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酒桌之上
李林甫不知，他麵對的不是一個黃口小兒。而是一個徹徹底底，不折不扣的梟雄。
是梟雄終要翱翔九天，是倭寇終要遭人唾棄。
韋堅也是個精明的人，他知道自己現在是上了宰相這條賊船了。向後，不被皇帝弄死，就被李林甫弄死。隻有向前一搏，說不定還可以取得勝利。
他笑了笑，道：“宰相大人，我韋堅願意當你這馬前卒。”
李林甫詫異的看了看韋堅，在他看來這韋堅平日裏那就是一個畏手畏腳不折不扣的小人啊。現在怎麽給自己表起忠心了，他又是仔細的看了看韋堅。也沒看出什麽端疑，臉上依然是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當下李林甫也是和藹的笑了笑說：“韋弟說笑了，咱們都是這大唐天子手下的臣民而已。”
李林甫是個陰險的人，他說話從來不說透。
他這話明麵上是說自己都是臣民，但是他並沒有支出這大唐天子是誰。要是普通人肯定會說，那不就是唐玄宗李隆基嗎？確實這裏李林甫所指的也是李隆基，但是此李隆基非彼李隆基。李林甫並沒有用‘陛下’‘皇帝’‘玄宗’‘三郎’這些詞來說明李隆基的身份。而是用了一個毫無根據的大唐天子，這大唐天子指的是誰，那還不是人嘴一張皮，你說是誰就是誰。
所以他這裏所指的大唐天子就是自己，李林甫沒有當皇帝的心，但是他有掌控全國的心。如果他掌控的全國，那這百姓和大臣還不都稱他為大唐天子。
所以這裏的大唐天子指的就是他自己。
韋堅也是個精明的人，最擅長的就是聞言斷字。一下子就聽出來李林甫話裏的玄機，當下也是笑了笑說：“咱們都是‘大唐天子底下的臣民，自然是要聽著‘大唐天子’的啦。”
“哈哈，韋弟果然是個英才，我敬你一杯。”李林甫端起一杯酒敬了韋堅一杯。
韋堅惶恐，趕忙也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在場之中，隻有郭大富沒有聽懂李林甫的話語。郭大富不傻，也是個精明的人。但是他並沒有混跡官場，他不知道這話裏的玄機，還以為這李林甫是投降了呢。
不過在一看李林甫那爽朗的笑容，以及喝酒的痛快勁兒，也明白了人家好像是在示威。為了表示自己知道，郭大富也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這一杯酒下肚，眾人這才打開言語。
剛才李林甫敬了韋堅一杯，這酒桌之上講究的就是個你來我往。韋堅當下也舉起酒杯趕忙說：“宰相大人，我也敬你一杯。”
一旁的小丫鬟趕緊過來又給李林甫滿上酒，李林甫也端了起來，隻不過沒有一飲而盡。
李林甫道：“小韋啊，叫宰相大人多生分了。我年長你幾歲，你就叫我李兄吧。”
說完，才端起酒杯，淺淺的喝了一口酒，並沒有一飲而盡。
李林甫自然是個混跡在酒桌之上的老油條了，韋堅是他的下司。這下司給上司敬酒，你如果也一飲而盡那樣豈不是丟了身份，所以這李林甫自然是淺淺的品了一口。
韋堅自然也是知道這些，但是他是敬酒者，自然是要一飲而盡的，又是仰脖就把酒給幹了。
這郭大富看著人家兩人你來我往的喝了兩杯，自己也不能落了下風，當下也是端起酒杯就說：“林甫兄，我也敬你一杯。”
李林甫確實擺了擺手說：“這酒啊，不忙喝。咱們還是來商量一下怎麽應對眼前的局勢吧。”
李林甫跟郭大富的關係鐵不到哪兒去，李林甫隻不過是看重了郭大富手裏的錢財而已，而郭大富也隻不過是看中了李林甫的權勢而已。說白了兩人就像是在做生意，你來我往的在交易。
隻不過這個交易顯然是李林甫在上頭，郭大富在下頭。整個『操』縱權也在李林甫的手裏，所以李林甫才有身份不接郭大富的酒。
這並不是疏遠的意思，這隻是在表明郭大富跟韋堅不是一類的人，不用勉強的敬酒。
不過此時郭大富酒杯卻是高高舉起，這怎麽好意思放下來呢，那樣豈不是跌麵兒。
就在郭大富尷尬之際，李林甫又是笑嗬嗬的說：“大富兄啊，我這酒喝多了，我還是淺品一口，你隨意吧。”
剛才李林甫拒絕郭大富的時候，那是為了說明郭大富和韋堅不是一類的人。現在這個則是為了不讓郭大富跌麵兒，人這麽辛苦不就是為了一張臉嘛。即便是關係不怎麽鐵，那也是要給人家麵子的，因為你用的著人家嘛。
郭大富見李林甫如此，還以為李林甫剛才是在跟自己客氣呢，也是一仰脖就把酒給喝了。
待郭大富喝完。
李林甫拍了拍手讚道：“大富兄好酒量啊，李某佩服。”
李林甫是個老油條，他剛才有意疏遠郭大富隻是給郭大富提一個醒而已。但是剛才是肯定傷了郭大富的麵子，要是多心的人說不定還會多想呢。所以李林甫現在自然是要親近郭大富，讓郭大富解開剛才心裏的疙瘩，以後還可以跟自己好好的來往。自己還用的著這個人呢。
郭大富見李林甫讚自己酒量好，當下也是咧嘴一笑，忙說：“林甫說笑了。”
“那裏，那裏。大富兄，我可是聽說昨兒個你在那秦娥樓的對麵開了一個美仙樓，昨晚有事一忙就給忘了，也沒給你帶去禮物。李某在這裏給你賠罪了，改日一定登門拜訪。”李林甫又道。
玩陰招，耍把式，兩麵三刀。這李林甫是在熟悉不過了，昨兒個李林甫可是閑著沒事的，但是他就是不去那美仙樓，他知道昨晚肯定有很多官員去跟郭大富道賀，如果自己去了豈不是丟了身份，與那些個尚書，令郎為伍，那裏能顯的了這宰相身份的金貴。
所以這李林甫昨日那是故意不去的，現在提到這裏，隻不過是為了顯示親近以及要利用郭大富的這個美仙樓罷了。
而郭大富聽到李林甫這樣手，當下也是惶恐不已，要知道自己開一個普通的小青樓這宰相都知道，還要親自登門拜訪，這豈不是臉上貼金嗎？這王一飛的秦娥樓固然有皇帝登門，但是自己這宰相也不是蓋的。
當下忙說：“那改日一定閉門謝客迎接林甫兄的光臨。”
李林甫也是矜持的笑了笑，又說：“不知大富兄的美仙樓生意可好？”
郭大富麵對李林甫那自然是知無不言，趕緊說：“托林甫兄的福，生意還好。”
李林甫撫了撫胡子，笑著說：“生意好就行啊，咱們現在可就要靠你來對付這王一飛呢。你放心，不管你用什麽招式，我都能保你。你就放開手腳，真抓實幹。”
“林甫兄放心，我郭某一定不會讓你失望了。”郭大富趕忙表忠心。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郭大富矜持的說。
商人終究是商人，即便是你在強權，你也不敢跟官員抗爭，即便是在任何地方都是如此。郭大富顯然是知道這個道理的，所以他才靠上了李林甫，希望可以通過李林甫這個位高權重的宰相可以賺更多的錢。
不過人如果太過貪婪的話，是會遭報應的。郭大富現在可以說是富可敵國，你還想賺什麽錢呀。這不是找著讓皇帝忌憚你，然後除掉你嗎？
你一個大富商，和一個大權臣。結黨了，這不是擺明了要顛覆真個王朝嗎？人皇帝就是一個傀儡呀，放哪兒就是個擺設，整日就知道『迷』醉後宮，什麽事兒都不想，什麽事兒都不幹了。
李林甫自然也是不知足的人，你說你一宰相。安安穩穩的當你的萬年老二不就行了，還像著當什麽權臣，有那麽多權利你是能多活二百年還是怎麽了。隨說權利這玩意兒挺好的，但是你要走正道呀，你要是走那邪魔歪道，你說你能行不？
不過這兩人都不知道這樣的道理，唯一在場知道這個道理的韋堅，卻也是顫顫巍巍的不得不加入這個行列。
李林甫沒有把王一飛放在心上，韋堅也沒有。唯一把王一飛放在心上的郭大富也被李林甫給同化了，現在有百分之一百二的信心打敗王一飛。
李林甫過問郭大富一下隻不過也是為了親近郭大富而已，讓郭大富為自己賣力點而已。
李林甫的正題是在韋堅這裏的，李林甫的目標是壽王，是太子。
他要讓太子下台，讓壽王李瑁當上這太子之位，然後接李隆基的班，好達到他的目的。
李林甫吃了口菜，道：“小韋啊，最近有沒有聽到風聲要發生些什麽呀。”
韋堅見李林甫和藹的問，仔細的在腦海中想了想，沒有想到個所以然。
隻好說：“韋弟不知，還請李兄明示。”
李林甫並沒有因為韋堅的不開竅而怪罪，他知道像韋堅這樣的官員平日裏也就是貪些小錢而已，那裏談的上有什麽大作為。
李林甫，道：“最近不是快要到陛下的壽誕了，這太子爺和壽王不都要爭著給陛下慶賀生日，都要在自家府上搭建戲台唱戲的嗎？你難道沒聽說。”
這事兒韋堅自然聽說了，隻不過他沒想到李林甫為何會提這件事兒，當下也是問：“韋弟自然知這件事，不知李兄為何提起這件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