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的鑼聲終於淒淒切切地響起,黨項大軍潮水般地向

江逐流看時機成熟,果斷地一揮手,喝道:“出城,殲敵!”

城門緩緩打開,早已經準備好的一萬回鶻鐵騎箭矢一般衝出東城門,如餓虎一般撲向張皇失措的黨項軍隊。

在投石車的打擊下,黨項軍隊損失最慘重的是陣型中間的普通步兵,其次是殿後的重裝騎兵,而衝在最前麵和回鶻戰俘混在一起的一萬輜重步兵幾乎沒有受損失。

可是李元昊的撤兵命令一下,這一萬輜重步兵頓時由前鋒變成了殿後。他們主要是負責運輸和操縱攻城器械,幾乎沒有什麽戰鬥力,全靠著回鶻戰俘的做掩護。當他們看到身後的普通步兵和重裝騎兵都倉皇後退的時候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丟下攻城器械,撒腿狂奔,至於能不能逃過回鶻人的追擊,隻能聽天由命了。

和輜重步兵混在一起的還有三千普通步兵,他們的任務就是看押著三萬回鶻戰俘當作肉盾。現在撤兵鑼聲既然響起,他們隻有跟著撤退。但是這三千步兵撤退的方式又各不相同,有些百人小隊直接扔下俘虜跟著輜重步兵亡命狂奔,有些百人小隊則押著俘虜徐徐後退,希望繼續以戰俘作為肉盾,掩護他們安全撤回大營。

回鶻騎兵殺將出來,立刻按照江逐流事先的吩咐分成五支兩千人的隊伍對黨項人展開追殺,

對於沒有回鶻戰俘做掩護地普通步兵和輜重步兵。回鶻騎兵直接砍殺過去。對於利用回鶻戰俘做肉盾小股黨項部隊,回鶻騎兵則直接繞了過去,把這些人交給後麵的人處理。

五支回鶻騎兵隊伍在黨項潰兵中來回穿插,將黨項人步兵隊伍切割得支離破碎。麵對凶猛快捷的騎兵隊伍,步兵隊伍如果能保持密集的隊形進行抵抗,或許還有一線勝機。現在這樣狼狽逃竄,如何還有是凶悍的回鶻人的對手。一時間黨項人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場麵淒慘之極!

這時候甘州城內其他地方的後續部隊也趕了過來,他們主要是收攏回鶻戰俘。感謝黨項人把回鶻戰俘都捆了起來,這讓回鶻人省了很大功夫。幾乎不用開展什麽辨認工作,隻要把一隊隊被捆綁的人領進城內即可。

對於少數以回鶻戰俘為人質的黨項百人小隊,江逐流也早已經布置好了辦法。他讓回鶻軍隊把這些百人小隊圍了起來。願意主動放了回鶻戰俘投降地,回鶻人自然是不會殺掉他們;對於那些妄圖以回鶻戰俘為人質負隅頑抗的。回鶻戰士自然是不會客氣,他們領了江逐流的命令隻管上去砍殺。往往是一個黨項士兵剛殺害一個人質,就被衝上來的回鶻士兵幹掉了。

回鶻騎兵則銜枚急追,一直追到重裝騎兵和普通步兵地結合部才折返回來。繼續對留在後麵的黨項步兵展開屠殺,對於逃出這個距離的黨項士兵,回鶻人並不追殺。

此役回鶻大勝。黨項人一萬輜重步兵損失九千餘人,幾乎全軍覆沒。五萬三千普通步兵也被回鶻人殺掉三萬餘人。一萬名重裝騎兵也折損三千餘人。損失最輕的則是兩個側翼地輕裝騎兵。兩隊加起來不過數百人之多。

甘州這方麵騎兵損失不過千人,步兵損失兩百多人,三萬名充當肉盾戰俘救回來兩萬九千多名。隻有數百人被負隅頑抗的黨項人殺掉。同事回鶻人還俘虜了八百多名黨項士兵。

回鶻可汗王得到喜訊。從王宮出來親自迎接凱旋歸來的江逐流。城內的回鶻百姓也夾道歡迎江逐流,一時間江逐流地聲譽在回鶻人的心目中達到了頂峰。

也有人質疑江逐流的指揮策略。認為江逐流沒有趁黨項人大敗地機會一鼓作氣徹底擊潰李元昊地部隊,解了甘州之圍是一個非常嚴重地失誤。

江逐流解釋說,在大宋天朝的兵法中有一句話叫做窮寇莫追。黨項人雖然大敗,但是整體實力仍然強於回鶻人。尤其是黨項人最厲害地重裝騎兵並沒有遭受太大的損失。若是回鶻騎兵追得太緊,脫離了城內投石車可以攻擊的範圍,黨項重裝騎兵必然反撲,再加上剩餘的黨項步兵,回鶻騎兵處於絕對的數量劣勢,到時候恐怕幹不掉黨項人,回鶻這一萬主力騎兵反而會被黨項人吃掉。

那些質疑江逐流策略的回鶻將領聽了江逐流的解釋這

為什麽江逐流當初下令回鶻騎兵追到黨項重裝騎兵的要做出一副虛張聲勢追擊的樣子就返回來繼續對黨項人的步兵進行分割包圍。原來情形並不象他們想象的那樣輕鬆啊!

逃回黨項大營後,李元昊盤點一下人馬損失,又是窩火又是心疼。自從他任黨項征西大帥之後,什麽時候吃過這麽大的虧啊!七萬五千多人馬現在隻餘下不到四萬人,折損了幾乎一半的人馬。這些人馬可都是李元昊的精銳部隊,也是李元昊賴以威嚇黨項其他部族勢力的家底,現在隻留下不足四萬人,怎麽能不讓李元昊感到肉疼?

李元昊立即寫了一封十萬火急的告急文書派人送往興州,在告急文書中,李元昊一邊向西平王李德明檢討自己的罪過,一邊肯定父親增派大軍過來,他不把興州城踏平報此奇恥大辱誓不為人!

對於張元和吳昊,李元昊再也沒有給他們好臉,如果不是這兩個無用的東西出這樣的鬼主意,黨項大軍何至於遭到如此慘痛的敗績?

張元和吳昊兩個人也很沒麵子,連帶著跟他們一起過來投靠李元昊的漢人在黨項大營內也飽受黨項將士的鄙視。這些漢人在外麵受了委屈,隻有跑到張元和吳昊兩人麵前叫屈。其中也包括張元的徒弟江舟。

說起這個江舟,大家此時已經知道,他就是懷慶府江村那個被江逐流冒充了身份的人,是江老太太親生兒子,冬兒的正牌老公。那麽,大家心中一定還有個疑問,這個江舟不是到洛陽去趕考了嗎?最後怎麽會跑到興州依附黨項人,最後還成了張元的徒弟了呢?

這其中有好幾個原因。第一個原因,就是江舟是個天生的閹人,也就是說,他沒有生育能力,不能**。這就是為什麽江舟和冬兒成婚三個月,卻從來沒有碰過冬兒一下,最後讓冬兒把處子之軀留給江逐流的原因。

古人一直講究的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一個男人如果沒有生育能力,這是一個相當羞恥的事情,他不但生前會被別人看不起,在人們麵前抬不起頭,而且死後連進祖墳的資格也沒有。江舟對自己的毛病非常清楚,他內心深處對這一點一直耿耿於懷,但是卻羞於對別人提起。讓他每天麵對著楚楚動人的冬兒簡直是一種精神上的折磨,故此江舟天天借著溫習功課逃避和冬兒同床。但是這畢竟不是長久的辦法,所以江舟內心深處一直想找個機會逃離冬兒,逃離家鄉,逃到沒有一個人認識他的地方去。

第二個原因,則是江舟科考失利。江舟天性愚魯,雖然後天一直非常努力讀書,寄希望於勤能補拙,但是事實卻讓他大失所望,即使他再刻苦在努力再勤快,腦子裏還是一盆糨糊。江舟內心非常清楚,他根本不是讀書的材料,但是母親對他寄予了很大希望,他不忍心讓母親失望,所以硬著頭皮到洛陽去參加州試。坐在考場中看著試題,江舟心中幾近於絕望。他知道,科考這條對他來說根本上就是一條絕路。他根本不可能考取功名,正如他根本不可能進行**一樣。

有了以上兩個原因,再加上出了考場之後受到了本村兩個惡少江文江武的羞辱,江舟一時想不開跳到洛河中尋了短見,卻不想被張元和吳昊救了起來。

張元和吳昊同樣也是科考失利,心情鬱悶,雇了一條小船在洛河上泛舟。和江舟不同,張元和吳昊都是近五十歲的人,他們讀了大半輩子的書,滿肚子都是學問,奈何他們的學問都不和時宜,故此屢試不中。這一次他們抱著極大的希望前來參加州試,結果依然不中,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他們正在小船上商議,不行就遠投興州,到黨項異族那裏做一番事業出來,讓有眼無珠的大宋朝廷看看他們當初是如何拒絕了兩個才華橫溢的人。

就在這個時候,張元和吳昊好看到水麵上有人半沉半浮,就把人救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