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眾人齊聚(十)

三日後,瓦崗叛軍已經完全占領了滎陽城,自此滎陽郡內所有地區基本上控製在瓦崗軍手中,另一方麵李密經此一役在瓦崗寨的威望居高不下。翟讓派遣信使讓坐落在瓦崗寨的將士牌前一部分前來一起鎮守滎陽城,否則絕對支撐不了。

此次作戰,雖然瓦崗叛軍贏得了勝利,可是也是慘勝,眾多麾下大將均是受到重創,如今坐鎮在滎陽城內並無太多的能上戰場拿得出手的虎將。但是瓦崗軍攻占滎陽城後,得到了滎陽糧倉,使得他們最難解決的難題迎刃而解,眾人在一起好好地享受一下美酒佳肴。

翟讓見李密的威望水漲船高,而自己的威望不斷地消弱。於是,他便讓李密獨自率領一支軍隊,想讓他遠離眾人的視線。李密得到這支隊伍後,每天都不停的操練,使得原本散漫而軍紀的隊伍轉眼間成為軍紀嚴明,令行禁止的地步,而且軍容整齊嚴肅,完全不像是之前的無所謂的模樣,整支軍隊的精神風貌發生了大改變。

凡是李密發出的命令,即使在夏天,士卒們都像是身裹霜雪一樣冷峻地執行。而且李密以身作則,他本人衣食節儉樸素;又懂得恩威並施的道理,若是部下犯錯無論是誰一律處罰,就連他自己犯錯都一視同仁,而且每次得到的金銀財寶都分發給部下,收攏將士的心,因此人人都替他賣力。

不久之後,李密又向翟讓建議道:“昏君蒙塵,在吳越一帶流亡,各地武裝力量競相起事,全國百姓正鬧饑荒。您憑著傑出的才幹,統率著驍勇強大的軍隊,應該平定天下,消滅各處敵兵,怎能躲藏在民間苟且偷生,永遠當小小的流寇就了事呢。現在東都洛陽的士民百姓,裏裏外外離心離德,留守京城的官員,政令不能統一。您親自統率強大的兵眾,直接去襲擊興洛倉,散發糧食救濟窮苦百姓,各地群眾誰不歸附?百萬人馬,一個早晨就能招集起來,搶先下手製服別人,這個時機不能錯失!”

翟讓聽完平淡的回道:“我出身於農民,聲望還沒到這一步,一定要實現您所講的目標,就請您率先出兵,我帶上各支隊伍作為後續力量。奪取興洛倉後,再作商議。”

其實是翟讓害怕李密奪取自己的寨主之位,對他有了戒備之心,而且李梅在瓦崗寨的威望實在是過於高漲,尤其是他治軍有道使得瓦崗眾人人人願意為他賣命,而自己的命令有的甚至是當麵一套背後一套。

於是,為了消弱李密的權利以及他的威望,但是又不能與他撕破臉皮。若是自己真的這樣做了,可能會眾叛親離,得了一個忘恩負義的罵名,於自己不利。因此,他采取懷柔政策,讓李密先行探路,實則是調離權利核心,亦是為了讓李密能夠在遠征時被擊敗。或許自己還有機會能夠爭取更多人的支持。

公元617年春,李密和翟讓帶領七千名精兵從陽城向北出發,跨過方山,從羅口襲擊興洛倉,攻克了。打開倉庫聽憑百姓拿走糧食,連老人婦女也背著孩童趕來,路上絡繹不絕,多達幾十萬人。這讓翟讓的計劃胎死腹中,而且增加了李密的威望,李密開倉放糧使得百姓對他感恩戴德,風頭一時無兩。

隋煬帝巡幸至江都,龐大地龍舟在運河上漂浮著,楊廣端坐在龍椅上,唉聲歎氣道:“諸位臣公,瓦崗叛賊接連攻占了金堤關、滎陽兩地,現在又攻克了洛口,而且張老將軍也死在了他們手中,朝中誰能為帥前去鎮壓瓦崗叛軍?”楊廣身為大隋國一國之主,泱泱大國卻無一人敢用,亦無人為替他分擔憂愁。

宇文化及沉思道:“啟稟皇上,老臣之見,唯有虎賁郎將裴仁基可與瓦崗叛軍一決雌雄!”

“哦,愛卿說來聽聽!”楊廣疑惑不解地看著宇文化及,他知道裴仁基與宇文化及的關係一直不好,可是今日太陽從東邊升起,宇文化及居然保舉裴仁基作為大元帥,真是奇了怪了。

宇文化及大義凜然地回稟道:“聖上,臣雖與裴仁基政見不一,但是不得否認的是他擁有大將之才,且其子裴行儼擁有萬夫不當之勇,國難當頭怎可計較私人恩怨。”

“愛卿真乃是國家之棟梁,若是天下人均有愛卿一半的忠心,天下怎會出現這種情況!”楊廣激動地稱讚道,“宇文愛卿所奏,朕準了,著虎賁郎將裴仁基及其子裴行儼一起前往洛口鎮壓瓦崗叛軍,隨行監軍蕭懷靜即日出發!”

眾多大臣紛紛出聲附和道:“陛下聖明!”

裴仁基,字德本,河東郡人,北周汾州刺史裴伯鳳之孫,上儀同裴定之子,隋朝末年將領。裴仁基年少時就很驍勇,善於騎馬射箭。開皇初年,擔任隋文帝楊堅的侍衛。開皇九年(589年),在隋朝消滅陳朝的戰役中,裴仁基衝鋒陷陣,因功被授任為儀同,後來裴仁基以儀同的身份兼任漢王楊諒王府的侍衛。

仁壽四年,隋文帝去世,他的次子隋煬帝楊廣繼位。隋文帝第五子漢王楊諒因不滿隋煬帝繼位,於是舉兵謀反。裴仁基苦苦勸諫楊諒不要謀反,楊諒大怒,把他關進牢裏。不久,楊諒謀反失敗,隋煬帝誇獎裴仁基,越級提拔他擔任護軍。

數年之後,裴仁基改任武賁郎將,跟隨將軍李景在黔安討伐反叛的蠻賊向思多,因戰功升任銀青光祿大夫,賜奴婢百人,絹五百匹。裴仁基又在張掖打敗吐穀渾,加授金紫光祿大夫。斬殺、俘虜進犯的靺鞨,被授任為左光祿大夫。跟隨隋煬帝征討高麗,升任光祿大夫。

滎陽通守張須陀戰死沙場,裴仁基全部接收他的部下,又被朝廷命令裴仁基為河南道討捕大使,抵抗李密率領的瓦崗軍。隨行的有監軍禦史蕭懷靜,其子裴行儼,原是隋將張須陀的部下,驍勇善戰,有‘萬人敵’之稱。

裴行儼,字元慶,手持一對銀錘,年少從軍。但是不在自己父親麾下而且是做起了張須陀的部下,若非裴仁基與張須陀關係交好,張須陀根本就不會放掉裴行儼。隻不過裴仁基厚著臉皮向張須陀討要自己的兒子,才使得裴行儼重新回到自己父親的軍營中任職。

裴行儼這個名字甚少人知道,可是裴元慶卻是家喻戶曉,他們實在是一個人,尤其是在曆史演義等小說中,裴元慶號稱‘混元霹靂火’,乃是響當當的好漢。而李逍遙早前就已經猜到裴元慶與單雄信等人會有一場兄弟之緣,緣分到了自然而然的便成為自己的好兄弟。

秦瓊、羅士信率領殘餘勢力來到了洛口投奔於裴仁基,裴仁基為人實誠,再說楊廣有命,張須陀的部下由他接手,於是秦瓊一幹人等不消片刻便成為裴仁基的麾下,隻不過裴元慶聽說秦叔寶、羅士信的威名,急急忙忙的趕到城門處,迎接著他們二人。

“請問二位誰是秦瓊,誰是羅士信?”裴元慶抬頭凝望著秦瓊、羅士信二人,輕聲地詢問道。

秦瓊、羅士信兩人麵麵相覷道:“在下正是秦瓊,這位是我兄弟,羅士信,不知將軍是何人?”

裴元慶急忙回禮道:“在下乃姓裴,字元慶,你們可以喊我元慶,都是自家兄弟,無須多禮!”

“自家兄弟?”秦瓊疑惑地看著裴元慶,不知道他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暗想道:“難道他也是少主的家將?”

裴元慶連忙解釋道:“我原本也是張將軍麾下一員,隻不過中間發生了一些事,中途從張將軍麾下調離到此處任職!”

“原來如此!”秦瓊恍然大悟道,“不知兄弟找我二人何事?”

“我在軍中早就聽聞兩位的大名,想早點認識兩位好漢!”裴元慶笑了笑,直截了當的說道:“在下前來一是想認識兩位好漢,二來就是想與兩位切磋一下,不知兩位願意賞臉嗎?”

“這……”秦瓊尷尬地斷斷續續地說了半天,見裴元慶渴望地眼神,他話鋒一轉,道:“既然你有如此雅興,那我們不妨切磋一下吧!”

裴元慶使用的是一對八棱梅花亮銀錘,而秦瓊使用的是馬槊,唯有羅士信使用的武器是一條鐵棍,但是此刻羅士信卻站了出來,他接下來裴元慶的挑戰。雖然他的腦筋轉的比常人要慢點,但是他一眼就看出裴元慶的臂力驚人,而秦瓊卻是技巧型的,與裴元慶對戰恐防吃虧,於是他接下來與裴元慶的比試。

“二哥,還是我來吧!”羅士信憨厚地笑道,秦瓊詫異地看了一眼羅士信,堅定地神情使得秦瓊莞爾一笑點點頭,“裴兄弟,我來與你比試一下吧!”

裴元慶見秦瓊見答應自己,歡喜了半晌,還未等他說出口就臨時換成羅士信,他見羅士信一副憨厚地模樣,背上背著一根黑色的鐵棍,愣了一會道:“那我們直接就去演武場吧!”他直接拉著羅士信以及秦瓊來到了演武場,火急火燎得模樣,率真的性格也得到了秦瓊、羅士信的好感。

“元帥,大事不好!”一名副將匆匆忙忙的趕到裴仁基的營帳內,神色慌張地大喊道:“公子正在校武場與人比武呢!”

裴仁基正在看著張須陀部下的名單,見自己的副將匆忙得趕來,皺眉道:“元慶又與人較量了?不是下了命令不準與元慶比武嗎?難道你們這些人還沒有吃夠苦頭嗎?”

他記得裴元慶從齊州太守張須陀調任到自己的帳下任職,沒多久裴元慶就找到各個副將以及大將逐一的挑戰,一人挑遍整個軍營,鬧得整個軍隊都知道裴元慶好勇鬥狠,可是年紀雖小但是武藝不錯,軍中老將無人能擊敗於他,每個人副將都在他的手下吃了大虧,因此裴仁基下了軍令禁止私鬥。

作為裴元慶的父親,他怎麽會不知道自己兒子的武功深淺,還未從軍之前裴元慶就喜歡與江湖上各路英雄好漢互相切磋。軍營的軍官武藝再高也高不到哪裏去,在裴元慶手中基本上都是敗下陣來。於是,裴仁基顧及到麾下諸將的顏麵才禁止私鬥。

不曾想到今日居然還有人敢與裴元慶比武,當初這些將領被裴元慶擊敗後所有人都向裴仁基抱怨著,使得裴仁基一怒之下軍法處置了裴元慶,這才平息了眾人的抱怨,也打壓了裴元慶行事不顧後果的那種衝勁,終於讓他安分了下來,不再找軍中將領挑戰了。

“元帥,不是我們的兄弟,此人乃是張將軍帳下的虎將,因此他不知道元帥早就下了軍令,禁止私鬥!”副將急忙地解釋道,他也曾經在裴元慶的手中吃了暗虧,隻不過此次並非是打小報告而是顧及到軍中上下一心,以免落人口實,說自己仗勢欺人,打壓同僚。

“什麽?”裴仁基大吃一驚道,“居然是張將軍的部下,這可如何是好!我們趕緊過去,以免那人被元氣打傷了,快點!”

裴仁基丟下手中的公文直接出了營帳,一路小跑的朝著校武場上走去,神色慌張。初聽之時,他還以為是自己帳下大將,沒什麽要緊的,畢竟是自家兄弟偶爾切磋一下無傷大雅。但是此人若是張須陀部下大將,那就另當別論了。

張須陀已死人家投奔自己是看得起自己,別人在此處人生地不熟的,若是被自家兒子打傷了,別人會說自己小氣找人打壓他人,張須陀死了他的部下就受到欺負,縱然自己毫不知情,但是被有心人知道了上奏朝廷,自己也會受到牽連。

於是,他又加快了前行的速度,希望能夠及時喝止,否則後果難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