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小子,這一點你都能夠看出來,比你那老爹可是強多了!”

李元霸有些驚訝地看了程處弼一眼,道:“雖說現在還不能夠認定,這州衙、縣衙以及軍府之間,是否與鹽幫以及孤雲寨有所勾結。但是有一點至少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們全都不作為,甚至是對鹽幫和孤雲寨的一些行為甚是縱容。”

“王爺,若是這三個朝廷的權力機構已經習慣了這種模式,怕是就不好辦了!若想改變這裏的狀況,就隻有給這裏的軍.政兩方全都大換血了!”趙三炮凝眉緊皺。

“是啊,若是我們下大力度去查的話,他們頂多抓住幾個可以頂罪的往上麵交差,根本不回去問個清紅皂白。這絳州的刺史府、安.陽縣衙以及府軍之間,協作的十分差勁,彼此推諉懈怠。”

李元霸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再說了,刨除鹽幫不說,單單是孤雲寨就有人在暗中支持。衙門與府軍的這種消極懈怠,八成就是他們之間的默契!他們倒是不敢公然地與我大唐來對抗,不過,沒準什麽時候他們就像那五姓七望一樣,悍然反叛呢!”

“那依著王爺的意思……”趙三炮試探著問道。

李元霸嘴角微微一挑,道:“其實,我們在這大獄中吃飽混天黑也挺不錯的,至少能看到許多我們平常看不到的東西。而且,我們也可以看看這些家夥們究竟在耍什麽手段!”

“嘿嘿,我感覺這樣也挺新奇的。”程處弼看著漆黑的牢房,嘿嘿笑了起來,道:“怪不得太子殿下時不時地會溜出宮來,偶爾有一次這樣的體驗也是不錯呢!”

“是挺刺激的!”李元霸哈哈大笑了起來。

“哼,還王爺……我看過一會你就笑不出來了!”

就在眾人暢快大笑的時候,突然從牢房的西北側的角落中,傳來了一個蒼老、森冷的聲音。

其他一眾神武衛的兵將們神色同時一怔,如鷹隼一般的眸子掃向了牢房的角落中。

趙三炮沉聲道:“想不到這牢房裏還有別人。出來吧,這樣藏頭露尾地,很見不得人嗎?”

李元霸的表情倒是挺詫異的:“這聲音,怎麽聽著有些耳熟呢?”

牢房中沉寂了一陣。突然一陣腳鐐摩擦地麵的聲音傳了過來。

在黑暗的角落中,走出來一個身形高大但卻骨瘦嶙峋的身形:“嘎嘎……沒想到威風八麵,縱橫異族無敵手的武王殿下,竟然成了自家朝廷的階下囚,還真是諷刺呢!”

“你認識本王?”李元霸臉上出現了疑惑的表情。他從地上爬了起來,有些驚異地看著那到身形,“你,你是王浩?”

“什麽?”

程處弼瞪大了眼睛看著那道骨瘦嶙峋,看起來及其狼狽的身形,道:

“王爺,您不是說笑吧?王皓不是太原王氏的族長嗎?看這家夥的樣子,明顯在這大獄中待了一段不斷的時間,怎麽可能是王氏的族長呢?”

“是啊,王爺!”趙三炮也說到:“而且這裏是太原王氏的地盤。他們總不能將自家族長給關起來吧?”

李元霸沒有說話,隻是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了那到身形。

“嘎嘎……那小娃子說得沒錯,我若是王氏的族長,怎麽又會出現在這裏呢?”那個聲音充滿了自嘲的意味,“所以,我不是王浩,也成不了王皓。”

“那你這模樣?”李元霸道。

“坐下,都他娘地給老子坐下!還站起來說話了,真當這裏是你們家府宅啊!”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一套淡青色皂隸服。頭上戴著一頂漆布冠的獄卒,手中拎著一把橫刀氣勢洶洶地衝了進來,用那刀鞘狠狠地拍打了一下木質柵欄門,直將上麵的灰塵都給震落了下來。

“怎麽著。本公子站起來活動活動身子骨都不可以嗎?”

李元霸根本不在乎這獄卒的話,甚至還很是誇張地揮了揮手臂,道:“這大唐律似乎也沒有哪一條規定,不準犯人在牢房中自由活動的吧?”

“哎呦,你這嘴還挺刁的!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否則的話。老子上報大人,將你拖到單獨囚房裏頭去關押,要知道,這單獨關押的滋味可並不好受啊!”

那獄卒衝著李元霸大聲咆哮了幾句,罵罵咧咧地扭頭漸漸遠去。

“好了,咱們該怎麽做還怎麽做!不必理會這些家夥,這家夥也就是說說罷了,他可不敢單獨進牢房!”

李元霸瞄了一眼那獄卒的背影,直接走到方才那道身影旁,席地而坐。

“說說吧,看你這情形,該是在這裏麵關了許久了吧?你當真不是王皓?”李元霸問坐在他身側的身形,說道。

“哼,你這眼力可真是夠差的!”?那道和王浩很是相似的身影,翻起死魚一般和眼睛瞟了李元霸一眼,繼續說道:“老子已經在這大獄裏呆了一個多月了,王浩……哼,王浩還在外麵吃香得喝辣的呢!”

李元霸尋思了一下,道:“那你是……”

“我叫王瀚!”那道身形沉默了好半晌,舔了舔幹澀的嘴唇,用沙啞的低聲說道。

“王瀚!”李元霸雙眼一眯,道:“王皓和你是什麽關係?”

“王浩,哼!那可是我的親兄弟啊!”王瀚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裏擠出了這句話。

“親兄弟?”趙三炮程處弼聽到這句話,很是驚異地相互對視了一眼。

“你是怎麽被抓進來了?”李元霸問道。

“哼,你想也應該知道吧?無非就是家族內部的爭權奪利,這就近的幾個牢房裏麵,哪一個不是受王浩陷害進來的?”

一提起王浩,王瀚就是滿臉的猙獰之色。

李元霸異訝地挑了一下眉頭,道:“這就近的幾個牢房裏麵,全都是你們太原王氏的人?”

“是,而且每一個都和王氏有著深仇大恨!”王瀚滿眼都是狠色,“如果當初……”

“窩裏鬥啊?真是個新鮮事,沒想到你們太原王氏也會窩裏鬥!”程處弼笑了,笑得很歡樂。

“很好笑嗎?”

王瀚斜了程處弼一眼,冷笑道:“聽李元霸剛才叫你的名字,你應該是程咬金的兒子吧?程咬金這莽夫靠著有一個好主子,一路橫衝直撞地當上了國公爺,不過據我對大唐律的了解,這國公之位似乎隻有長子才能夠繼承吧?”

“是又如何?”程處弼不以為意地撇了撇嘴,道:“你是不是會說,這爵位怎麽輪也輪不到我的頭上?沒關係,老子還年輕,還有的是機會建功立業。老頭子的爵位,老子還看不上眼呢!”

“哦?”王瀚詫異地看了程處弼一眼,道:“還挺有誌氣,程咬金能夠生出你這樣的兒子,也是他的福氣了!”

“你以為都和你們世家大族一樣?”程處弼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定然是想要謀奪族長之位失敗了,所以才被關到了這裏來吧?”

“你倒是看得通透!”王瀚憋出了這麽一句話,便不再說話了。

“對了,這絳州大獄除了你們王氏的人之外,還關著什麽人?”

這絳州的大獄一共有二十間牢房,除了空著的四間牢房,以及被李元霸他們占了五間牢房之外,剩下的五間牢房裏麵都關押著犯人。

“除了作奸犯科的人占了一間牢房之外,剩下的幾間牢房裏麵關著的都是普通的百姓!”王瀚的聲音很低沉,他繼續說道:“這些百姓都是新進來了的,之前的那批剛被放出去!”

“剛被放出去,什麽意思?”李元霸道。

“你想知道?”王瀚似笑非笑地看了李元霸一眼,道:“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這個老家夥,王爺問你什麽話,你老實交代就是了,還提什麽條件?你以為就你知道這些事嗎?”

一聽到這王瀚的話,程處弼立刻就怒了,這他娘地一個階下囚,竟然還挑三撿六的,不知道看不清楚形勢嗎?

“你大可以去問別人,要說在這安.陽縣城內,還真就沒有別人不比我王瀚更清楚鹽幫還有孤雲寨的事了!”

王瀚的臉上出現了詭異的神色,看得出來,這家夥是真有自信呐。

“好,說說你的條件吧,隻要不過分,本王就答應了!”

李元霸看中地是王瀚曾經的王氏身份,畢竟這孤雲寨可是太原王氏在背後支持,隻要王瀚提的要求不過分,答應也就是了。

“我的條件很簡單,等你們出大獄的時候,把我們所有太原王氏的人帶走就可以了!”王瀚臉上出現了刻骨的仇恨,“隻要你能夠把我們帶出去,我就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們!”

“你就這麽想出去?”趙三炮好奇地說道。

“如果是你,曾經家住高宅大院,美酒佳肴,妻妾成群,享盡了這人世間的榮華富貴,突然有一天,這一切全都離你而去,甚至你直接成為了街邊那臭要飯的,到後來更是失去了自由,進了大獄,你會怎麽想?”

王瀚那眼中寫滿了仇恨,看得出來,一個月前的遭遇簡直讓他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