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定計,攻洛陽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難得是歡聚,唯有別離多。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問君此去幾時還,來時莫徘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壺濁灑盡餘歡,今宵別夢寒。”
李逍遙凝望著王君可離去的背影,不禁喃喃自語地吟起李叔同所寫的《送別》,望著眾人哀傷的神色,李逍遙的心情也非常的沉重。他沒有想到一天之內,會親自目送著兩位兄弟離開。李逍遙不禁回想起南宋時期的宋江領導的水泊梁山,南征北討死的死,傷的傷,甚至曾經的生死兄弟在最後一刻都離開了,如今的場景何其相似。
頓時,李逍遙黯然神傷凝望著前方,緩步地來到了城牆上,望著下方的兵士,神情激動地大吼一聲:“諸位將領聽令,列陣!”他的目光又看向了身邊的李玄霸,低聲道:“四哥,你去將戰鼓雷響!記住,擂鼓三次,每次三下!”
隨著李逍遙的一聲令下,眾人詫異地望了一眼李逍遙,不明所以,不過他們仍然全部聽從李逍遙的命令,排列成一排,然而李逍遙仍然傲然而立地站在城牆上,唯有秦瓊等人親自送他們兩人出城門。至於謝映登已經跨出城門了,隨後王君可也在眾人的送行下,一步踏出。
李逍遙的命令使得他們全部都肅然起敬地目視著謝映登、王君可,李玄霸放下手中的紫金錘,拿起了槌子,對著戰鼓奮力地敲響了。戰鼓聲響起,大軍全部都集合完畢,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目送著與他們一起戰鬥的將領離開。
一陣戰鼓聲從身後傳來,謝映登停住腳步回頭望向了瓦崗城,與此同時,王君可也停住了腳步,戀戀不舍得看著自己生死與共的兄弟們,淚水忍不住地從眼眶中流出來;謝映登心情澎湃的看了一眼自己奮力守護的城池,再也沒有任何絲毫的留戀,然後蹬著馬背離開了。
謝映登、王君可兩人的離開,接下來就是最直接的問題,那就是兵發洛陽城,攻打王世充,還是兵發江都,攻打宇文化及。縱然謝映登、王君可兩員大將的離開,李逍遙心中有些不舍,不過現在不是兒女情長英雄氣短的時候,畢竟戰事仍然存在,華夏尚未統一,於是,眾人坐在了一起共同商議到底是先發兵攻打誰。
李逍遙皺著眉頭,低聲道:“諸位兄弟,如今我軍有兩個方向,一個是宇文化及為首的大隋的殘餘勢力,另外一個就是坐鎮東都兵強馬壯的王世充,本王想聽聽諸位的想法,我軍應該先攻打何人為好?此事,事關重大,必須慎重再慎重才行。”
“末將以為,我軍兵力有十餘萬,而起麾下猛將如雲,不懼任何勢力,可以隨意地挑選其一,他們絕對抵擋不了我軍的腳步!末將擔心,王世充或是宇文化及其中一人願意放下姿態,聯合起來共同抵禦唐軍,到時候我們就四麵楚歌了,對我們不利!”
李逍遙聽聞單雄信所言,讚同地點點頭,沉聲道:“本王也是擔心此事,若是宇文化及與王世充聯合在一起,夾擊我軍,到時候我軍就腹背受敵。縱然我軍麾下大將驍勇善戰,不免有些吃力。再說瓦崗城處於兩人勢力的中間,我軍後路被截斷地話,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眾人附和地點點頭,徐懋功沉思片刻,道:“王世充、宇文化及兩人都是梟雄之輩,最重要的是宇文化及在江都逼死隋煬帝楊廣,而且大肆屠戮皇室之人,就連蕭皇後都被他囚禁在江都,擁立楊浩為帝,實際上掌權者是他宇文化及,他早有不臣之心,依末將看來,宇文化及不日就會自立為帝,早年被李密率領大軍擊敗,逼得他退走魏縣,手中握有十餘萬大軍的兵力,再說麾下大將必定思鄉心切,隻不過礙於李密的大軍從中阻攔使得他無法回到關中!”
“若是我所料不差,少主奪得瓦崗城,斬殺李密又得十餘萬兵力的消息很快就要傳到他的耳朵裏,以他的性格必定會猜忌,而且四公子的威名,末將相信宇文化及絕對不敢獨自領兵出征瓦崗城,也不敢與唐軍正麵發生衝突。畢竟,宇文化及麾下大將甚少,根本就無法與唐軍一戰,必定死守陣地,不會主動發兵,末將認為宇文化及可以暫時不用管他。”
李逍遙詫異地問道:“徐三哥的意思是宇文化及對我們構不成威脅,主要威脅還是來自於坐鎮洛陽城的王世充?”
“末將以為王世充對我軍的威脅甚多,一共有三個理由”徐懋功點點頭,沉聲道:“其一,東都洛陽城乃是隋煬帝在位時的國都。當年隋煬帝楊廣之所以執意遷都洛陽,就是看中了洛陽城的地理位置,它位於華夏大陸的中心,比之長安城要更加安全,即使外敵入侵都有辦法調度,處於樞紐地帶的洛陽城不僅僅兵力強盛,最重要的是易守難攻,而且水路比較發達,糧草調度等都是非常的方便,進可攻退可守;其二,越王楊侗被王世充擁立為帝,於大業十四年登基,年號皇泰,麾下兵力十餘萬,朝中又有段達、元文都等其他人幾人組成的‘七貴’,文可安邦武可定國,實力強盛之極,就連鼎盛時期的魏國都無法與之相提並論,而且李密也曾在王世充的手中吃了大虧。”
“其三,雖然越王楊侗被擁立為皇帝,實際上是名存實亡,根本就沒有半點權力,王世充利用權謀之計,一一的將段達、元文都等人鏟除,將楊侗孤立起來,不僅僅掌控著軍務,就連朝中的事情都被王世充一人獨攬,還任命他的哥哥等進入軍隊,掌控兵權,如今的洛陽城儼然成為王世充一人的天下,隻要恰當的時機,王世充就會直接廢黜楊侗,自立為帝。”
“以王世充的性格,隻要自立為帝,他就會揮師北上,首當其衝的就是瓦崗城,而且洛陽城軍需等一應俱全,全國最大的糧倉,含嘉倉也在洛陽城,因此王世充根本就不擔心跟任何勢力長時間的消耗,麾下大將也是赫赫有名之人,根本就毫無畏懼,就算王世充知曉少主攻下瓦崗城,斬殺李密,他依然會舉兵攻打。”
“畢竟,洛陽城與瓦崗城兩地根本就相距不遠!”徐懋功語重心長地說道,恭敬地望著李逍遙,靜靜地等待著他的回答。
李逍遙皺著眉頭,沉思道:“徐懋功的確名不虛傳,就算是在曆史當中也是赫赫有名的將領,能夠與李靖齊名,確實有些本事。如此人才不為自己效命,要是我的話,必定第一個鏟除的就是他,不過他分析的也有些道理,畢竟王世充在曆史上能夠將李密擊敗,將秦瓊等人都收歸於自己的麾下,使得整個河南都是他的勢力範圍,看樣子出兵攻打的第一個人絕對是王世充!”
李逍遙讚賞的望了一眼徐懋功,實在是出乎他的預料,實際上李逍遙的首選目標就是王世充,隻不過他也想看看麾下大將之中到底有幾人能夠看清局勢的。沒想到第一個人就是徐懋功,李逍遙心中有些詫異,卻在情理之中,畢竟徐懋功是唯一一位被賜姓為李的將領,接下來又是一道聲音傳來。
“末將認為徐將軍所言甚是有道理!”李靖稱讚地說道,“縱然宇文化及敢於冒天下大不韙發動兵變,將楊廣殺死,實際上真正的原因卻是隋煬帝不願意為宇文成都報仇,怪罪於他。或許,在座的都不知道,當時要不是宇文化及挾持蕭皇後,就憑宇文化及等人根本就殺不了楊廣,楊廣的武藝不亞於我等,甚至還要略勝一籌!”
“再說,那個時候宇文化及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他不參與領導的話,手中就沒有任何的權力了。畢竟,天下大亂,群雄四起,將矛頭對準著楊廣。宇文化及身為楊廣的寵臣,在義軍之中樹敵不少,隻要他們逮住機會必定第一個殺的就是宇文化及自己,所以他隻能算是審時度勢,並非真正的梟雄!”
“至於王世充,他的確有些膽識,而且計劃周詳。其實,諸位兄弟在逍遙王領兵作戰時,消息閉塞,根本就不清楚洛陽城發生的一切,實際上王世充已經正式廢黜了楊侗,自立為帝了,國號‘大鄭’。與此同時,宇文化及也自立為帝,國號為‘許’,因此我軍出兵的攻打是鄭王王世充,擁有著十餘萬兵力,麾下大將眾多,此戰難免是一場惡鬥,我等還是做好心理準備!”
李逍遙聽聞宇文化及發動兵變有一部分原因,其中之一是隋煬帝楊廣不願意為他的兒子報仇,他心裏大吃一驚,實在沒有想到當年為了保全四哥李玄霸的性命,不至於李玄霸早逝,李逍遙在隋煬帝楊廣回去的半路上,喬裝打扮後一掌劈死了宇文成都,那時候他是第一次見到楊廣,仍然沒有絲毫的畏懼,猛然想起鐵玄所說的,沒想到這一切都是真的,隋煬帝楊廣深藏不露,武藝超群,隻不過厭倦了這個俗世,才會在宇文化及挾持蕭皇後時,棄械投降,自刎身亡。
眾人的目光一時之間全部都匯集在李靖的身上,秦瓊詫異地問道:“李兄,為何你會知道的如此詳細?”
李靖哈哈一笑,自信滿滿地笑道:“這是我的一位朋友告訴我的,當時的場景他是親眼所見,隻不過他沒有插手而已。至於宇文化及、王世充登基為帝,乃是探查得到的最新情報,我一直相信元帥親自領兵出征,還有舉世無雙的四公子李玄霸輔佐,任何人都無法阻攔大軍前進的步伐,因此我就提前打探好敵軍的敵情!”
眾人瞪大著眼睛直愣愣地看著自信滿滿的李靖,就連李逍遙都驚訝地張大著嘴巴看著李靖。自始至終,李靖都相信李密率領的魏國大軍都無法阻攔李逍遙的步伐,李逍遙必定能夠擊敗李密,攻占瓦崗城。李逍遙詫異地看著李靖,微笑地點點頭,他們師出同門,李逍遙的實力作為師兄的李靖心知肚明,能夠成為鬼穀門的門主,李逍遙沒有一些本事根本就不能下山,關鍵是玄真子也不會將衣缽傳給李逍遙了,熟知玄真子的李靖知道他的秉性,雖然玄真子表麵上看起來和和善善、慈眉善目的,實際上是一位‘心狠手辣’的嚴師,李靖、李逍遙等人基本上都是被他逼出來的,雖然比較嚴厲,可是李逍遙等人卻學到很多。
李逍遙的目光掃視一遍後,微笑地問道:“眾位兄弟,兵發洛陽城,你們以為如何?”眾人一致堅定地點點頭,李逍遙興致勃勃地高聲喊道:“好,那就兵發洛陽,攻打王世充!”
接下來,李逍遙又任命了秦瓊、單雄信、程咬金、裴元慶、羅士信、李玄霸、李靖,隨軍出征,至於其他人則全部留在瓦崗城,支援李逍遙的後方,而且留下兩萬餘精兵駐守,由徐懋功為帥,杜義為副帥,侯君集為大將,而且大軍的糧草由金甲、童環護送,魏徵、張公瑾等掌管行政大權,至於其他人將領都留下,以防宇文化及出兵偷襲瓦崗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小心駛得萬年船。
李逍遙任命結束後,猛然站起身,豪氣幹雲地大喝一聲:“三日後,大軍揮師南下,攻打洛陽城!”
當初,李逍遙打算將李靖留下來,不過擔心瓦崗城中百姓對他的將領不遵循,就換成徐懋功留下,任命李靖一起隨軍出征,與秦瓊一起成為副元帥,至於其他人則是先鋒大將。隻不過任誰也想不到,李逍遙率領的大軍出征,卻遭遇了最艱難的一戰,比之李密率領的魏軍還要頑強,最重要的是此次唐軍之中損失了幾員大將,戰爭的殘酷才是真正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