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風的這一巴掌真要拍在對方的腦袋上,肯定是腦漿四濺。眼看就要血灑當場,其餘的三人已經來不及援救,卻看到穆子風最後一刻化掌為爪,爪勢略偏一下子抓住他的肩頭。

然後下腳出擊,踢在對方的小腿上,轉過半身使出了白虎貼背,一下子將那武者甩飛出去。

僅僅交手才一招半式,一個磐涅境的武者就倒在地上,剩餘的人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尤其是那個刀疤男子,他脫了盔甲後,胸口處的劍傷還沒有完全止住流血,一身力量都在悄悄消弱。

“之前你們與那變異巨虎交過手,耗費了很多體能。今天就到此為止,讓你們先好好休息一夜,明日我們再戰。”穆子風拍拍手,朝他們輕笑一下,“如果你們覺得有把握能逃出我的手掌,那盡管試試。”

說完,身形一晃已經消失在密林中,他肚子早就餓的饑腸轆轆,先填飽肚子再說。至於那些人,隨身帶著那頭昏迷過去的變異巨虎,在這片山脈中還真是難以脫身。

“三哥,現在我們怎麽辦?”那個被甩飛出去的武者爬站起來,一邊揉著肩頭一邊泄氣的問道。

“老五,你剛才沒受傷吧?”

“倒是沒受傷,不過那小子武術有點邪門,在那一抓之下,我的半邊身子都瞬間麻木,一身力量都凝聚不了。三哥,那小子不簡單,以他剛才爆發出來的戰鬥力來看似乎還留有餘地。”

“恩,我早看出來了。那個被譽為第一天才的慕容浪子修為到底如何,我是從未見識過。不過咱們的拔拓少爺的本事你們都是有目共睹的,想不到在這個深山老林中居然也碰到了一個更加了不得的武術天才。”刀疤男子想了下,輕歎一口氣,“讓下麵的人都上來吧,所有的天弓神弩都撤下箭矢。二哥,你帶人去弄些吃的,大哥和我配置點療傷藥為那個變異巨虎敷上,一切等到了天明再做打算。”

翌日,太陽升上樹頭,穆子風出現在那個懸崖邊上,那些武者早就在等待他,見到他的身法猶如鬼魅,行動間幾乎沒有聲音,一個個都陰沉著臉。

其實穆子風走的是虎步,虎步如同貓步,走起路來都是悄無聲息。至於世間所傳的虎虎生威,那是指百獸之王的氣勢,而不是行走之間能弄出多大的動靜。

懸崖底下的那頭變異巨虎還在昏迷中,不過身上的那些弩箭都已經拔出,並且好好處理過傷口,穆子風這才轉身看了他們一眼,尤其是那四個磐涅境的武者,目光多留了片刻,最後搖搖頭說道:“你們修煉的武術品級低了,一身萬斤巨力無法盡情施展,著實太可惜。由此看來你們的那位家祖,也不過如此。”

“我們隻是奴才,能有機會修煉武術已經是家族對我們的最大厚愛,還能奢求什麽。”刀疤男子眼神有些落寞,很顯然他嘴上是這麽說,其實內心還是非常不甘的。

穆子風摸摸下巴,上下打量他們幾下,“如果你們能為我盡心做事,我倒是可以傳授你們每人一門天級武術秘籍。”

對麵十三人頓時都愣住了,不可思議的盯著穆子風,認為他在胡言亂語。一門天級武術足以成就崛起一個新的家族,其價值連城。而且天級武術絕大部分都被古老的武術世家,大型商會聯盟,權貴世家,皇家貴族等掌控著,世間流傳的極其罕見。

拔拓家族中也有三門天級武術,不過那隻有嫡係弟子才能修煉,至於其餘的家奴隻能修煉地級武術或者是末流武術。所以這些人聽聞穆子風可以一口氣傳授四門天級武術,其內心的震撼可想而知。

“不過這也就是我想想而已,如果你們真的叛逆家族,估計你們的小命也不保了。昨夜我說的話依然有效,你們能壓製住我,絕對不阻攔你們離開。”穆子風聳聳肩頭,體內頓時發出清晰的彈弦之聲。

“居然將筋肉的力量和韌性修煉到了彈弦射箭的地步,就算拔拓少爺也略有不及。”刀疤男子嘴皮**幾下,轉頭看看身邊的三位兄弟,苦笑道,“看來這次不認栽都不行了,我們盡力吧。”

穆子風隻是想與他們過招,激發潛力,所以下手很有分寸。形意八拳被他輪流施展出來,一會兒是遊龍升天之勢,一會兒是虎王下山之威,一會兒是雄鷹出爪之疾,將四個磐涅境的武者死死的壓製著。

“白鶴展翅。”穆子風雙臂伸展,腳下蹬力,氣血凝聚雙臂,一下子將兩個武者給震飛了出去。隨即縱身一跳,撲擊到那個刀疤男子身上,雙手以鷹爪勢扣住他的肩頭,雙腳傳力一下子將他踹飛到半空,整個人好像一條上岸的魚兒般,在半空中蹦躂了兩息撲哧一聲摔倒在地上。

至於最後一個避讓的快,沒有受到波及。

看到三人都口吐鮮血,穆子風眉頭緊皺。

“看來你們雖然都修煉到了磐涅境,而且也換血重生過,但是你們早年所使用的輔助藥物卻極其霸道,在迅速提升你們力量的同時也深深的留下了隱患。如果沒有天大機緣,你們這輩子休想氣聚丹田,修成武術宗師。而且等你們年過半百,體內的隱傷會逐一的爆發,其疼痛會讓你們度日如年。”

“這點我們心中很明白,多少年來拔拓府上的奴才因為隱傷而忍受不了痛苦去自殺的大有人在。我們從父輩開始便是家奴,我們的命也早就注定了。前輩,事情到了這個份上,我們也沒什麽可說的。好在我們的父輩早就身亡,在拔拓府中也了無牽掛,這些老兄弟都是生死打拚過來的,就尋找個偏僻的地方隱居過完下輩子好了。”

刀疤男子有點心灰意冷,他揮揮手,“將所有的天弓神弩,盔甲都埋進深土中。”

“是。”身後的那些人果然都沒有絲毫懷疑,立刻行動起來。穆子風也沒想到這些人倒是很決斷,他剛要說些什麽,眼光一瞟,在對麵的那個山頭上居然升起了濃煙。

“有消息了。”等了一個月,終於等到神威大宗師送來消息。穆子風丹田穴輕輕震蕩下,小腹處微微鼓起,咕咕的聲音不斷翻滾。

陡然張口,一聲長嘯平地而起。他施展出了大蟾氣功,這門武術其餘是很特別的氣血搬運技法,丹田在吐吸之間,可以積蓄一股力道。瞬間催動,融合肺腑的濁氣,在噴出時帶動身前的空氣,連鎖反應下就形成了一種無形的聲波。

這嘯聲鏗鏘有力,猶如萬獸奔騰。龍吟虎嘯,風雲變色。附近的幾座山頭,無數的飛禽走獸倉皇逃竄。

足足五息後,穆子風才停止下來,他這才發現那十三個人都捂著自己的耳朵,眼中滿是痛苦之色。有三個換血境的武者,他們的七竅之中居然還溢出了血絲,身體在微微的顫抖。

“呃,你們沒事吧?”穆子風想不到自己的大蟾氣功威力如此厲害,他知道這門武術是一種音波功,比較特殊,一旦施展開始可以打得對方措手不及。而且音波無形無意,令人防不勝防,一旦中招者不能很好的控製自己體內的血液,那麽就要受到沉重的打擊。

眼前的這十三個人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此近的距離,在毫不設防的情況差點掛了三個人。

“王級武術,想不到前輩居然修煉如此厲害的王級武術。以音波傷人。我拔拓老祖在練氣天人境時才做到這點,如果不是親身經曆,何人會相信。”

刀疤男子臉上流露出的是心服口服,他們這才知道如果穆子風要殺他們,簡直是輕而易舉。

穆子風無語了,大蟾氣功居然被認為是一種王級武術。不過這門武術是不朽神術中的一種小技法,而不朽神術是什麽等級,連他自己也隻有個模糊的概念。

長嘯過後沒多久,就看到兩道身影從遠處的山頭奔跑過來,兩個都是磐涅境的武者,他們一跳便有三十多米,登山速度很快。

很快,兩人來到穆子風跟前,他們似乎早知道穆子風的長相,直接抱拳一拜。

“是神威大宗師讓你們來的?”

“在下牛大鼎,這是牛鐵杵。我們兄弟兩是小姐指派來的,她讓我們今後隨身伺候著前輩,有什麽吩咐可以直接交代,我們兄弟兩萬死不辭。”其中一個長相粗狂的中年男子說完,轉頭惡狠狠的瞪了眼不遠處的十多人,一股煞氣從體內散發出來,他一提手中的兩柄銅錘,低吼道:“前輩,這些家夥是不是冒犯到你了?”

“大膽,你們是何人,居然膽敢冒犯我大興商會趙氏一脈的貴人。”

“大興商會趙氏一脈?”那個刀疤男子聽後嚇了一大跳,連忙抱拳回道,“牛兄切勿誤會,我們是雲東拔拓府上的家奴。”

“哦,原來你們是雲東開山王的人。開山王與我家老祖也算是老熟人了,私交還不錯。不過,雲東離此可不近,你們怎麽跑到河西來了?此事稍後再說。”牛大鼎回身朝穆子風一拜,“前輩,小姐讓在下帶個口訊,說您要找的人就在京城,不過被一位練氣老祖收為入室弟子了,讓你千萬要小心,不可操之過急。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去京城趙府走上一趟。”

“什麽?”真是晴天霹靂,穆子風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現問題了呢。那個穆剛不但去了京城,居然還被一個練氣老祖相中,收為入室弟子。這給他報仇帶來了很大的被動,他可以去拚命斬殺一個武術宗師,但是他卻沒有絲毫能力與一位練氣老祖鬥法,在那些人麵前,自己就是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