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一章 入股

來到酒樓,王珂隨著李恪來到二樓,挑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店裏的小二從王珂他們進店開始,就一直小心的在一旁侍候著。新式軍服和軍銜,在軍隊裏也實行了一段時間了,所以小二在他們倆一進來,就知道來的是兩個大官。

這時見兩人坐下了,連忙問道:“兩位大人想吃點什麽?”

王珂自顧自地打量著這個酒樓的裝飾,把點菜的事丟給了李恪。

王珂眼睛把樓上的布置掃了一遍,對著小二問道:“我說,你們這裏沒有什麽雅間什麽的,都是這種大堂的座位嗎?”

小二正在記李恪要的菜呢,被王珂這一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頭愣腦的問道:“什麽雅間?我們店裏都是這樣的。”

王珂微微點頭,沒有再問。

李恪對小二報完他們要的酒菜後對王珂問道:“王兄又想到什麽了?”

王珂笑著說道:“也沒什麽,就是奇怪,這裏怎麽會不弄幾間雅間,如果有女眷一同到這裏來吃飯,難道也象這樣坐在大堂裏吃嗎?”

李恪想了想,不解地說道:“這也沒有什麽呀,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王珂雖然知道唐朝這個時候的民風很開化,可也沒有想到會開化到這種程度,看來自己以前所知道的,和現實也是有不小的差別的。

其實在中國曆史上,在北宋二程、南宋朱熹之前,男女大防是沒有那麽森嚴的。特別是在唐朝,由於和西域往來頻繁,更是在對待這個問題上,尺度放得很開,隻要不是觸及傳統的底線,是沒有人會計較的。

酒菜很快就送了上來,兩人也不謙讓,端起來就幹。

一入口,王珂就皺了一下眉頭,他感覺這酒淡得不行,夾上一夾菜,放進嘴裏,王珂就感到和自己家裏做的比,差的不是一點半點了。

王珂的表情,李恪是看在眼裏,等嘴裏的菜咽下去了,才慢慢開口說道:“王兄,是不是感覺沒你家的酒烈,菜也沒你家的味道好呀?”

王珂點點頭說道:“是啊。可是怎麽就這麽多人來吃呢,難道說這裏的味道也算做得好的嗎?”

李恪沒有馬上回答王珂,端起酒來喝了一口,又吃了一口菜才說道:“這家酒樓剛開沒多久,據說請的大廚也是很有名的,來吃過的人都說好。今天我也是頭一次來,我在長安城裏也吃過不少的酒樓了,這裏的味道還真算得上是好的。不過要喝王兄府上比,那可就差遠了。”

李恪說完,端起酒杯向王珂示意一下,待兩人一口把酒杯裏的酒都喝下去以後,拿過酒壺來,把兩人的酒杯都滿上。

李恪放下酒壺又說道:“王兄,說實在話,自從在你府上吃過幾次酒飯以後,就感覺到,在哪裏都沒有在你家吃到的味道好,經常都在想跑到你府上蹭飯去,可是這也是不可能的事。我就一直在想,能不能把我那裏的廚子,派到你府上去學學,看你府裏的廚子事怎麽做出那麽好的味道來的。可是一直忙,就把這事給耽擱下來了。”

李恪一邊埋頭喝酒吃菜,一邊在那裏說著在王珂家嚐到的菜的味道,是如何如何的好,酒又是如何如何的烈,喝起來是怎麽的過癮。

說了好一陣,也沒有聽到王珂答話,不覺抬起頭來看看王珂,卻見王珂把酒放在嘴邊,卻沒有往裏送,眼睛轉向窗外,也不知在想什麽。

李恪順著王珂的視線往過去,去看見王珂眼睛看著的,卻是酒樓對麵,一家掛著轉讓招牌的酒樓。

李恪推推王珂,好奇地問道:“王兄,你不喝酒,望著那要關門的酒樓看什麽呀?”

王珂轉過頭來,看著李恪說道:“你看啊,這裏的環境十分不錯,人來人往的,看起來也是個做生意的好地方,怎麽對麵的酒樓就不做了呢?”

李恪招手叫過小二來,指指對麵問道:“對麵的酒樓怎麽回事,怎麽就關門了呢?”

小二得意地說道:“兩位大人不知,自從我家掌櫃的開了這家酒樓,對麵的生意就差了,基本上所有的客人都往我們店裏跑,他那裏沒人去,不關門還能怎麽辦!”

李恪揮手讓小二離開後,對著王珂說道:“知道原因了吧。”

王珂有些遲疑地對李恪問道:“你說,要是以我家廚子的手藝,開家酒樓有人來光顧嗎?”

李恪一楞,他沒有想到,王珂會問自己這個,想了想才肯定地說道:“以我的經驗來看,你家的廚子要是開酒樓,那這家的生意都要被搶光的。”

王珂不放心地又問道:“真的嗎?你可以肯定!”

李恪嚴肅地點點頭,表示自己很肯定。

王珂這才放下心來,高興地對李恪說道:“那咱們趕快吃,吃完就到對麵去,把那個店麵盤下來,我也開家酒樓,不說把這家酒樓的生意搶光,至少不會比這家差吧。”

李恪一呆,他不明白,這王珂怎麽對做生意是如此的熱衷。

李恪不免有些好奇了,問道:“王兄怎麽想起要開酒樓呢?這可不是象我們這樣身份的人做的事呀!”

王珂用眼睛斜了李恪一眼,不屑地說道:“有什麽不能做的,隻要能賺到錢,有什麽不能做的!”

李恪苦口婆心地對王珂說道:“士農工商,商人可是最低的,最讓人瞧不起的,王兄,以你現在的身份,去做這等事,且不說丟朝廷的麵子,不是丟了你王家的麵子嗎?”

王珂很是無語,他真是不明白,這個時候的人怎麽都這樣輕視商人。他們也不想想,要沒有商人,他們平時吃的、用的,又怎麽會有如此的豐富。

王珂隻好把以前和王矽說過的一席話又說了一遍,臨了還說道:“殿下,你想過沒有,沒有商人的存在,朝廷的稅收又會損失多少。做出來的東西又如何得到流通!”

李恪以前從未想過這樣的問題,他隻知道,府裏缺什麽了,就有下人去買回來,什麽事也不用自己操心。

王珂又說道:“其實做商人並不低賤,你想想,有多少財富集中在他們的手裏。這些人又有多聰明,要是這些人個個都是傻子,那他們的錢財又如何能聚集起來。所以,別小看他們。這些人並不比做官的人笨,弄不好還比不少做官的人聰明好多倍呢。”

王珂的話震撼了李恪,仔細想想,王珂的話卻又是那樣的在理,李恪沉默了。

王珂不再說話,他知道,李恪現在要時間來體會自己話裏的含義,他一邊喝酒吃菜,一邊靜靜地等著李恪想明白。

過了良久,王珂早已吃好了,桌上剩下的菜也沒有了熱氣,李恪才抬起頭對王珂說道:“王兄的意思是說,人沒有什麽貴賤之分,隻是因為他們做的事情不同,才有了地位上的差異,其實每個人所從事的事情,都是可以互換的。因此,也不要去瞧不起別人所從事的職業,隻要是對自己有利的事情,都可以去做!王兄,你是這個意思嗎?”

王珂雖然感覺李恪說的,和自己的意思有一些差別,不過他總的意思是已經理解了,也不深究,點點頭說道:“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現在你還吃嗎?不吃我們現在就去吧。”

李恪擺擺手說道:“王兄別急,我有一事還想和王兄商量一下,不知王兄可否同意!”

王珂不知他要和自己說什麽,不置可否地說道:“你先說,待我看是什麽事。”

李恪一臉賊笑地說道:“王兄想必已經想好了這酒樓怎麽個開法。恪對這做生意一途一竅不通,也想學學。不如這個酒樓就讓恪也出點本錢,就算是恪和王兄一起開的。如何?”

王珂大吃一驚,他萬萬沒有想到,李恪要和自己商量的就是這事。

王珂腦子裏迅速地轉到了一下,其實李恪這個要求,對王珂來說是個好事,以李恪的身份,就不會愁沒有人來光顧,自然客源就多,錢當然就不愁沒有賺。可是王珂還是怕,這事要是被李二同誌知道了,自己會不會被李二同誌說吧李恪給帶壞了。

王珂試探著問道:“要是皇上知道了,會不會找我的麻煩呀?”

李恪一副毫不擔心的模樣說道:“我不出麵就是了,如果真讓父皇知道了,由我去說去,反正不會讓王兄為難就是了。”

王珂一想,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不過就是開個酒樓而已,把自己和李恪綁在一起,說不定以後對自己還真有什麽好處。於是也就不再推辭,同意和李恪一起合夥,具體的事宜,等盤下酒樓後,兩人再慢慢地商議也不遲。

結了賬,倆人下得樓來,直奔對麵的酒樓而去。

來到酒樓裏,找到掌櫃,王珂說明了來意。掌櫃象看見了怪物一般看著他們倆,臉上流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

想想也是啊,兩個穿著軍官軍服的人跑來給自己說,要盤下自己的酒樓,任誰聽到也不會相信,而且來人還明顯是喝過酒來的。

掌櫃小心地問道:“兩位大人是說,你們要盤下小人的酒樓。不會是在拿小人開心吧。”

李恪乘著酒興,不耐煩地說道:“誰和你鬧著玩呢,沒那時間。你就說你要多少錢吧。”

王珂不覺皺了皺眉頭,李恪這話的語氣和派頭,完全就是一副二世祖的模樣。

掌櫃見來人並不像和自己開玩笑,但心裏還是有一些不塌實,猶猶豫豫地伸出一根手指頭,嘴裏說道:“連同房子一起,這個數。”

王珂拉住又想說話的李恪,對掌櫃說道:“你直接報數吧,你這樣我可理解成一貫啊。”

掌櫃的陪笑道:“大人說笑呢,怎麽可能是一貫呢,小人的意思是一百貫錢。”

王珂在心裏默算了一下麵積,一層樓怎麽也有三、四百個平米的樣子,一樓一底的房子,叫的價格算起來也不算貴。

王珂現在也算是有點錢了,再加上有李恪入股,也就沒有去再講價,隻是和掌櫃說好,明天派人和他一起,到衙門裏去把買賣文書給換了,再把錢交給他,自己就和李恪一起回家去了。

他們還要商量出資的比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