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眾人齊聚(十四)

“瓦崗叛賊,快快出城投降,如若不然休怪我殺的爾等片甲不留!”裴元慶肩上扛著一對八棱梅花亮銀錘,英姿颯爽的不停地叫喧著,咄咄逼人使得瓦崗寨所有諸將皆是一陣氣憤,“若是再無人前來,那我就不客氣了!”

李密等人正在商量議事之際,又有守衛小將前來稟報裴元慶在外討戰,李密等人皆是氣憤非常,單雄信大喝一聲:“欺人太甚!”

徐懋功急忙阻止憤怒地單雄信,道:“兄弟,我隻攔你不住!若是抵擋不住,即可返回,按照昨日商量的計劃,采取車輪戰與他周旋。”他還刻意地敲了幾下單雄信,單雄信心領神會,騎上馬就出城了。

李密見單雄信單槍匹馬地出城而去,喜笑顏開地道:“有單將軍前去,我也就心安一些。”畢竟,單雄信的武功在眾人之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我們也上城門去,為單將軍呐喊助威!”

眾人跟隨在李密的身後一起登上了城門,此時翟讓沒有一點像是寨主的模樣,李密眺望一看才知道裴仁基之子裴元慶隻不過是半大不小的少年,讚歎道:“少年出英雄!隻希望單將軍不要掉以輕心!”徐懋功的視線一直盯著遠在隋軍諸將中的秦瓊以及羅士信身上,又仔細地看著裴元慶,然後低頭沉思片刻,不知心裏所想到底是何事。

單雄信怒氣衝衝地騎上自己的坐騎,率領一支隊伍出城而去上,他遠遠地望了一眼,根本就沒有看到什麽人,心裏一陣疑惑,暗暗想道:“守城小將不是說裴元慶在外叫喧著嗎?怎麽會見到人呢!”他還在原地轉了幾圈,根本就沒有發現前方有任何一人。

瓦崗叛軍將領皆是站在了城門上,暗自焦急道:“單將軍,他在你的下方啊!”

單雄信身材本來就高大,現在又騎在馬背上,目光一直向前望著,根本就沒有看到身邊是否有人,而瓦崗眾人卻看得清楚。他已經到了元慶麵前,卻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旁邊有人,於是轉了幾圈還是沒有見到人,心裏鬱悶之極,準備騎馬回城。

裴元慶見單雄信騎馬而來,一路眺望著,到了自己的麵前居然不認識自己,更加讓他氣憤的是還在眼前轉悠了幾圈,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裏,這可如何讓他能受得了,惹得他稚嫩的臉龐上臉色通紅,又見單雄信撥馬回城,他惱羞成怒地大喝一聲:“青臉賊,哪裏走!”

單雄信聽見有人喊住自己,急忙回身依然沒有看見任何人,然後往下一看,隻看見一位少年,最奇怪的是他跨馬的坐騎就像是驢子一樣,與自己乘坐的戰馬一比簡直是差距太大了,遂哈哈大笑起來,笑道:“你這少年難道要來送死嗎?”

裴元慶見單雄信看不起自己的戰馬,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是一臉的笑意,根本就沒有將自己放在心上,惱羞成怒道:“你這青臉賊,還不知道本小將軍的厲害,待我前來殺你,讓你知道自己是多麽的沒用!”

“就憑你這個少年居然打敗了賈閏甫、柳周臣兩位將軍,昨日他們還說你有多麽的勇猛,今日一見實在是讓我大失所望!他們二人實在是小題大做了,若是連你這位少年都擊敗不了,還為自己找借口,實在是太無用了!”

單雄信不屑地笑了笑,他實在不敢相信昨日賈閏甫、劉周臣居然會大敗而歸,而且還是一招被裴元慶製服,聞名不如見麵。當他看見裴元慶乃是一位少年時,單雄信就覺得賈閏甫、柳周臣二人實在是應該受到懲罰,居然連一位少年都打不過,真是丟盡了瓦崗寨的臉。

裴元慶見單雄信一臉的不屑之情,心裏更是憤怒無比,橫眉冷對道:“以本將軍看來,你還不如昨日兩人厲害呢!就憑你還沒有資格瞧不起本將軍!”

單雄信聽見裴元慶如此評價自己,居然說自己比如賈閏甫、柳周臣兩人,當即勃然大怒道:“廢話休要多言,且吃我一擊!”

單雄信直接提起自己的馬槊朝著裴元慶徑直打了下去,裴元慶將自己左手握住的銀錘輕而易舉地舉了起來,等單雄信的馬槊打在銀錘上,他急忙將右手的銀錘舉了過來,一對銀錘直接用力地將馬槊夾住。

單雄信慌忙的用力想將自己馬槊從中間扯出來,可是裴元慶天生神力,臂力驚人,他全力夾著的馬槊哪能輕易地被單雄信扯去呢。單雄信更加著急了,兩軍交戰,若是沒有貼身武器的話,敗得絕對是自己,哪怕自己當初小瞧了裴元慶,至少他知道以後絕對不能小瞧天下任何一人。

裴元慶見單雄信扯不動自己的武器,微笑地說道:“你騎在馬上用的是虛力,力從地起!你為何不下馬來,站在地麵上再來扯扯看,或許能夠扯動呢?放心,我不會在你下馬時偷襲。若在馬上,我的身子要是動了一下,就不算好漢。”

單雄信竟然真得從戰馬上跳了下來,用盡全身的力量亂扯,馬槊就像是猢猻搖晃石柱一樣,根本就跟一座山一般,一動不動。單雄信使出生平最大的力量,漲得一張青臉內泛出一絲紅潤來,竟如醬色一般。

裴元慶真如自己剛才所言,在單雄信亂扯之時他的身體真的紋絲不動,又瞧見單雄信臉色驟變邪惡的笑了一下,忽然將自己的雙錘一鬆,嘴裏卻說道:“我看你亂扯的臉色都變了,擔心你的身體受不了,還是算了,讓你扯動吧!”

單雄信大驚失色地看著裴元慶微微上翹的邪笑,想鬆開自己的手,卸下全身的力道已經晚了,頓時身子往後一仰,跌倒在地,臉部朝下被地麵的石子蹭掉一塊皮,跌了一臉的血。他慌忙爬起來,一躍跳上馬,快馬加鞭的飛跑進城內。

程咬金眼睜睜地看著單雄信在裴元慶手中吃了暗虧,又被裴元慶戲耍一番,看見自己兄弟被人欺負成這樣,見此情形。他又是好笑,笑得是裴元慶如孩童一般的心智;又是好惱,惱怒地是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這般被人戲耍,便叫喊道:“何方小子,敢如此無禮!”

“有本事你來試試,大肥豬!”裴元慶悠閑自在地看著程咬金身形猶如肥豬一般壯碩,不屑一顧地笑道,隋軍也是一陣哈哈大笑。

程咬金體型在瓦崗寨諸將之中是最胖的,可是無人敢說他是肥豬,隻因他交友廣泛,而且李密對他非常的重視,於是眾人隻會說他身體壯碩無比,不曾想到今日裴元慶直接了當地說了出來,當即大怒道:“小子,讓本大爺瞧瞧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程咬金騎著戰馬就衝了上去,也不多說廢話,直接將自己的八卦宣花斧對著裴元慶砍去;裴元慶見程咬金體型肥胖,心知此人的臂力絕對不弱,於是將一對銀錘朝著頭頂一架,當的一聲響亮,八卦宣花斧轉了轉,震得程咬金全身都發麻了,雙手被反震之力震得流血。

之前他是含怒而使出全身的力道,可是與裴元慶相比還是差了許多,於是反震之力遠遠大於他想象的,手中的八卦宣花斧險些從他手中滑落下去,又瞧見自己雙手流血,急忙大喊道:“眾位兄弟,快來幫忙!”

李密見程咬金都戰勝不了裴元慶,而且還有生命危險,出於私心作祟他急忙下令道:“眾位將士趕快前去救援程將軍!”

眾將士遂放開手腳騎著馬,朝著程咬金方向衝去,齊聲呐喊,一共三十六員大將,將裴元慶團團圍住。裴元慶一見自己被敵人圍困住了,哈哈大笑道:“痛快,實在是痛快!”

隋軍將領見裴元慶沒有絲毫的慌張,腳步依然如此,沒有紊亂,誰都不曾上前支援裴元慶。隻見裴元慶將自己的一對八棱梅花亮銀錘往四麵八方輕輕擺動,猶如風火輪一般不停地旋轉著,尤其是他的銀錘重量不輕,瓦崗眾將哪裏敢近他的身呢,全部都四散開來,任其一人單挑三十六員大將,有幾個膽子大點的,上前準備攻擊裴元慶,身子碰撞在裴元慶的銀錘之下,立即就跌倒在地昏死過去,眾將隻得遠遠呐喊,誰也不敢冒生命危險。

程咬金見此情景急忙抽身而退,上馬飛奔回到洛倉城內,眾位大將見程咬金已然脫險,紛紛縱馬回撥,也走了,留下詫異地裴元慶一人傻愣在哪裏,眼睜睜地看著眾人逃離,大怒的吼叫道:“真是一群懦夫行為,實在是無用之極!”一錘朝著地麵砸去,地麵開裂開來,忿恨地轉身回到自己的隊伍中。

話說裴元慶一人之力震懾瓦崗諸將,此事原本是豐功偉績,可是在蕭懷靜看來根本就不算什麽,認為是理所當然之事。裴仁基見強敵在前,部隊連番征戰精神疲勞,因此準備將自己所得的軍用物資,全部賞賜給士卒,監軍禦史蕭懷靜反對這樣做,使得士卒們更加怨恨蕭懷靜。

而且裴元慶的戰績沒有在蕭懷靜的奏章裏寫明,反而宣揚自己的領兵之能,更加讓裴元慶等將領氣憤地是,蕭懷靜不顧諸位將士的疲勞硬是雞蛋裏挑骨頭,認為前幾次征討失利完全歸罪於裴仁基指揮不力,士兵精神萎靡,不僅沒有功勞反而還有過錯。

瓦崗叛軍方麵,李密緊急召集所有將領共商大事,畢竟裴元慶的勇猛無敵實在是讓人大吃一驚,諸將接連在裴元慶手中吃了大虧,尤其是單雄信在裴元慶麵前就是傻瓜一樣被人耍的團團轉,程咬金也被裴元慶擊敗,使得瓦崗寨諸將無人敢於裴元慶一較高下。

程咬金與單雄信兩人敗在了輕敵與心浮氣躁,被裴元慶成功地引出他們的怒火,心中難以冷靜,失去了平常之心。若是以武功而論,他們即使抵不過裴元慶也不可能會敗得如此的慘,輸得兩人麵上都無光,隻不過兩人的粗心大意使得自己還未使出全力就被裴元慶戲耍一遍,並且以力量與裴元慶相比試,那簡直就像是雞蛋碰石頭,自己找死。

單雄信原本就不是力量型的將軍,偏偏選擇自己的弱項與裴元慶的強項比試,輸得並不冤枉;程咬金自負自己的體型壯碩,天生神力,沒想到一山還有一山高,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輸得也不冤枉,至少他們兩人都學到教訓,這對日後兩人領兵對戰隻有好處並無壞處。

“諸位將領,接下來我們該如何應對?諸位有何良策不妨說出來聽聽!”李密麵色凝重地說道,他也不曾想到裴元慶小小年紀,少年英雄,居然有萬夫不當之勇,戰力實在是有些逆天了,根本就不符合他的身份。

徐懋功沉思片刻,道:“在下認為,我們隻能智取,不可力敵了!”

“軍師何為智取?”李密疑惑地看著徐懋功,輕聲詢問道。

“以裴元慶之勇猛,我軍之中並無任何一人能與之正麵交鋒,隻有才有圍攻才能取得勝利,但是裴仁基軍中並非隻有一個裴元慶,尚有其他諸將,若是他們趁機強攻洛倉,那我們便麵臨無人可支援的地步,到時候我們又得退守滎陽!”

徐懋功娓娓道來,沉吟道:“現在裴仁基父子以及諸多將士與隨行監軍禦史蕭懷靜有矛盾,不如我們借助此點,使得他們的矛盾更加的激化,最重要的是我們可以在裴仁基進退兩難之地將他們招到瓦崗,到時候洛倉之危迎刃而解!”

李密激動地看著徐懋功,道:“軍師不要賣關子了,繼續說!”

“我們可以將蕭懷靜上奏彈劾的奏章截取而來,讓他知道蕭懷靜的奏章寫的都是什麽,若是我所料的不錯,蕭懷靜定是將裴仁基的過失全部寫上去,然後將自己的功績宣揚的無比的大,而將士的功績卻不曾上表。以裴仁基的性格,他定會氣惱,到時候定會與蕭懷靜撕破臉皮,然後派人前去勸降!”

徐懋功慷慨陳詞地說道,李密當即拍手稱讚道:“此計甚妙!”然後低頭沉思,冥思苦想,“可是這勸降之人派誰前去較為合適呢?”

“此計是在下想出來的,不如我去吧!再說裴仁基軍中有我的至交好友,由我前去比較合適!”徐懋功自動請纓出使裴仁基,勸降於他。

李密見徐懋功自動請纓前去勸降裴仁基,他覺得徐懋功乃是文人一個,根本就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沉默許久又瞥見徐懋功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當即點點頭道:“那就煩勞軍師親自走一趟了!”

徐懋功信心十足地笑道:“一定保證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