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順水而下
“定方，你對這絳州衛怎麽看？”李元霸縱馬在前，蘇定方跟在他身側。
“哼！”蘇定方冷哼了一聲，道：“這些家夥們本事沒有多少，心氣倒是挺高！這麽多年了也沒有拿下孤雲寨，還有臉說了！”
“嗬嗬，你說得也不完全對！”李元霸說道：“別忘了，這裏可是太原王氏的地盤，他們的力量在絳州地界盤根錯節，你以為那幾次清剿都是白來的？”
“王爺，您，您是說……”蘇定方立馬瞪大了眼睛，道：“這絳州衛中有他們太原王氏的人？”
“內.奸就內.奸，你不用說得這麽委婉。”
李元霸一邊用單筒望遠鏡觀察環境，一邊說道：
“除了我們神武衛之外，對於大唐的各衛所大軍，我都不敢打包票說沒有別人的勢力打進來！所以對於這種事情，你也不必表現地如此大驚小怪！”
“可是王爺，一想到我們在與敵人戰鬥之時，有人偷偷地給敵人通風報信，我這心中就感覺特憋屈！”
蘇定方甕聲甕氣地丟出了這麽一句話。
“所以啊，我們要在與孤雲寨山匪動手之前做些事情！”
李元霸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說道。
“您的意思是不和絳州衛打聲招呼？”蘇定方算是琢磨明白了，王爺這是打從一開始就沒想要和絳州衛一起動手。
“知我者定方也！”李元霸微微一笑，道：“走吧，也轉了個差不多了，咱們也該去好好活動活動了！”
“諾！”
蘇定方知道。自家王爺這是又有什麽鬼主意了，否則的話怎麽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來。
……
絳州本就多水，故此漕運方麵也是相當便利的。
一條漢水就橫亙在絳州之前，這是一道天然的軍事屏障，也是生財之水道。
不得不承認。也正是因為有漢水的存在，在水陸兩方麵都如此便利的情況下，絳州才變得富裕繁華了起來。
正因為絳州水陸兩道皆可運抵關中，這就得上稅給朝廷。
而南方吳揚一帶的鹽務，也多要多仰仗北方的漕運之道，漢水邊上的漕運碼頭也就成了絳州轄下郡縣的一項重要財政收入。
若非是太原王氏早年就在此地經營。怕是這塊肥得流油的地方，朝廷更會嚴把起來，甭說是你太原王氏了，就算是隻能怪個五姓七望一起來了也白搭。
當然了，越是富庶的地方。也就越加地混亂，各種三教九流的家夥們無處不在。
光是碼頭這裏的關係就複雜地厲害，不管是官還是匪，或者說是商賈、平民、地痞、流.氓，誰都想來這裏插上一腳！
但是偏偏這裏由太原王氏牢牢地把持在手中，這諸多的勢力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這不，眼下這絳州的漕運碼頭上就來了一艘大船，這一艘大船上打著崔氏的旗幟。可是裏麵的人卻並非是崔氏中人。
“王爺，這次咱們瞞著絳州衛的人前來絳州，難道就不怕他們懷疑嗎？”
蘇定方穿著一身淡黃色的管家服飾。頭頂竟然還搞笑得立起了一根黃色的發簪。
“怕什麽？”
打扮地就像是一個富家公子的李元霸，淡淡地笑了笑，道：
“那邊有仁軌替我們擋著，他們懷疑什麽？再說了，我們不過是帶出來五百名兄弟，一萬人裏麵少五百人。能看出來？”
“話是這麽說沒錯，不過這絳州可不比天子腳下的長安城。說得好聽一點，就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蘇定方眉頭一聳。繼續說道：“此番我們前來絳州又是以商賈的身份，沒有了官方的掩護，怕是會被那些地頭蛇給打壓！”
“我們掛的是崔氏的旗幟，眼下五姓七望被朝廷慢慢封鎖起來，這也就促使他們相互之間更加親密起來，如果現在王氏動了崔氏，五姓七望怕是會徹底亂起來！”
李元霸哈哈一笑，道：“你說，冒著這麽大的風險，太原王氏敢對我們下手嗎？”
“王爺說得也是！”蘇定方呼出了一口氣，似乎是有意在安慰自己一樣。
“好了。”李元霸拍了拍蘇定方的肩膀，道，“馬上就要到碼頭了，你去吩咐兄弟們一聲，沒換好衣服的去全都換上，待會可千萬別捅了什麽簍子。”
“諾！”
蘇定方拱手應了一聲，便匆匆下去安排了。
半柱香之後，李元霸他們的貨船已經瀕臨碼頭，進到了絳州安.陽縣境內了，李元霸喚來了王浚，讓他統領三百名人馬繼續走旱路南下安.陽。
而李元霸，則與蘇定方一起帶著剩下的兩百名已經喬裝改扮過的神武衛兄弟們，順漢水南下，直奔安.陽漕運碼頭。
時下當值初春，南方的天氣遠比北方要來得幹熱一些，河上東風雖然略微帶著一些陰寒，可是這漢水之上，客船與貨船並不在少數，它們迎風破浪順流而下，多是一些販夫走卒、商賈貨船以及往來的旅人。
李元霸與蘇定方雖說是換上了普通的富家翁主仆的服飾，可還那股子天然的氣質卻還是在不經意間流露了出來。
再加上這一艘大貨船上的那些個神武衛的兵士，一個個訓練地雖說並非是肌肉發達、孔武有力，可是他們那滿麵猙獰，渾身煞氣彌漫的樣子更是告訴外人，這幫人很不好惹，很不簡單。
很快，貨船靠近了安.陽縣的漕運碼頭，這些碼頭確實是異常的繁華與熱鬧。
在這裏，接活計的身著破衣爛衫的青中年漢子們，在大船靠岸之後就直接靠上前去找活幹，在碼頭上也時常可見官差衙役在此維持秩序。
當然了，偶爾也能看到一些形跡彪悍的在船艙人群中往來穿梭，碼頭上不管是當地的百姓還是某些衙役，對他們是有說有笑，甚至是不敢有半點得罪。
“這安.陽縣的漕運碼頭，還真是夠熱鬧的啊！”李元霸頗為感慨地說道。
蘇定方點點頭，道：“這絳州的漕運，承擔著南北方官鹽以及大部分物資的重要任務。所以，這裏熱鬧也屬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