽了,笑了,說:“傷的不重,現在一點都不疼了,可以彈琴的……”
“不行,我說不能去,就不能去。我找完婆子,還有點事要辦,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趕不上接你。你在家好好休息,哪都別去,等我回來。”蕭錯說話的時候,還是緊緊地握著格格的手。
“嗯,我哪都不去,就在家等你回來。我有虎爾赤和王媽照顧,你就放心吧。”
格格跟著蕭錯和猴渣身後,送他們出門。蕭錯下了樓,見格格仍然在走廊上一動不動地站著。她的位置,正好在蕭錯的視野正中。
蕭錯不放心格格,又去找王媽。王媽當時正在廚房裏刷碗,見蕭錯突然進來,心裏嚇了一跳。蕭錯和王媽叮囑了一番好好照顧格格的話後,才和猴渣趕到院子。兩人分別上了自己的車,蕭錯剛發動起車子,就見猴渣撲了過來。蕭錯心想著,這猴渣莫非又被大白鵝扭到屁股了?猴渣朝窗戶上一趴,敲敲車窗,說:“我那老吉普拋錨斷氣了,我得坐你這寶馬。”
蕭錯開門叫猴渣上來,車子剛剛出了蕭家宅門,樓房裏便傳出一串鋼琴聲。蕭錯稍微楞了一下,而後又突然明白了,格格彈琴是想和他說,她的手已經沒什麽大礙了。蕭錯隨即打開車窗,側耳傾聽。他太喜歡置身於這種被音樂聲包圍的環境中了,對他來說,隻要聽著這個聲音,他的心情就會莫名地輕鬆起來。他無法想象,如果哪一天,他在這裏聽不到這個聲音了,他會多麽寂寞……
蕭錯和猴渣趕到太平街時,沒有找到老槐樹,也沒有找到514號在哪。猴渣下車打聽,路邊的報亭,小吃店都說沒有514號。猴渣提示了一下,老人家中曾經失過大火。小吃店老板聽到著火,方才“嗯”了一聲,說磚瓦房那邊曾是大戶老宅,早年是起過一場大火,家裏遺孤,無處安身,就在那裏蓋了幾間磚瓦房。因為當時被燒死的人太多,附近的人都認為,那裏是個不幹淨的去處。
猴渣又形容了一下老人的模樣,有個在廢品站執勤的老頭,告訴猴渣,說是在不遠處,老歪脖樹下,確實有位老太太,大約有八十歲上下,邋裏邋遢的,說瘋不瘋,說傻不傻,也說不清楚模樣,隻道出老太太頂著一頭亂糟糟的白發,就住在歪脖樹邊磚瓦房裏。
猴渣一拍手:“得,就她了。”
“可這老太太已經死了,今早上,一wWw.個送牛奶的走錯門,才發現她死了。又是報警,又是報急救。弄得警察和醫生都來了。不信,您往那邊挪幾步,仔細瞧瞧……”
“死了?”猴渣聽過此話,緊張得喉嚨發幹。這早上還挺精神的老婆子,怎麽這會就死了呢?想到這,猴渣身上冷得發抖,汗卻不斷從腦門上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