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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眾人見裴元慶與蓋蘇文從二樓打到一樓,自是爭先恐後趕下樓去圍觀,蘇遊也不例外,但經過裴雨燕身邊時,還是略停了一下,一時也想不出用什麽話語來搭訕,隻好擦身而過,不過下樓的動作已經刻意顯得閑適了許多。
裴雨燕見弟弟追著蓋蘇文跳到了樓下,也是要衝下去觀戰的,無奈她的反應還是比樓中眾男子慢了半拍,原本她離樓梯最近,可經過了其他人爭先恐後的擁擠,她莫名其妙地成了最後一個。
裴雨燕此時看見蘇遊有意無意地歎了口氣,又故作閑適地離開;她的心裏也有些患得患失,接著腦子裏刹那間閃過好幾個畫麵,有蘇遊衣服上的泥雪,有蘇遊喝酒落墨的豪氣,也有兩人眼神交匯後的一閃即逝……
如果她看過《大話西遊》,她心裏一定有這麽一句台詞:“他好像一條狗哎……”——既是當初長街上的落寞,又因此際下樓時的患得患失。
“啊。”裴雨燕心中閃過了無數念頭,偏偏把自己的安全問題忽略了,她剛踏上樓梯,卻一腳踩了個空,嘴裏下意識地一聲尖叫,身子卻向下摔去,清泉見機要拉她,卻還是慢了半拍。
蘇遊經曆過前幾天的街頭遇險後,警覺性提高了許多,此時聽到身後有人尖叫,還是馬上轉過身來,然後就見一人往身上倒來。
“這……”蘇遊本欲馬上發動懷中的機關,卻還是在第一時間側身閃避;但他發現這聲尖叫來自於一個失足少女遭遇意外時的本能後,還是及時出手環住了她的腰,隨即把她帶入懷中,然後就是兩人一齊摔倒在樓梯上。
“小娘,你沒事吧?”清泉快步趕將過來,第一時間扶起了裴雨燕,帶著哭腔問道。
“那個,你沒事吧?”蘇遊看著與自己一齊摔倒的少女被人拉起,心中有些依依不舍,但麵對失足少女,他實在沒有如少林寺那些個大師們一樣幫她們開光的慈悲為懷,於是很快恢複了神色,關切地詢問起她的傷勢。
“我沒事,多謝你了,你……你還好吧?”裴雨燕有些難堪,對蘇遊表達謝意的時候卻沒忘記大家的禮節,可當她要邁步繼續下樓的時候卻感覺腳踝一陣鑽心的痛,明顯是腳崴著了。
“九兒,你趕快到樓上把我剛才喝剩的醉生夢死拿來。”蘇遊正要回答她的問話,卻見她似乎傷得不輕,第一時間便想到了熱敷療法,不過他吩咐完小九後腦子裏很快浮現出NBA比賽中球員受傷的畫麵,這種跌打撞傷一開始似乎還是冰敷的好。
前世原本愛好運動的蘇遊,各種跌打損傷可謂貫穿了他的整個學生時代,所謂久病成醫,他怎能不懂些急救常識?此時想到用酒,實在是情急智昏,於是很快跑到書肆外麵的圍牆下,一心為受傷的小娘收起雪來,卻哪裏還去管管裴元慶和蓋蘇文兩人的打打殺殺?而小九拿回酒後不見蘇遊,隻是站在兩個少女邊上有些不知所措。
還好蘇遊回來得快,把手帕裏捏實了的雪團交到清泉手上時說道,“把這團雪敷在你家小娘受傷的地方,回家後用烈酒擦拭傷處,擦到發熱為止。”說著話,又接過小九手上的半壇酒,欲交到清泉手上時,才發現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人家怎麽看都是大戶,回到家後還不會用虎骨酒啊什麽的?自己抱著半壇醉生夢死送人,真是多此一舉。
清泉對眼前這個男人莫名其妙的吩咐有些不解,但蘇遊一番理所當然的說話還是讓她生出了信心,以為蘇遊就是這方麵的專家,所以也就默默接過了他遞過來的雪團,不過心中對蘇遊還是有些呲之以鼻:“我家小娘天天摔跤,我們還不知怎麽治這傷痛?”
“多謝公子了,雨燕這廂有禮了,這點小傷無礙的,咱們先去給我家小弟觀戰?”裴雨燕並不太把蘇遊的話放在心上,但對蘇遊的有心還是表示了適當的謝意。
蘇遊聽說裴行儼是她的小弟,也就間接知道了她的名字,至於自己的名字,她大約是知道的,所以這時候也並不畫蛇添足地介紹自己,還是選擇做無名的雷鋒,回去以後把今天的巧遇寫在日記裏就好了。
“不敢當。”蘇遊回完禮,便當先領路出來,出得門口時,卻發現剛才呼喊加油的人們已經安靜了下來,剛才拚死爭鬥的兩人此時早停了下來隻是喘著氣怒視對方,神色中更多的是對對方的不屑一顧;但他們也不敢太過大意,因為他們前麵蹲著一隊巡邏士兵,士兵手中漆黑的弩箭冷冷地對著場中二人。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代替了雜亂的喧囂,而殺戮一觸即發。
蘇遊看著這陣勢,當然猜到了事情的始末,——一定是這兩人的打鬥驚動了東都城衛,隨後城衛府派出十多個弩手作為應急小隊第一時間趕到了事發現場。而當圍觀群眾看到弩手出現的時候,頓時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大家都毫無例外地選擇了沉默。
其實東都無論是明麵上還是地下幫派,打架鬥毆這種事每天都能發生幾起,不過現在屬於年節,又因為各國參加世博會的使節還未散去,隋帝楊廣不止一次地強調了東都安保工作的重要性,所以平常的小事在這時候也變得緊張起來了。
“怎麽辦?看來還是要大事化小的好。”蘇遊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已經發現了帶隊的人正是當時跟他一起查案的劉武周,而裴行儼與蓋蘇文兩人的爭鬥在性質上說來並不算嚴重,至少,他們沒有使用武器。
“武周兄,別來無恙啊?”蘇遊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還是挺身走了出去,遙遙地向劉武周打了個招呼,雖然當初他是自己的下屬,但現在蘇遊卻給了他足夠的尊重。
“原來是蘇先生,最近還好吧?”劉武周對蘇遊的出現頗感意外,不過兩人互相問好,場中的氣氛也隨之變得有些詭異起來,按理說劉武周出來執行公務該鐵麵無私才對。
“一直都好,不過今天這事可能有點誤會,我這兩位朋友隻是喝多了酒,發發酒瘋罷了,是吧,兩位?”蘇遊對劉武周一番解釋,又微笑著麵對裴元慶和蓋蘇文,兩人先是一陣錯愕,隨即便是不約而同的點頭,顯然他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
“是嗎?”劉武周當然不會相信蘇遊的鬼話,這裏不是酒肆而是書肆,但蘇遊手中抱著壇醉生夢死似乎是個有力的證據,此時壇口已經打開,在場所有人都能聞到酒香。
“這還有假的?不如劉兄讓兄弟們先把武器收起來好嗎?大節上下的,都不容易。圍觀的諸位也散了吧,蘇遊謝謝大家了。”蘇遊走上前來,很自來熟地把酒壇交到了裴元慶手上,又對周圍觀眾一陣拱手。
“既然是誤會,那在下先告辭了,蘇先生也要注意影響,這事若是上了明天的《東都新聞》,在下臉上也是無光。”劉武周前麵幾句說得客氣,說到後麵則換成了官腔,蘇遊當然聽得懂他的潛台詞,隻是點了點頭。
劉武周似乎也願意看到事情能夠如此解決,當下給了弩手們下了一個收隊的命令,隨即翻身上馬而去。
“我又何嚐不怕自己在《東都新聞》上以這樣的麵目出現?要不我做這吃力不討好的和事佬幹嘛?”蘇遊想著心事,搖了搖頭,又見裴行儼和蓋蘇文尤在僵持,不由笑道,“兩位醉成這樣,還不趕緊各回各家喝點醒酒湯?”
“哼!今天這事沒完。”蓋蘇文撂下這話後轉身便走,也不知他這話到底是對誰說的,不過餘下的兩人也都覺得沒什麽意思,這爭鬥的開端轟轟烈烈像個虎頭,結局卻萎縮得如同蛇尾。
“狗拿耗子,多管閑事!”裴元慶這話,也不知是責怪蘇遊還是責怪自己,但他手中的酒壇在說完這話後已經碎到了蘇遊的腳邊,這明顯表示了對蘇遊的不滿。
“元慶!”裴雨燕在清泉的攙扶下已經走了過來,此時對小弟的做法也是不滿。
元慶?裴元慶?
蘇遊聽到裴雨燕這聲嬌呼,腦子裏頓時浮現出這個名字,一時也不知是驚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