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別叫我楊玉環

盛世奢靡,驕奢『淫』逸。

又是一輪的夕日降臨在長安城上,暖洋洋的陽光灑在朱雀大街一排排紅磚綠瓦亭台樓閣之上,大明宮巍峨巍峨的聳立在朱雀大街的末端,朱雀街上燈紅酒綠人來人往,歌聲撩起,透漏著一副盛世之下奢靡太平之氣。

壽王府是離大明宮最近的王府,也是占地麵積最大,內室布置最奢華的王府。原本這樣的王爺府理應屬於儲君的,但是確被壽王這個既不是儲君又不是有功之輩的王爺給占了,而且住的還舒舒服服的。

理由很簡單,那就是因為武惠妃得李隆基寵愛,身為後宮之主,而這壽王李瑁乃武惠妃之子,子以母貴得了這麽一個好位置的王府。

至於別的王爺子嗣,有怨言?能怎麽樣,找人評理,找誰?皇帝,陛下,可能嗎?而且這壽王占了一個最好的王府也不侵犯普通王爺皇子的利益,所以這些精明的皇子們自然也都是沒有怨言,把這個好位置的王府讓給了自己的弟弟。

不過有一個人道理例外,那就是太子李瑛。

這壽王府的位置原本應該是他的,但是現在確實讓這壽王李瑁給占了,這不是明顯的不符合他的利益,而且最關鍵自從這壽王占了他的王府之後,他所有的皇弟,以及文武百官全部都悄悄議論李隆基已經做好的要易儲的決心,太子之位隨時可能換到壽王李瑁的頭上。

這些文武百官以及那皇子王爺可都是人精,原本門庭熱鬧的太子李瑛一下子門庭冷落,反觀壽王府,那每天都是人來人往好不熱鬧看上去就如果集市一般。而且最關鍵的還是,朝中文武百官之首,最大黨羽之首的李林甫也是壽王府那邊的人,而且一向偏向自己的張九齡也在近日辭官,所以太子李瑛這邊一下子就感覺到了危險在向他們靠近。

而今日就是一爭雌雄之勢,舉國上下都在歡慶李隆基壽誕。壽王,太子,兩皇子分別在自己的王府之中搭台唱戲,大擺筵席慶祝李隆基壽誕,而壽王更是廣發消息說李隆基屆時會光臨壽王府與民同樂,長安城中所有的權貴,有錢的商賈以及各『色』各樣的上層社會的人士全部都請了個遍。

至於太子李瑛那邊,也是請了東西兩京的名角樂舞,廣發請帖,而今日早朝的時候要是邀請李隆基屆臨太子府觀賞樂舞為父皇賀壽加歲。

朱雀街上麵每家商鋪前麵都是掛著大紅燈籠,街道上麵掃的一塵不染,寬闊的道路兩旁並沒有平日裏的小販出沒,看上去嚴正工整,這都是因為皇帝要過生日,舉國歡慶,所以長安城自然也要打掃的一塵不染。

“你說這個皇帝真是有福氣,他一個人過生日,這全天下的人都的給他過。”朱雀街上麵一個年方十五六歲的少女蹦蹦跳跳的對旁邊另一個手裏拿著糖葫蘆的女孩說,看上去似乎這女孩對皇帝過生日很是羨慕。

“阿蠻,你就少說兩句吧,這皇帝過生日不過生日跟咱們又沒管,你還是說說你那個去壽王府獻舞的計劃怎麽樣吧。”說話的正是楊玉環,中午的時候兩個女孩剛起床,就聽說秦娥樓裏麵的食物不能使用,作為一個忠實的吃貨的楊玉環自然不能餓肚子呀,所以就跟謝阿蠻一起來這朱雀街上麵吃小吃。

女孩子都比較愛玩,在加上今日是李隆基壽誕,舉國歡慶街道上麵堪比城南廟會,兩個女孩自然不會回到無趣的秦娥樓裏麵去了。所以就在這朱雀大街上麵吃吃喝喝,玩玩鬧鬧了半天,當然兩人都不會賺錢,這花銷的錢自然都是王一飛的。

“還沒個頭緒,咱們有沒有樂舞班子,而且也沒有人,進不去這壽王府,怎麽給人獻舞啊。”謝阿蠻歎了口氣說。

“阿蠻,你為什麽非要去壽王府獻舞呀,連蘇果姐說你,你還非要去?”楊玉環有些不明白的問。

“嘿,玉環姐,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去壽王府獻舞,要是能勾搭個王子王孫,一輩子享不盡的福氣。”謝阿蠻憧憬的說,不過這話裏麵的意思,恐怕還隻有她知道,其實她最想勾搭的還是那個隻有一麵之緣的高仙芝,但是對於謝阿蠻來說,不管是高仙芝也好,王子王孫也罷,隻要是個男人,是個有權勢的男人,她都願意嫁。

說她勢利也好,說她貪財也罷。反正想謝阿蠻這樣的女人在整個大唐並不少見,可以說幾乎所有的女人都有謝阿蠻的這樣的想法,生活不就是要滋潤一點,而這滋潤一點的辦法自然就是嫁一個好人家。

“我才不喜歡呢,王子王孫有什麽好,都是些勢利鬼。”楊玉環一本正經的說,跟蘇果和楚留香一樣,楊玉環對於整個皇族也是比較抵觸,因為當年楊玉環的生父和生母就是因為被判私交從而出宮逃難而死。

“行了,玉環姐你就別說人家了,咱們要真是能想個辦法進去壽王府也就好了,咱們現在連壽王府都進不去,更別提給壽王獻舞了。”謝阿蠻有些歎息的說。

楊玉環不說話,低頭笑了笑說:“就算是能有機會讓咱們去獻舞,那麽多舞女那些個王子王孫也不一定能想看上咱們,而且咱們也沒有胡服,怎麽跳胡旋舞?”

“別說胡服了,就是連個琵琶咱們都沒有。”謝阿蠻說話更為利索。

“琵琶到是有,隻不過在我二伯家裏,當初離開我二伯家的時候沒有拿出來罷了,原本還想回去拿出來,但是不敢回去。”楊玉環將手裏麵的吃完的糖葫蘆給丟掉,有些哀怨的說。

“真的呀?”謝阿蠻問。

楊玉環點了點頭,說:“當然,那還是我娘留給我的琵琶呢。”

“那咱們就去奪回來。”謝阿蠻握拳說。

……

楊玄璬這幾日可謂是意氣風發,得了個壽王府獻舞的名額,在家裏那是抬頭挺胸驕傲之極,妻子楊氏也不說些什麽。雖然壽王府的工程略顯勞累,但是一想到這三個女兒能被那個王爺相中上之後的日子,幹勁兒也是十足。

至於那丟失的四女楊玉環,楊玄璬也曾想過要找尋一下,別被賣到了那個青樓鄉下去了,不過無奈楊玄璬沒錢沒勢也沒有人力,這碩大的長安往那裏尋找。

壽王府的工程需要人手看官,楊玄璬那自然也是一大早就出門去了,而且還讓三個女兒做好準備,天擦黑的時候趕到壽王府去,這成敗可就看晚上的養出了。

而三個女兒也都是興奮的答應,吃完早飯就開始排練晚上要演出的胡旋舞,這胡旋舞需要高速旋轉,而且還要控製身體的眩暈感,這楊家三女雖然練習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是都不是很完美,能夠堅持時間反而是年齡最小的楊玉瑤,不過也隻有區區三分鍾而已,而整個胡旋舞的表演時間則高達十分鍾左右。

不過為了這唯一一次的機會,這楊玉瑤三姐妹也隻能頂著頭皮上了,中午的時候吃過飯後,楊家三女做好準備去壽王府候場離開了。

這楊家的小院裏就剩下了楊氏一人,她原本也想去壽王府觀看幾個女兒獻舞,但是無奈一不是監工,二不是去獻舞,三沒有身份,跟楊玉環一樣,都是進不去的那種人,也隻有守候在家裏等著三個女兒傳回來的好消息了。

隻不過這好消息沒等回來,到是把楊玉環給等回來了。

楊玉環是被謝阿蠻強行來拉過來的,楊玉環雖然想念自己的琵琶,但是這楊氏的餘威還在小女孩的心裏麵她那裏敢回來,而謝阿蠻早就想教訓一頓欺負自己玉環姐的人了,自然是同仇敵愾的拉著楊玉環過來了。

“把我玉環姐的琵琶交出來,不然的話有你好看。”謝阿蠻也是個火爆脾氣,看到楊氏那醜陋的老黃臉,自然不會說什麽好語氣。

“呦,這不是玉環嘛,怎麽知道回來了,還帶了條瘋狗回來咬人。”楊氏語氣古怪的說,謝阿蠻那裏是楊氏的對手,她隻不過是個小女孩而已,而這楊氏不知道比楊氏多吃了多少年的鹽。

“不許你侮辱阿蠻,我現在算是看明白了,你們一家人壓根就沒有把我當你的女兒。”楊玉環是個自尊心很強的女孩,她允許楊氏侮辱自己,但是她不允許楊氏侮辱謝阿蠻,因為她把謝阿蠻當成唯一的朋友,或者說是親人也好。

“我們要是不把你當做女兒,你估計早就餓死在路邊了,或者去那青樓裏麵成為娼『妓』,而且你這玉環之名不也是我給你起的,早知道養了你這麽個吃裏扒外的家夥,就應該把你丟到路邊。”楊氏兩條黑漆漆的眉『毛』一撇說,看上去要多醜又多醜了。

“從今天開始,我不在是你們的女兒,這楊玉環之名也還給你們,我是來拿屬於我的東西的,拿完之後我就走。”楊玉環徹底的被刺激了,冷冰冰的語氣很是瘮人。

“你說走就走,說不是我們女兒就不是我們女兒,我們這麽多年白養你了。”楊氏是個勢利的人,勢利到極點的人。

當初她之所以接受楊玉環在自己家裏,那不過是看在楊玄璬的麵子上,而且這楊玉環也會做些家務,養一個楊玉環就當下人使喚罷了,至於這楊玉環之名,那完全就是怕鄰裏說她欺負自己的侄女才這樣做的。

“你要多少銀子,我給。”楊玉環穩住了自己的心態,堅定的說。

“六百兩,少一分你今天就別想走。”楊氏說。

楊玉環二話不說,拿出六百兩銀子就丟在地上,然後就進屋收拾自己的東西。這銀子不是別人的正是王一飛的,雖然王一飛不待見楊玉環,但是多多少少還是給女孩們一點零花錢的,畢竟楊玉環是自己手裏唯一能夠徹底控製李隆基的法寶。

楊氏見楊玉環居然拿出銀子,當下大喜過望,眼睛都發亮,也顧不上楊玉環進屋,趕緊彎腰將銀子給撿了起來,打開一看,果然是六百兩銀子。

楊氏的眼睛更是大放異彩,壓根就不管楊玉環了,捧著銀子比看到爹娘都親。

楊玉環沒拿別的任何一件東西,隻把自己的琵琶琴給拿走,看都不看楊氏,就離開了楊家。

“玉環姐,咱們應該狠狠的教訓一下女人的,怎麽能這麽狠毒呢。”出了門,謝阿蠻依舊是忿忿不平,似乎沒有暴打一頓楊氏吃了什麽虧一般。

“阿蠻,以後別叫我玉環了。”楊玉環淡淡的說,話語裏麵沒有了剛才的利索之氣,反而是一種淡淡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