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嚴居住的院子在穆府東邊,夜幕之下就看到一道身影快速穿過各個路口彎道,最後推開院落半掩的門,悄悄潛入進去。
“天色已經夜深,屋內還有燈光,難道那老狗還沒有休息,還是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壞事?”穆子風提劍彎腰,隱入牆角的一片黑暗中。身子剛躲好,就見屋內的燈火熄滅,然後門吱呀一聲打開,走出一個消瘦的身影。
穆嚴很謹慎,他先看看四周的環境,沒有什麽異常動靜,才從後門出了穆府。穆子風沒有立刻將之攔下,他知道這個老家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去辦。
遠遠的一路跟隨,足足有半個時辰,那個穆嚴轉進一條小巷。在巷口也有一個半老徐娘的女人在等待著他,嘀咕幾句就隱約聽到穆嚴那**似的的淫笑聲。
“難道是來會他的老姘頭?”穆子風小心的跟進去,那小巷子有些昏暗,兩人在一個窄門前停住,有節奏的敲打幾下,就看到門打開。
“穆爺,你來了,快請進。”借著燈光,看到露頭的是一個年輕人,他看看兩人後麵,“易娘,你在外麵小心的盯著。”
“是,奴家明白。”
那個風情猶在的女人輕笑一聲,向那個年輕人拋個媚眼,扭著肥/臀站到牆角邊。
穆子風看到這一幕,冷哼一聲,那個老家夥果然是另有圖謀。就不知道那屋內有沒有像穆剛之類的外功強者,自己的不朽神術初入門徑,要想將筋皮修煉的十分堅韌,突破到外功武力境還需要一段時間。
等了一會兒,那個看門的女人打了個哈氣,“這深更半夜的,就算是喝花酒的都歸宿了,兩個爺們搞什麽鬼,還怕別人過來驚擾他們,難道他們都不喜歡女人?”
似乎想到了這個可能,那女人左右看看巷子,一片昏暗,連個鬼影都沒有,伸個懶腰走到一邊去打盹了。
穆子風從黑暗的角落中鑽去,輕手輕腳的逼近過去,或許是小巷子太靜了,那輕微的腳步聲還是引起那女人的警覺,剛要抬頭張望,卻眼前一晃,腦後勺受到一記重擊,直接昏死過去。
“好險。”穆子風隻是打昏她,然後將之拖進另外一個小巷子中。做好一切後,來到門前按照之前的敲門節奏敲了幾下,就聽見屋內有人走動的腳步聲。
“易娘,發生什麽事情了?呃….”開門的正是那個穆嚴,他的話音還沒有落,隻聽見鐺的一聲,一柄閃著寒光的劍抵在了對方的咽喉處。
“誰?”屋內之人低喝一聲,就要衝殺過來,卻見穆嚴的身體淩空飛起,撞向他的刀鋒。
兩人距離極近,後者來不及閃避,隻有強行移開刀鋒,兩人撞在一起同時倒在地上。
穆子風進屋,將門關上。屋內果真是隻有兩個爺們,那個年輕人動作很靈活,在地上一個翻滾,半蹲之勢,刀鋒護胸,警惕的盯著來者。
“你…你…不可能…”
穆嚴一把老骨頭,本身就不禁打,剛才受到一腳已經讓他痛不欲生,好不容易緩過氣來,卻看清楚對方的容貌,嚇得臉色蒼白,語無倫次。
穆子風冷漠的看著他,咬牙切齒的說道:“你這隻老狗,沒想到本少爺還活著吧。,今日本少爺就是來取你的狗頭,你的死期到了。”
手中劍一晃,挽出數個劍花攻擊穆嚴的咽喉要穴。
“閣下好大的膽子,敢在廖某麵前殺人。”那個使刀的年輕人終於出手,那刀鋒揮起,狹小的空間都帶起一陣風。風勢威猛,剛烈,有一種兩敗俱傷的氣勢。
“原來是個武力境的刀客。”穆子風的劍勢半途一轉,劍鋒上撩,腳踏乾步,速度加快一分,直刺那人的手腕。
武力境小成,施展武術時都會帶動周身空氣的流動,而爆力境小成,不論是力量還是出招的速度都會快上幾倍,瞬間發出的威力可以破開空氣的阻礙,那時就會發出氣爆聲。
穆子風雖然沒有突破到武力境,但是已經學會簡單的氣血搬運之法,所以他看到對方的刀勢時,本來懸著的一顆心放下來,這種的人物他隻要小心應付,還是有取勝機會的。
“哼。”使刀男子雙手持刀柄,用力往下一壓,想要徹底的擊飛穆子風的劍,哪知刀鋒一輕,居然沒纏住劍身,大驚之下剛要退身躲閃,卻感覺手腕一涼。
風雷劍法是一種以快製敵的武術,專攻敵人死穴。穆子風早就將精髓熟爛於心,他的力量雖然不強,但是對方也是僅僅是個武力境的刀客,加上技擊能力低弱,居然兩個回合便受傷。
“啊,我的手。”咣啷一聲,那刀掉落到地上,手腕處鮮血激射出來,動脈之處被割破,廖姓男子左手緊緊的按住傷口,目露驚慌之色,急吼道,“我是‘天刀武館’的弟子,你敢殺我,足以滅你九族。”
穆子風的劍勢一頓,臉上有些遲疑,想不到眼前這個家夥居然是天刀武館弟子,如果是真的,此人還真殺不得。
“這位小兄弟,你要錢,桌上的一萬兩銀票你可以全部拿走。殺了我,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以天刀武館的勢力,會很快查到你的身上,還有你家人的身上。”那個男子臉色已經有些蒼白,眼神越來越急切,“隻要你放過我,我可以舉薦你進入天刀武館,就算輩分最低的弟子,都可享受朝廷七品官位的俸祿,還有種種無法想象的特權。”
“你說的很誘人,這是個一步登天的機會。”穆子風的劍垂落下去,他似乎已經被打動,“可惜,你說的話隻能欺騙無知之人,所以…”
一劍寒光。
刀客想躲,卻還是沒能躲開,喉嚨升起一股涼氣,似乎有什麽利器劃了過去。他軟綿綿的倒在地上,身體不斷的抽搐著,血慢慢的流到地麵上,屋內立刻彌漫起一股血腥味。
這是穆子風第一次殺人,但他沒有絲毫的害怕,他連死亡都親身經曆過,又何懼殺人。
劍鋒還滴著血,穆子風轉身看向那穆嚴,這個老家夥躲在角落中哆嗦著身體,雙眼透露出恐懼之色。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三少爺,那不怪我的事,都是那些人逼我這麽做的。他們說,如果我不動手,我們穆府都要死,我其實是在保護老爺夫人他們。我的忠心他們都可以作證的,三少爺,求你放過我吧。”
穆子風看到他滿臉老淚,心中的怒火反而越燒越旺,穆府中人就是被這一副嘴臉給蒙騙了十幾年。想不到他死到臨頭,還是滿口胡言。
“賣主求榮的老東西,豈能容你再禍害我穆府。你放心,等你死後,本少爺會在最短的時間讓你生下的雜種去地獄陪伴你。凡是暗算我穆府的人,本少爺都要一一的送他們進地獄,讓你們永遠不得超生。”
“你這個廢物,老夫死後詛咒你們穆府所有人也不得好死,我兒會血洗穆府的,雞犬不留。”穆嚴突然跳起來,滿臉猙惡,凶光畢露,居然衝向穆子風。
噗嗤…穆子風的劍刺進了對方的心髒處,穆嚴的眼睛陡然睜開,雙手掐住穆子風的脖子,但力量卻越來越弱。
“老狗,你永遠看不到那一天了。”穆子風拔劍,一腳踢出,將之擊飛出去。
桌子上的萬兩銀票,很顯然是穆嚴從穆府中黑出來的,十有八九是要孝敬給那個淩戈。收好銀票,將屋內的東西弄亂,然後瀟灑離去。
這條小巷,人跡罕見,穆子風很快消失在夜幕中。穆府是肯定不能再回去的,他不能再給家人再帶來災難,自己隻有遠走他鄉,等將來擁有足夠的力量再光明正大的回來。
“聽聞天刀武館在河西幽州有一家分館,那個小刀客的死訊很快便會引來天刀武館的排查,看來西戎城不能再待了。”
對於天刀武館,穆子風曾經從書上了解過,據說創館祖師乃是來自傳說中武術聖地‘靈山’,但他卻是一位背叛靈山的強者,而且十有八九就是將武術修煉到第二大境界,練氣期的一方老祖。他自創的一百零八式‘天刀’武術,剛猛霸道,凶威無邊,曾經擊敗天下無數武術高手。隻是後來不知什麽原因投靠了朝廷,並且創立了天刀武館,為朝廷招收治世良將。
在他去世後,朝廷封他為‘天刀’,意為天下第一刀。
得罪天刀武館,其實就是得罪朝廷。所以那個武力境的小刀客,在麵臨死亡威脅時,才口出狂言要滅穆子風九族之人。
帶著一絲莫名惆悵,穆子風進入了京醫藥鋪後院,明天他就會離開西戎,離開生活了十八年的故土。
“我叔叔在京城豐寧開了一家京醫藥鋪,你可以暫時到那裏去隱姓埋名生活幾年。”
穆子風剛要推門,就聽到身後有人說話,是小神醫雲清。他猛然回頭,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剛才明明院中無人,但是就轉身的工夫那小神醫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出現了,悄無聲息的站到自己背後。而自己卻沒有發現絲毫異常的動靜,這個雲清神醫不但醫術精湛,就連一身武術恐怕都高深莫測。
“明天一早,有一支前往京城的大商隊從西戎出發,如果想通了,告訴我一聲。”小神醫說完,慢步離去。
穆子風這才回過神來,這個小神醫性格不是一般的古怪,他搖搖頭走進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