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流竭力站穩身子。

漫天都是碎石和沙粒,和著狂風滿天飛舞,劈頭蓋臉地向江逐流打來!周圍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連自己腳下的一小塊立足之地江逐流都無法看見。

江逐流頂著不斷襲來的狂風,數以萬億計的沙粒隨時在天空中不斷飛旋狂舞,打到江逐流**在外麵的肌膚上,讓江逐流感到火辣辣地疼痛,開始江逐流還難以忍受這些疼痛,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江逐流感覺整個驅軀幹的感覺都麻木起來,亦不絕地飛沙走石打在身上的劇痛了。

江逐流不敢停留,生怕在狂暴的風沙中多站幾分鍾,他和歸程都會被飛沙所淹沒。他用力拉著歸程,嚐試著向前走去。可是無論他和歸程往哪個方向走,風沙和碎石都迎麵打擊在他們臉上和身體,仿佛整個戈壁上生成的沙塵暴就是為了折磨江逐流和歸程一般。

這沙塵暴竟然是旋風,江逐流往哪個方向都逃脫不了它無匹的威力。

江逐流從來不懂得恐懼的心竟然也生起小股怯意,他拚命地拉著歸程的韁繩,試圖有多遠便逃多遠,哪怕是在沙塵暴中邁出一步半步,也比呆在原地被風沙所淹沒好上十萬倍。

一人一馬,艱難地在漫天黃沙碎石中跋涉。沙子和碎石雨滴般打到江逐流身上,無孔不入得灌入江逐流的口中、鼻中、眼睛中,至於江逐流的衣服地縫隙以及脖領處,更是被無孔不入的黃沙灌滿了!

江逐流此時才明白。為什麽一路行來,在戈壁灘上遇到的黨項牧民都要用一層一層的厚厚的布巾對著口鼻,原始是為了防止黃沙碎石的灌入。可惜江逐流卻沒有這樣的防護措施,所以在這渾天混地的沙塵暴中,江逐流地耳鼻和喉嚨裏,灌進了無法計數地碎石和沙粒。

江逐流從來沒有感覺到這麽無助,在大自然無匹地威力下,江逐流覺得自己所謂的智計真的是太過於渺小了。在大自然的威力麵前。幾乎發揮不了什麽作用。可以忽略不計的!

開始的時候,江逐流還努力使自己朝著南方而去,但是被沙塵暴追上之後,在無邊無際的混沌天地之間,江逐流徹底對這個世界失去了方向感,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往哪個方向而去。總之,江逐流依靠地身體對狂暴風沙地感覺。哪個方向感覺風沙小一點,江逐流就會牽著歸程,往那個方向逃命。

在風沙中折騰了兩個多時辰,江逐流根本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路,到了什麽地方。最後,他疲憊的身體終於忍不住了,當一塊拳頭大的鵝卵石打在江逐流的胸部的時候,江逐流踉蹌了兩步。歪頭倒在風沙之中。

江逐流失去了知覺。

風沙施虐了數個時辰之後。終於偃旗息鼓了。此時空氣中雖然仍然充滿了沙屑,但是周圍環境的能見度已經有了非常明顯的改善,比起當初沙塵暴刮過來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現在空氣能見度已經能延伸到二十步之內。

在一塊大石旁,江逐流身體斜斜地趴在那裏,大半個身體被流沙所掩埋,隻餘兩隻手和肩膀以上地部分還露出流沙地上麵。

在江逐流的左手中,還是死死攥著一根韁繩,可是這根韁繩早已經斷了,隻留著半截軟軟的繩頭,橫斜在沙丘上麵。而韁繩那端拴地歸程,則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一陣馬蹄聲傳來,十幾個回鶻裝束的武士騎著馬出現在戈壁上。

“哎,班穀渾頭人,你看那裏是什麽?”一個回鶻武士高聲叫道。

“走,過去看看!”領頭的高大回鶻武士說道。

最先發現江逐流的回鶻武士來到大

,從馬背上跳了下去,看清楚了被黃沙埋了大半的江

“班穀渾頭人,是一條可惡的黨項狗!”

江逐流身上的正是黨項人的裝束,難怪回鶻武士會把他當成黨項人呢!

“黨項狗?”班穀渾也來到大石旁,對先前的回鶻武士叫道:“看看他還活著沒有!”那回鶻武士用腳踢了踢江逐流,江逐流雙眼緊閉,沒有絲毫反應。他又蹲下來,把手指放在江逐流的鼻子下,試了試江逐流的鼻息,對高大的回鶻武士說道:“班穀渾頭人,這黨項狗還有一絲微弱的鼻息,要不要我把他幹掉?”

“達雅爾,你胡說八道什麽?”班穀渾不悅地說道:“要多用用你的腦子。昨天有消息說,黨項狗的軍隊已經距離我們山寨不到五十裏了,今天在這裏遇到這條黨項狗,說不定是那大隊黨項軍隊派出來刺探我們軍情的奸細,我們殺了他有什麽用處?還是把他帶回山寨救治醒來,向他詳細詢問此次前來黨項軍隊的詳情才是!”

立刻又跳下馬三個回鶻武士,和達雅爾一起,把江逐流從黃沙中刨出來,然後用牛皮繩捆個結結實實。兩個回鶻武士抬著江逐流,把他臉麵朝下,橫放在達雅爾的馬鞍上,達雅爾這才翻身上馬。

“走,我們速速回去,身為這個黨項狗,以了解這次黨項軍隊的詳細情況,來決定我們下一步的動向!”

班穀渾一聲長喝,率領著十多名回鶻武士,向山寨方向奔去。

一盆冷水潑到江逐流臉上,江逐流口裏發出一聲長長的呻吟聲,悠悠地醒轉過來。他剛想動一動,卻發覺手腳都不聽使喚。怎麽回事?手腳怎麽這麽不聽話?江逐流半眯縫著眼睛,往腳下看去,這一看之下,江逐流驀地全部驚醒過來,和著一身冷汗,江逐流再抬頭往手臂上看去,心中又是一驚。原來江逐流的手腳都被人用熟牛皮索牢牢地困在一個十字型的木樁上麵。

唉!難道說經常一場沙塵暴,江逐流就變成救苦救難的耶基督不成?

這個念頭在江逐流腦海中一閃而過,他抬眼往前看去,看見麵前五步遠的地方擺著一把黑色的木椅,椅子上端坐著一個高大的回鶻武士,看樣子是頭人摸樣。在這個回鶻頭人的身邊,還站立著幾個彪悍的回鶻武士。

“你是什麽人?來我甘州回鶻欲做什麽事情?”班穀渾見江逐流醒來,就開口問道。

江逐流聽著班穀渾嘰裏咕嚕地說話,知道他是在問自己,偏偏又不能明白這領頭的回鶻武士在說些什麽。

“你們是什麽人?我怎麽會落在你們手裏?”江逐流操著生硬的黨項話反問道。

達雅爾不待班穀渾說話,就搶上前去,一馬鞭抽在江逐流的身上:“大膽黨項狗!既然不回答頭人的問話,反而欲詰問班穀渾頭人,你這黨項狗,究竟知不知道死活?”

達雅爾這話是用黨項話說出來的,江逐流勉強能聽懂一半,然後半是猜測半是瞎蒙弄明白達雅爾的大概意思。

“我是大宋人,我不是黨項人。你們中間有沒有會大宋官話的人?”江逐流強忍著疼痛,用生硬的黨項話說道。他的黨項話實在是有限,就是普通的簡單日常對話勉強能應付,再多一些詞匯,實在是學不來了,黨項國師阿布杜一路上也沒教他那麽多。

“大宋官話?你是大宋人士?”達雅爾很是一驚。

班穀渾也聽到了江逐流的話,連忙站起身問道:“你是大宋人士,可有什麽證據?”

這幾句話都是用黨項話問的。

“我黨項話懂得不多,說不全。我可以不可以用大宋官話和你們對話?”江逐流吃力地回憶著黨項單詞,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崩!(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作者,正版閱讀!)